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墨少爺，墨少爺！”
一幫醫生急忙伸手去攙扶墨瑾瑜。
墨瑾瑜面色煞白，腦海中一直迴旋着墨小生那句話，果然，這還沒到十二點呢，他就已經哭都來不及了。
“什麼？”
墨自欽身子也猛地一顫，赤紅着眼衝趙忠問道：“她今年才三十多歲，就要她截肢？那還不如殺了她！”
“我們也沒辦法啊，要想保住她的性命，只能這麼做啊，何局。”趙忠懇切的規勸道。
“不就是個蛇毒嗎？怎麼會這麼嚴重？”
墨自欽內心波濤翻涌，強忍着震怒問道，他懷疑是不是趙忠和他們醫院的醫生水平太差。
“墨局，不幹一行不知一行啊，這蛇毒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醫治，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蛇咬了之後因爲醫治不及時而喪命的，而且令千金中毒情況又比較嚴重，幸虧送過來的早，打了血清，否則恐怕命都保不住了。”趙忠嘆了一口氣。
“老季呢？！我要找老季！給我把老季找來！”
墨自欽突然漲紅着臉，瞪着眼昂頭吼了一聲。
他說的老季叫季汝貞，是軍區總院的院長。
“墨局墨局，您小點聲，小點聲，這裡還有其他病人呢。”
趙忠趕緊拽住了他，低聲解釋道：“老季出國學習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趙院，季院的電話！”
這時助理醫生拿着手機快速的跑了過來，交給趙忠。
趙忠趕緊拿過來接了起來。
“開免提！”墨自欽冷着臉，面色威嚴道。
趙忠趕緊打開了免提，急聲道：“院長，我是趙忠。”
“趙忠啊，墨小姐現在情況怎麼樣？”電話那頭的老季語氣焦急的問道。
“院長，情況不樂觀，我剛纔檢查過了，需要截肢，而且必須儘快，不能超過十二點！”趙忠吉語氣急切，一邊說一邊看了眼手錶。
“老季，我送我閨女過來是讓你們給她治病的，不是讓你們給她截肢的！”墨自欽怒氣衝衝道，“你們這都養的一幫什麼醫生？酒囊飯袋嗎？”
趙忠一聽墨自欽這話連他也罵了，不由皺了皺眉頭，內心有些惱怒，但是又敢怒不敢言，畢竟墨自欽的身份擺在那裡，不是他一個副院長能得罪的起的。
“墨局長！”
老季瞬間聽出了墨自欽的聲音，急忙說道：“墨局，你彆着急，我們醫院的醫生也都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什麼病都能治得了，要不然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絕症了，你聽我說，你閨女的情況我瞭解過了，以我們西醫現在的水平，除了截肢，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不過我建議可以試試中醫……”
“我不管什麼西醫中醫，只要能把我閨女治好就行！”墨自欽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他，衝周圍的醫生吩咐道：“你們院長說的話你們聽到了沒有，趕緊去把你們醫院最好的中醫大夫找來！”
“哎呀，墨局，找我們醫院的不管用，我已經請了軍山療養院的竇老，他這會兒應該正在往那邊趕呢，療養院竇庸你聽說過吧？”老季問道。
“竇庸，那個中醫大國手？”墨自欽面色一怔，他倒是聽說過這個人，在中醫界頗有地位，很多上了年紀的大人物生了病都喜歡找他醫治。
“不錯，如果說我們軍區總院代表着華夏西醫最高的水平，那竇老、萬老這些大國手，代表的就是華夏中醫的最高水平了，墨局，我該做的可是都給你做了，萬一再出個什麼事，你可不能賴我了！”老季提前給墨自欽打好了預防針，生怕他牽怒到自己。
“行，我知道了，竇老什麼時候過來。”墨自欽沉聲道。
“我一早就打過電話了，快了，應該快了。”
電話那頭的老季話音剛落，就見兩個身影從走廊盡頭快步走了過來。
“竇老！”
趙忠急忙迎了上去，他跟竇老見過兩次，也算認識。
“中的什麼毒？銀環蛇的蛇毒是吧？”竇老急忙問道。
“對，對。”趙忠連連點頭。
竇老從醫療箱裡拿出兩包藥材，遞給趙忠，說道：“快，讓你們中藥部的人把藥熬了端過來。”
“好，好。”趙忠趕緊把藥接過來，交給旁邊的助理醫師，衝他招招手，示意他趕緊去中藥部。
“竇老，您請。”趙忠趕緊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到竇老進去後，墨自欽揹着手，在外面快步的走了起來，焦急萬分，畢竟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出個三長兩短，他家那口子指定能跟他拼命。
墨瑾瑜臉上也是毫無血色，忐忑不已。
“竇老出來了！”
趙忠吉見竇老出來後面色一喜，急忙迎上去，急切道：“竇老，情況如何？”
“不樂觀。”竇老搖了搖頭，沉聲道：“一會兒中藥熬好了等她喝完看看效果吧，如果不見效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醫治蛇毒最關鍵的就是時效性，好在來之前有人用半邊蓮及時給她的創口做過處理，解去了一部分蛇毒，否則情況可能更加嚴重。”
“半……半邊蓮？”
墨瑾瑜內心一驚，今下午墨小生採到那棵雜草後，好像唸叨過這幾個字。
當時他還以爲那不過是一棵可以起到止血消腫作用的雜草而已。
