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爾偏過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語琪和他對視了片刻,突然笑起來,“哦,對了,謝謝你慷慨解衣。”看到對方皺眉,她脣畔的笑意更深幾分,“我的意思是謝謝你的斗篷。”
“手。”他用沙啞的嗓音淡淡提醒。
語琪沒有拿開仍搭在他肩上的手,反而笑吟吟地將另一隻手也遞到他面前,“給你。”
西瑞爾冷笑,懶得再多言,直接轉身,一個人朝森林深處沉默地走去。
語琪定定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轉過身看向站在一起的騎士和神官,“他竟然沒想把你們滅口。”頓了頓,她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很幸運嘛,你們兩個。”
教廷嚴禁子民使用黑魔法,更是將黑巫師當做異教徒處理。如果有人被指認爲黑巫師,甚至是與黑巫師有關聯,都逃脫不掉教廷的制裁,這些人的結果一般都是被綁上火刑架。
埃德蒙大怒,“滅什麼口!我們又不會去告密!”吼出口的那一霎,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擡頭,朝着黑巫師的背影大吼,“喂喂等一下!!!”
西瑞爾的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埃德蒙愣了一下,繼續不懈地喊,“等一下啊!!!”
語琪一邊低頭擦拭那把從黑粉堆裡撈出來的匕首,一邊漫不經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聽得見,不用喊那麼響的。”說罷她也擡起頭,朝着那個快要隱入黑夜中的背影笑吟吟地道,“有人叫你等一下,別那麼彆扭嘛。”
黑巫師終於不耐煩地轉過身來,黑斗篷的下襬盪開又收攏,沉黑的眸子裡冰寒一片。
原本攢了一股氣還要再吼的埃德蒙看見他的神情,頓時就嚇得結巴了,“那那那那個沒什麼,我就是想說謝、謝謝……還、還有你的事——”
埃德蒙一句話還沒說完,西瑞爾就冷冷地瞥他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語琪嗤的一聲輕笑,攬住埃德蒙的肩膀搖了一搖,“沒事,他可能是害羞了。”說罷拍了拍潔西卡,“你們快點兒追上來。”
潔西卡:“啊?你——”還沒問出口,就看到那人已將匕首插在腰間,隨手扯了一根藤蔓翻身上了樹,高挑纖細的身影輕鬆地穿過橫生的枝椏,沒一會兒就追上了黑巫師,輕飄飄地落了地。
從地上站起身,語琪笑着看向身旁面無表情的人,“他剛纔想說的是,他們不會把你的身份說出去。”
西瑞爾冷笑一聲,沙啞道,“那也要看他們能不能活着走出這片森林。”
……
埃德蒙和潔西卡追上兩人的時候,黑巫師正靠坐在一棵樹下。他的兜帽又拉上了,只露出略尖的蒼白下巴,一動不動得像是一座雕塑。金髮精靈坐在他的身旁漫不經心地玩着匕首,頭也不擡地道,“太慢了,我們等了好久。”說罷她擡起頭,笑吟吟地看向埃德蒙和潔西卡兩人,“這裡的晚上好冷。”
埃德蒙立刻覺得不對,撐着膝蓋喘着氣看她,“你想怎樣?”
他這話一問出口,語琪脣畔的笑容就又深了一分,聲音萬分親切,“我們生堆火吧。”
埃德蒙鬆了口氣,放下心去擦他的汗,毫無戒心地道,“生吧,我沒意見。”
潔西卡看看她又看看黑巫師,無辜地搖了搖頭,“我也沒意見。”
語琪聞言立刻笑了,往身後的樹幹上一靠,“那就辛苦你們了。”說罷她閉上了眼,一副準備休息的模樣,懶洋洋地囑咐,“在天完全黑之前撿堆樹枝回來,記得要乾的。”
埃德蒙仍在擦汗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一秒之後他反應過來,不滿地指着旁邊沉默的黑巫師,“那他呢!”
語琪緩緩睜開了眼,卻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並不說話。
潔西卡還是有些怕那個冷麪巫師,連忙扯了扯埃德蒙的胳膊,但年輕的騎士仍不甘心,“這不公平!爲什麼不讓他去撿?”
語琪好笑地看了他一會兒,再次用上了那種親切至極的語氣,“你知道原因的。”
“什麼?”埃德蒙滿不在乎,“你指使不動他麼?”
“不是啊。”她仍是笑眯眯的,以一種輕鬆至極的,甚至有幾分愉快的語調道,“我喜歡他啊。”
這話一出,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甚至連一直閉目養神的西瑞爾也睜開了眼,黑沉沉的目光先是看了看眼前的騎士和神官,再緩緩地轉到身邊的金髮精靈身上。
捅出這句話的埃德蒙呆了,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看了看潔西卡,顯然是想起了這當初金髮精靈的那句話——“就當做是我對他一見鍾情吧”。
雖然摸不透她說得到底是不是真話,年輕天真的騎士還是慌慌張張地拽着女神官跑了,跑着跑着還不忘扭回頭喊道,“我們去撿樹枝,你們慢慢聊!”
微笑着看着兩人跑遠後,語琪轉過頭,正對上黑巫師面無表情的臉和黑沉沉的眸子。不但沒有露出任何尷尬的神色,她甚至還輕而易舉地綻出了一個笑容,“怎麼了?”
黑巫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重新閉上了雙眸,“這種玩笑不要開第二次,很無聊。”
語琪挑了挑眉,脣角的弧度更深,“你不相信我喜歡你?”
迴應她的是一聲陰鬱的冷笑,聲音沙啞乾澀,“你自己信麼?”
