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沒有吵醒我爸,一個人離開了狗叔的房子。
鬼市的早晨有點冷,一出門,我凍得一哆嗦。
街道兩邊的花草上,樹葉上都是露珠,這裡可是鬼市,鬼市的陰氣太重了!
清晨的寒氣和我心中的燥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那個神秘人終於出現了,他是誰,他對於我是敵是友?
這一切馬上就要揭曉了。
要說鬼市的入口和狗叔家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可這段不算遠的路程我竟然走的很慢。
說不出來爲什麼,我的腳步變得遲緩,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就跟揪起來一樣。
該來的遲早要來。
鬼市的牌坊下,幾道身影站在那裡,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已經來了很久,不然他們的衣服不可能被露水浸透。
看到面前的人,我的呼吸變得急促,儘管之前心裡面已經有了答案,可到了真正面對的這一刻,我發現,我的心裡面其實還沒做好準備。
“呦,三水哥,又見面了!”
一個長頭髮,耳朵上面帶着耳釘的男人,懷裡面擁着一個渾身散發着騷氣的女人,微笑地和我打着招呼。這個就是被我發現了身份,然後離開TL市的不良少年和那個狐媚子。
想必,我之前的一舉一動,都是他們兩個暴露的吧。
不僅如此,旁邊一個脖子上面帶着大金鍊子的暴發戶也同樣和我打着招呼,他是彪子。
最後,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個站在衆人中間,享受着衆星捧月的男人身上。
他身穿一身深色的長袍,臉上始終保持着儒雅的笑意,兩隻手疊放在一起,見到他第一面,我只有一個評價——少年老成。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弟弟。”
男人直接走了過來,和我來了一個狠狠地擁抱。
我的腦袋嗡嗡的,半天都還沒緩過來。
他就是我哥哥?
就在昨天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哥哥。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現了!
鄭家的詛咒被打破了嗎?爲什麼這麼多年
他都沒有回家?
難道他是我爸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出來的?因爲害怕我媽知道,所以這麼多年我爸都不敢帶回家?
不,不對,按照我對我爺爺的瞭解,如果我爸真的做出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早就一棍子打死我爸了。
既然不是,那爲什麼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個人是我爸收養的?那祠堂裡面的那個無名牌位是不是他的?
可是,從他的眉宇間,我能看得出來我和他有幾分相似,比如鼻子一樣的堅挺,一樣是單眼皮,薄嘴脣。最重要的,我們兩個的右眼眼角的地方都有一個小坑。這個小坑不僅我有,我爸也有,我爺爺也有。
在這一刻,我想了很多,卻始終想不明白。
“你們看看,這果然是我的弟弟,都不捨得放開我。”
男人對着後面的不良少年和彪子笑着說道。
不良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其實你們本可以早見面的,只不過三水哥拒絕了而已。”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不良少年對我說,我有資格見一個人,只不過我沒搭理他,轉身離開了。
我鬆開了面前的男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一聲,“哥,我可想死你了,你怎麼這麼多年都沒回家看我啊。”這種話,我說不出來。
“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
我壓抑住內心的情緒,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平淡地說道。
男人重新走回了不良少年的身邊,有些怪異地看着我,說道:“按道理來說,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之後,立刻撲上來痛哭流涕嗎?這怎麼和電視劇裡面演的不一樣?”
呵呵,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
我保持沉默地呆在原地,不管怎麼樣,我們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而且,之前我對不良少年還有那個彪子的印象並不是很好。
我哥,咳咳,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我實在是叫不出口,我還是叫他長袍少年吧。
長袍少年看到我無動於衷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那個
男人現在在鬼市裡面吧。”長袍少年指着我的身後,如此說道。
那個男人,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我爸,同樣,也有可能是他爸。
聽到他的稱呼,我就知道了他這次出現恐怕不是帶着善意來的吧。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道:“再怎麼樣,他也生過你,你不打算和他見一見?”
長袍男人臉上笑容凝固了,表情變得僵硬,冷酷。
沒想到,昨天我爸剛說完我有個哥哥,今天他就出現了。而且還是一個這麼“關心”我的人。
長袍男人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反問道:“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這是我剛剛對他說的話,沒想到現在他卻反過來問我了。
說實在的,在見面之前,我想了很多,我想知道他爲什麼派人找我,爲什麼他要幫我,他有什麼企圖?
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希望,我們兩個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坐在一起敘敘舊。
我思前想後,仔細斟酌了半天,最後問道:“你爲什麼要來這裡?”
他爲什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也許,他也沒想到我會問出這個問題,表情驚愕地看着我,很久之後臉上才重新堆起了笑容。
“爲什麼這麼問,你不是早就想見我了嗎?我這不是滿足你的願望嗎?”
長袍男人並不想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看樣子他是在逃避什麼。
他雖然幾次幫助過我,可我不認爲他真的是想幫助我這麼簡單。
“走吧,一直站在這裡也讓鬼看笑話,咱們進去找個酒樓邊吃邊聊?”我指着身後的鬼市說道。
長袍男人搖了搖頭,拒絕地說道:“不行,你爺爺說過,在我徹底死掉之前,不允許我踏進鬼市一步。”他看着我,眼神變得凌厲,接着說道:“看樣子你已經失去了耐心,那我就直說了。”
長袍男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表情變得嚴肅,霸道地說道:“我要你的靈玉,把你身上的靈玉交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