“不錯，當時是你幫你姐姐處理的傷口嗎？”竇老好奇的問道，“沒想到你能認出半邊蓮來，着實不易。”
“不……不是我……”墨瑾瑜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是誰找的？要說快說，你是結巴嗎？！”墨自欽頗有些惱怒的罵了一聲。
“是墨……墨小生！”
“墨小生！”
墨自欽和竇老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反問了一句，接着兩人滿是詫異的互相望了一眼，墨自欽疑惑道：“竇老，您也認識墨小生！”
“不錯，我也認識一位小友叫墨小生，是一名在骨科方面頗有建樹的中醫醫生，但是不知道跟墨局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人。”竇老點點頭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崇敬。
“那不是！”
墨自欽下意識的脫口否定了一句，墨小生可不是什麼名醫，但是旋即他內心一驚，這個墨小生好像也是位醫生啊，但是他的醫術還遠沒到被竇老這麼肯定的程度吧？
不過他還是連忙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翻出一張墨小生的照片，遞給竇老，詢問道：“竇老，您說的墨小生可是這位？”
竇老拿過來眯眼一看，隨後面色一喜，急忙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位小友，原來是他啊，那就不足爲怪了，墨局，要不是這位小友及時用半邊蓮給令千金進行了醫治，她可能根本撐不到現在。”
墨自欽心頭一顫，頗有些驚訝，愣了片刻，纔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竇老，他的醫術真有這麼高超？”
“這倒是無關醫術高低。”竇老擺擺手，笑道：“其實只要中醫學的不差，都知道半邊蓮能解蛇毒，不過可惜啊，我只知道這位小友在中醫骨科方面能力出衆，像令千金這種情況，他也不一定能夠醫治……”
“可是今天下午他……他說他能治……”
墨瑾瑜在一旁憋了半天，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
“哦？他親口跟你說的？”竇老精神頓時一振，頗有些興奮。
“嗯，他親口說的。”墨瑾瑜點點頭。
“他還說……說我姐不到十二點，要麼命得沒，要麼腿得沒……”墨瑾瑜提心吊膽的說道。
墨自欽面色陡然一變，頗有些震驚，沒想到墨小生竟然說的這麼準確，按照趙忠的說法，確實得在十二點前做截肢手術，否則他女兒性命不保。
他皺眉掃了墨瑾瑜一眼，怒聲問道：“那你爲什麼不讓他給你姐治？”
墨瑾瑜看到父親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低下頭，顫聲道：“我，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敢拿姐姐的命冒險，覺得還是送到醫院裡來比較穩妥……”
墨自欽皺着眉頭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如果換做是他，可能也會選擇相信醫院。
“墨局，如果墨小友真這麼說，倒是可以把他請過來幫令千金看看，倘若他真能有什麼什麼辦法，那墨小姐的這條腿就能保住了！”竇老頗有些興奮的說道。
墨自欽眼前一亮，用力點點頭，轉頭衝墨瑾瑜冷聲道：“瑾瑜，你去請人家去，記住，態度要端正！”
墨瑾瑜撓撓頭，想起下午他和姐姐對墨小生的羞辱，頓時慌亂無比，支吾道：“我……我可能請不來……”
“爲什麼？”
“因爲……因爲……”
“說！”
墨自欽猩紅着眼怒吼了一句，墨瑾瑜嚇得渾身一顫，趕緊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跟墨自欽說了一番。
“啪！”
他剛說完，墨自欽結結實實的一個大耳刮子甩到了他臉上，部隊出身的墨自欽手掌格外硬，力氣也足夠大，瘦弱的墨瑾瑜一頭栽到了地上，捂着半邊火辣辣的臉，眼前直冒金星。
墨自欽立馬又跟踹了一腳，而且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趙忠等人見狀趕緊衝上來拉住了他，急忙勸道：“墨局，可以了，可以了！”
“我打死你這個混賬東西！”墨自欽滿臉惱怒，厲聲道，“我平日裡就是太縱容你們姐弟倆了，才導致你們有了今天！”
他工作忙，在家的時間不多，對墨瑾瑜姐妹倆疏於管教，他愛人又對兩個孩子十分溺愛，所以才造就了他們姐弟倆今天囂張蠻橫的性格。
不過走上仕途的墨瑾瑜比姐姐要沉穩內斂些，但是不知爲何，自從上次他和他姐被墨小生教訓了以後，他見到墨小生就咬牙切齒，教養秉性全扔到了一邊，恨不得跟墨小生拼命，可能有些被氣瘋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請他。”墨自欽冷靜下來後，沉着臉說了一聲，接着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墨瑾瑜從地上爬起來之後，趕緊追上了父親，低聲衝他說道：“父親，還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