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達瑪將軍離開紅花谷之後的一段時間,紅花谷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爲了遵守和易小刀的約定,杜十一娘沒有再次派人刺殺甄氏兄弟,但是她已經派出了爲數不少的殺手前往南華潛伏,等待甄氏兄弟的死期到來。杜十一娘不是易小刀,紅花會也不是新九把刀,有仇必報是她的一貫作風,所以就算她可以等到易小刀搞垮甄氏兄弟,她也不會允許甄氏兄弟活在世上。
這是易小刀無法控制的。按照他的計劃,甄氏兄弟的下場是身敗名裂、身陷囹圄。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需要英雄,他開始接受現實,不再一廂情願地執行所謂的正義。如果他的下半生想好好過日子的話,那麼最好還是把甄氏兄弟交給廉傑吧。
易小刀懷着這樣的無奈與希望,在一個星期後前往法國。
國際走私集團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但是沒有人知道它的總部在什麼地方,只是有傳言說是在法國。在易小刀從澳洲回來之前,天刀就得到了一些線索,帶着五個弟子前往法國。
一開始所有人對易小刀的澳洲之行抱有很大的希望,以爲陸雲飛提供的資料就可以置甄氏兄弟於死地。結果連易小刀都沒有想到,自己會空手而回。其實就算他拿到了陸雲飛手上的資料,也無法奈何甄氏兄弟。陸雲飛說白了就是他兩兄弟的狗腿子,知道的能有多少,但是如果找到國際走私集團,拿到他們的資料,那麼甄氏兄弟不死也要土崩瓦解。
在沒有得到易小刀的消息之前,天刀不願放過另一個機會,於是先行去了。易小刀在紅花谷停留了一個星期,也隨後前往。
易小刀此行還有一個私心,那就是儘量找到愛麗絲的家人。不知怎麼的,愛麗絲看着月亮的那個鏡頭一直在他腦海裡縈繞,揮之不去,這更讓愛麗絲最後的那次告別顯得無比的落寞與悽美。
據說紅花會會派人找到愛麗絲的家人,來繼承她用生命換來的豐厚的遺產。但易小刀對此表示懷疑。他倒不是擔心杜十一娘想節省這筆錢,而是時隔這麼多年,到哪裡去找愛麗絲的家人?所以易小刀決定偷偷地做一件不務正業的事,找到愛麗絲的家人。
傍晚時分,易小刀揹着簡單的揹包,走在巴黎第十三區的一條小街上。第十三區東臨塞納河,是有名的唐人街。這裡是巴黎最大的華人聚居地區,到處可見巨大的漢字招牌,大街小巷亦隨處可見黃皮膚黑眼睛的華人。當然,也因爲這樣,這裡也變成了華人旅遊的一個區。
不過,由於流動人口太多,其中不乏通過非法渠道前來巴黎的,所以第十三區的治安相對來說就要差了很多。第十三區的常住居民,對小偷小摸是司空見慣,對敲詐勒索更是見怪不怪。
好在這裡是一片居民區,古老的石板路旁,是典型的歐洲民居建築,在落日的餘輝中,顯得悠閒而安逸。
狹窄的街道邊,停滿了私家車,只剩下一條車道,勉強可以讓車輛通行。不時走過幾個青年男女,穿着打扮又透着一股巴黎特有的時尚,給這個陳舊的居民區一點鮮亮的顏色。
《》
穿過這個街區,再向前不遠就是賽納河畔了,按照計劃,師父和師兄們已經在河邊的某處民居等着他了。
易小刀沒有選擇別的交通工具,爲的便是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快步走在夕陽下,目不斜視,只想按時抵達會合地點。
突然,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進了易小刀的耳朵。
“我沒有錢,真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當然,是用英語說的。
“沒錢你還敢出門?讓我搜一搜!”一個男子的聲音。
易小刀馬上想到這可能是一個不良少年在欺負良家婦女,而且不良少年的語氣裡還帶着過度的法國式浪漫那就是淫蕩。
易小刀在心裡冷哼一聲,想不到國際大都市、浪漫之都、藝術之都的巴黎,也有這種醜惡的現象。不過他也只是冷哼而已,他沒興趣,也沒時間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這些都交給維護巴黎和諧安定的警察去做吧。
也許我應該替那個良家婦女報警。易小刀這樣想着,走到了那個巷子口。他的目光朝巷子裡瞥了一眼,果然看見四個染着黃頭髮的不良少年正在作惡。不過,被他們堵在牆角的“良家婦女”讓易小刀有些失望。因爲她染着一頭火紅的頭髮,就像一隻火雞那樣招搖。雖然是夕陽西下,但也可以看出她的耳朵上掛着四個環。
“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錢還你。”火雞少女雖然被圍困,但好像並不怯場,歪着腦袋,嘴裡還嚼着口香糖。
“你拿什麼還?”一個胖子說,“不如陪我們老大去玩玩,說不定他就不要你的錢了。”
“我們老大會不會看上你,還不知道,不過,我很樂意先給你搜身。”另一個離火雞少女最近的不良少年說,眼睛一直盯着火雞少女鼓鼓的胸部,“是把錢拿出來,還是被我們搜身,你自己選擇。”
原來只是黑道上的談判而已。易小刀準備一笑而過。
但是他剛纔無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引起了那邊的五個人的注意。
反應最快的是火雞少女,馬上大叫:“親愛的,快來幫我,我遇到流氓了!”她一邊說一邊準備衝出包圍圈。
胖子胖是胖,但動作不慢,伸手一撈,一把抓住火雞少女,拖了回去,一個耳光甩到她臉上。“操!想跑?”把火雞少女打到牆角。
離火雞少女最近的那個不良少年因爲離火雞少女最近,結果卻沒有抓住她,覺得很沒面子,走到牆角邊,抓起火雞少女的衣領,反方向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你這一招已經用過很多次了!”扭頭朝易小刀吼:“給我滾!”
