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女配
剛纔語琪說得也是實話,祁公子的武功在教中也是數得上的了,自己藥勁未去制不住他,而唯一幾個能夠將他制服的,她卻信不過。
在魔教談忠心那就是笑話,那表面上的的順從恭敬脆弱得經不起半點推敲。這些人表面上做出馴服的姿態,一是因爲在強大的武力之前,他們無力反抗,而若是她在這些兇狼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無力來,別說什麼上前護駕了,不合起來將你撕成碎片也算是好得了。
而這個教主之位,雖然代表着神之替身的尊榮,但是魔教上下卻堅信,只有最強大的弟子纔有資格坐上這個位子,因爲只有這樣的身軀才能容納下神強橫的力量,而一但這任教主變得孱弱,那麼只要能夠戰勝他,就等於證明了擁有擔任新一任教主的資格。
正是因此,魔教歷任教主即使登上了這教主之位,也萬萬不敢荒廢了修爲,而有時運氣不濟導致練功走火入魔時也不敢喚得力弟子上前爲自己療傷,只千方百計地瞞過衆人,生怕這些弟子生出野心反咬自己一口。
因此即使殿外便站了幾名少年,語琪猶疑了片刻也沒有將他們叫進來,一方面是這幾個便是疊一塊兒也不夠在祁公子手下走上三招的,另一方面是怕消息走漏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爲了抵抗藥力,她一邊扶着牆往後殿走,一邊死死地攥住拳。平時保養得宜的指甲此刻扣入皮膚深深沒入掌心,帶來一陣疼痛的同時也讓混沌一片的腦海清明瞭些許。
她舒出一口氣,想施展輕功追上裴少淵,卻發現自己根本提不起半絲內力,每嘗試一次,便會有不知從何處泛起的寒氣侵入骨中,絲絲縷縷地纏繞着寸寸筋脈。
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後,那股子凜冽寒氣便漸漸朝四肢蔓延,她不敢再試,只匆匆朝後殿深處走去。
而等她尋着打鬥聲趕到的時候,裴少淵已被祁公子制住。這後殿處處機關暗道,兩人正處於一道大開的甬道之中對峙。暗道中光線昏暗,明明滅滅的火光將他們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令人看不清他們面上神情,只是祁公子橫在裴少淵脖子上的那把匕首卻無比得顯眼。
以裴少淵目前的實力,的確是敵不過他的,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甚至可以說,此刻的情況比她預想中要好,因此語琪見此情景反而鬆了口氣。
聽到她的腳步聲,暗道內的兩人反應卻截然不同:裴少淵先是一怔,後又不知爲何別開了臉去,並不看她,似是爲自己受制於人而有些羞慚。而祁公子卻是垂下眸子靜默了片刻,緩緩轉過頭來看她,眼神寂靜,不復往日溫潤和煦,卻也沒有被撞破行事時該有的驚懼慌亂,甚至也沒有半絲羞愧,只有一種和該如此的平靜。
語琪一邊觀察着他的表情,一邊緩步靠近二人,而當她離暗道口四五米遠時,祁公子挾着裴少淵往後退了退,他垂下眸子,看着她胸口以下開口道,“教主若再近一步,屬下便不敢擔保這位裴公子性命無虞了。”
她目前提不起內力,便是拼着走火入魔的危險,也不過能運起一兩成內力,而他卻僅僅只是用裴少淵來威脅她而非直接動手,說明他還是有些顧忌的。
還有顧忌便好對付了,語琪站定,用眼尾掃了一眼裴少淵後,將視線投向他低垂的面容,強壓下那股凍徹骨髓的寒意,撐起魔教教主的氣勢冷聲道,“放了他,本座恕你不死。”
祁公子聞言擡起眼來,只見白衣教主面色蒼白如紙地立在數米之外,脊背卻是挺得筆直,薄脣不悅地抿着,素來奪目的容顏漸漸籠上一層寒氣,一種陰冷暗沉的威勢從她周身緩緩散出。他闔了闔雙眸,低聲道,“決定要如此做的時候,屬下便從未想過還能活着。”
沉默片刻,他重新睜開雙眸,冷靜地擡起頭,四目對視的瞬間,無聲而強大的壓迫感瞬間襲上心頭,一時之間他幾乎以爲那藥效根本沒有在她身上發作。頂着那如刀的目光,他緩緩開口,“若是教主肯放了桓兒,屬下便將完好無損的裴公子和解藥雙手奉上。”
語琪皺了皺眉,在腦中查了一下資料,才知他口中桓兒乃是他胞弟祁桓。當年他們的父親因隨魔教幾大長老謀劃叛亂而被削了首級,本來祁家兄弟也難逃一死,只是這幅身體的原主覺得這祁公子姿容姣好,便將他留在了身邊,而將他弟弟祁桓關入了地牢幽禁,一來算是懲罰,二來算是攥住了祁公子的弱點,令他不敢生出反叛之心。
她理順了這一切後,卻覺得骨子裡直冒寒氣,心下便多了幾分煩躁,不悅地半眯起眸子,連語氣中都透着一股子陰寒,“在牢中有人欺負祁桓那小子了?”如果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狀況,他不會這麼衝動——否則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他又何苦在此時發作?