火雞少女見伎倆敗露,而巷子口的陌生人又無動於衷,心一橫,一邊尖叫一邊狂亂地四處亂抓,進行殊死搏鬥。不良少年沒防備,竟然被她抓中了臉部,頓時鮮血直流。
“操!”不良少年怒不可遏,擡腿就是一腳,踢在火雞少女的腹部,將她踢倒在地,只有打滾哀嚎的份。
其他的三個人也沒閒着,紛紛圍上去,有些彎腰扇耳光,有些站着踢沙袋。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敵人,火雞少女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沒過半分鐘,已經被打成豬頭了,更丟臉的是,文胸被一個下流傢伙剝了下來,被侵犯了無數次不說,那件文胸現在已經被別人塞進褲袋,作爲戰利品收藏了。
“還是熱的,哈哈。”文胸收藏者得意地大叫。
“我要內褲!”另一個有收藏癖好的不良少年看到同伴發了大財,不甘落後,彎腰朝火雞少女的短裙伸出了魔掌。結果被火雞少女胡亂一腳踢在臉上,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
這太沒面子了。內褲愛好者惱羞成怒,捂着半邊臉,一腳狠狠踢在火雞少女的下身。火雞少女發出一身殺豬般的慘叫,短促而尖銳,接着就發不出聲音了,只是張着嘴,聲音在喉嚨裡出不來,似乎痛到死去活來了。
四個打人的不良少年也嚇到了,圍在那裡看着地上捂着下身不停抽搐的火雞少女,一個個也發抖了。
足足有半分鐘,火雞少女吐出一口長氣,終於緩過神來了,不過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虛脫了,躺在那裡再也動彈不得。如果這時內褲愛好者再來脫她內褲的話,保證易如反掌。
易小刀絕對是不想旁生枝節,當他聽到有人衝他大吼的時候,他真的走了。
但是他走得很慢,當她聽到火雞少女殺豬一般的叫聲時,他還是忍不住跑了回來,然後看到那四個人在火雞少女的口袋裡搜錢。
“真的沒有。”胖子說。
“沒有。”文胸收藏者把手從火雞少女的乳溝裡抽出來,搖搖頭說,嘴裡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抓破臉的不良少年看來是小頭目,用腳撥弄了一下火雞少女的身體,下令說。
“內褲還沒檢查。”沒拿到內褲的那個傢伙說。
被抓破臉的少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快點。”然後一邊掏煙一邊說,“這傢伙,檔次太低了。”
那邊被踢了臉的少年伸手摸到了火雞少女的大腿,這邊三個人湊在一起點菸,易小刀趕到了。
他知道晚了一步,但總算在最後關頭趕到了。
蹲在那裡的少年看到眼前有一雙腳,緩緩擡起頭來,然後發現那雙腳一擡,自己的下巴上捱了一腳,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腦袋撞在牆根上,頓時昏厥。
聽到響動,點菸的三個人才回過頭來,看到同伴已經倒在遠處,自己身邊站了一個陌生人。爲首的少年察言觀色,知道來者不善,但在兄弟們面前不想裝孬,於是壯着膽子吼:“你是什麼人?”
易小刀嘴角一揚,出手如電,在少年的手上摸了一下,隨即收手。少年感到手心一陣刺痛,低頭一看,剛剛點燃的香菸正捏在自己手心裡。
“你……你……”他說不出話來,不知是嚇的還是痛的。
胖子知道厲害,趕緊扶住同伴,退開兩步,剛好看到地上的火雞少女睜開眼睛。
“我……我再給你……三天光明,否則,否則……”他看到易小刀把目光轉向他,後面的話沒敢說出來,扶着同伴走了。文胸收藏者跟着把內褲愛好者拖走了。
易小刀將火雞少女扶起來,靠牆放着,然後拿出一瓶水,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