別說祁公子,就連裴少淵都有些發怔——她竟然一不責備呵斥二不出言威脅,一開口問得卻是那牢中的祁桓。
祁公子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道,“沒有。”頓了頓,許是她這一問多少勾起了兩人相處數年的情分,許是想到牢中祁桓,他眼中多了絲黯然,面上警惕戒備之色卻也淡了些,帶了幾分真心道,“那地方陰溼氣重,他前些日子又大病了一場,落下了病根。若是再這樣待下去,便沒多少年可活了。”
語琪聞言簡直哭笑不得,多大點事,他若是提上一句,自己多半會同意讓祁桓出來將養着,他非得搞出這麼大陣仗來,搞得雙方都下不得臺。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不知這幅身體已經換了主人,若是原來那個容不得他人背叛的原主,說不定他這一提,非但祁桓出不來,他自己也得搭進去。
她搖搖頭,也放緩了語氣道,“你若是好好跟本座說,便是闢出個院子給他養病又有何不可。”說罷重新擡步靠近兩人,見祁公子下意識地又要往後退,不禁皺了皺眉,拿出教主威勢低喝了一句,“站住!”
此時雙方之間距離不過兩米多,她的視線淡淡地落在他握着匕首的右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祁公子沉默片刻,盯着她的目光有些複雜,但片刻之後,他終是緩緩垂下雙眸,收回了匕首,單膝跪下請罪,“屬下罪該萬死。”雖是這麼說,但他手中匕首卻攥得極緊,便是她此刻反悔出手,他也能在瞬間便起身回擊。
語琪將他的行爲看在眼中,也不惱,只伸手將裴少淵拽到身邊,這才偏過身在一旁的壁上摸索了幾下,打開一個暗盒,從中取出一塊令牌扔到祁公子懷裡,輕描淡寫地涼聲道,“從今以後,不要讓本座再看到你。少淵,請祁公子出去。”後一句話卻是對裴少淵說得。
祁公子捧着那令牌愣了一愣,不禁擡頭望向她。只是白衣教主卻彷彿不想再看他一眼,已然背過身去,雪色袖擺冷冷地垂逶至地,一如初見時的冷漠涼薄。
他緩緩地將解藥放在一旁,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起身朝外走去,腳步雖然沉緩,卻並無悔意。
裴少淵也沉默地走在他身後,警惕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直到走到殿外。
面對着大殿下壯闊的九九八十一層石階,這個曾在魔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年輕公子緩緩回過頭望了一眼幽黑冷寂的大殿,複雜的目光中含了太多讓人看不清楚的東西。
然後他的視線在裴少淵滿是戒備的面上停頓了片刻,又輕飄飄地轉了開去,“其他的公子也沒有幾個是真心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心思,你提醒教主,讓她小心些。”
裴少淵冷眼看着他,並不說話。
祁公子卻是微勾脣角笑了起來,神情一如當日般溫煦如風。他又變回了當初那個緩步走進大殿的年輕男子,文雅清秀得像是一介書生。看着遠處數座青峰,他輕聲道,“我是不得已……裴公子,若是可以,請不要負她。”頓了頓,他輕嘆一聲,“教主她便是再十惡不赦,對我們也總歸不壞。”
裴少淵到底還是有些爲她抱不平,聞言冷笑一聲,“她對你們再好有什麼用,一樣是說背叛就背叛了。”
祁公子苦笑了一下,闔了闔雙眸後面色轉淡,沒有多說什麼,只沉默無言地拾階而下,再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這事並沒有流傳出去,教中上下只知道以往最受寵的祁公子不知爲何便失蹤了,而教主卻對此不置一詞,反而提了一個總帶着銀質面具的古怪公子上來,時時刻刻都要帶在身邊,手把手地指導着、錦衣玉食地供着還不夠,連下面的弟子有什麼稀罕物呈上來也總是讓他先挑,儼然是比曾經的祁公子更爲得寵的勢頭。
不過那是後話了,讓我們回到祁公子離開的翌日清晨。
裴少淵如往日一般起身,卻發現昨晚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衣不見蹤影,還未等他皺起眉,門便被人打開了,幾乎是眨眼間,他已站起身,摸過牀頭的龍淵橫在面前。
只是進來的卻是兩排端着洗漱用具和華貴衣飾的清秀少年,打頭的一個上前笑眯眯地行了個禮,“恭喜裴公子,教主讓您搬到小院中住。”說罷一回頭,朝着兩個端着熱水的少年低斥一聲,“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伺候裴公子洗漱!”
半個時辰的忙碌後,這十來個少年又像是約定好了似的魚貫而出,剛纔還擁擠不堪的房內頓時空空蕩蕩,只留下裴少淵一人立在原地,身上是新換上的淺色長衫,淺藍色的裡衣襟口半露在外;腰間是條繡了銀色暗紋的同色腰帶,且墜了枚瑩潤的羊脂玉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由得苦笑:這正是那位教主最喜歡的搭配,教中受寵的幾個公子最慣常的服飾。
而就在此刻,屋外卻忽然傳來一個低柔含笑的聲音,在熹微晨光中悠悠慢慢地傳過來,清晰無比地鑽入耳膜——
“本座果然沒有看錯人……所謂芝蘭玉樹,雪巔青松,哪裡配得上少淵一分半毫?”
如同往日一般調侃的、從容的、慵懶的語調,彷彿昨日之事對她毫無影響。
你們既然喜歡祁公子,這一章他的戲份就多些……雖然我滿心不喜這小子。
說起來就生氣!你們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傢伙!我如此費盡心思地給祁小子安上個罪名你們還是死心不改!他好在哪兒啊!你們一個個對他死心塌地的!!!
tnnd,這是勞資最後一次妥協!!!下次再有風頭比男主盛的男配我絕逼往死裡整他,你們再說什麼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