她歪着頭打量了他一會兒,突然伸手拉下了他的兜帽,並在黑巫師不悅地睜開眼看向自己時笑了起來,而且還笑得十分漂亮,“我信啊。”
黑巫師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忍無可忍地閉上了眼。
……
埃德蒙和潔西卡每人抱着一堆幹樹枝回來的時候,黑巫師仍在閉目養神,只是兜帽不知何時又拉下來了,他身旁的金髮精靈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個鮮紅的野果來。手中匕首卡進去,輕輕一用力,“咔”的一聲,一小塊果肉就被撬了出來,她擡起頭,看着歸來的兩人微笑,“要來一塊麼?”
埃德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氣喘吁吁地擺手,潔西卡也搖了搖頭。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又問身邊的人,“你呢?要來一塊麼?”
埃德蒙和潔西卡立刻看向西瑞爾,想知道經過方纔一事,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變化。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黑巫師仍然是閉着雙眼不說話,像是睡着了。
語琪卻知道,他只是不想搭理自己,但她倒也不生氣,反而換了個姿勢,一手托腮,歪着頭看他,一手拿着野果在他面前漫不經心地晃悠。果然沒一會兒,黑巫師就忍不住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沙啞道,“我不要。”
她不甚在意地收回手,把那塊野果輕輕一拋,張口接住。
一旁的埃德蒙已經在鼓搗那堆樹枝了,兩隻拿慣刀的手握着一根尖木棍狂搓,聲勢驚人。西瑞爾嫌他吵,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捏,指間就竄出一簇幽藍色的火焰。
語琪剛轉過頭來,就見他一抖手腕,那簇火焰瞬間就跳上了樹枝堆,“轟”的一聲,瞬間燃起了熊熊藍炎,她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還搓着小木棍的埃德蒙愣怔了一秒,頗爲敬佩地看向黑巫師,但敬佩的目光還沒持續三秒就渙散了,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怎、怎麼回事?”
“離火堆遠一點兒,那是冥炎。”伴着那帶笑的嗓音,一顆被削掉一塊的野果直直飛過來,砸上他的腦門兒。被那力道砸得往後仰倒,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她不知何時已蹲在了那堆火旁,五根修長的手指一張一合,原本正燃得熱烈的幽藍色的火焰就瞬間被她吸入掌心,化爲看似無害的小小一簇。
“你們信仰不一樣,對他來說溫暖的火焰,對你們來說就是焚身之物。”她剛對着一臉困惑的埃德蒙和潔西卡解釋完,就十分沒良心地笑得眉眼彎彎,“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埃德蒙大怒,掙扎着爬起來指着西瑞爾,“那你還把這玩意兒放出來!!!”
被指着鼻子的黑巫師目色沉沉地看他一眼,臉色很難看,卻是難得地沒有出言譏諷。
金髮精靈擡手在騎士額頭一戳,就輕而易舉地讓他倒回原地。
她歪着頭,看着摔得大字朝天的埃德蒙漫不經心地微笑,“他成爲黑巫師之後,又沒有跟光明陣營的人相處過,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見他還要掙扎着爬起來說話,她又毫不客氣地一指頭把他戳回了地上,笑吟吟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誰沒犯過錯誤。”說罷打了個響指,剛剛熄滅的火堆再次燃起,只是這次的火焰卻是溫暖明亮的,漸漸驅散了冥炎帶來的昏沉陰冷。
“諾,還給你。”她走回黑巫師身邊,攤開手掌,那一簇藍炎在她掌心乖巧地跳躍着,“我從沒見過有巫師奢侈到用冥炎來取暖。”她笑起來,“你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他沉默地自她手中收回自己的冥炎,盯着她的目光卻是異常複雜,像是看到了一個怪物。
語琪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怎麼了?”
“你能驅使冥炎,並能不受它影響。”他聲音沙啞地指出這一點,原本有些陰柔的面容此刻卻是一片肅殺之色,“你到底是什麼人?”
作者有話要說:吼吼吼吼小妖精們!!!我愛你們!!!我想爲了你們從明天開始日更!!!
還有我發現給男主和女主戲份這種事原來做起來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甚至不知不覺之間埃德蒙這個蠢貨的戲份竟然快超過西西了……果然不愧是男主角啊。
你們不讓我開新文,我就每天隨便寫一點兒然後貼在作者有話說裡聊以自慰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再走嚴謹路線了,新文純逗逼風,斷在哪裡都可以。
話說我連師父名字都沒起好,更是不知道故事要怎麼發展,寫一點兒是一點兒吧,反正免費的~就當做是接替妹紙在復旦欄目的小福利~舔舔你們~
《當時我就震驚了》
我叫穆沐,過完這個暑假就是大二。
放假第一天,把我一手養大的胖子告訴我,我其實不是他充話費送的。
他說我的真實身份是他的師侄。
當時我就震驚了,“那咱還有個門派啊?咱門派幹啥的,煉丹的還是擺陣的,看風水的還是盜墓的?我師父呢?”
“你師父就快回來了,不然我告訴你這幹啥?”胖子一邊說,一邊抱着他的遊戲漫畫小說情|色雜誌往一個巨大的紙箱子裡塞,“誒,可別說師叔我不提醒你,你有啥見不得人的東西趕緊的處理了,你師父最討厭這些。”
我見他這架勢不像開玩笑,一邊圍着他轉一邊道,“大哥你不會說真的吧,我可一直覺得自己是你從垃圾堆裡撿來的。今天你這口供一改,我都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
胖子讓我讓開,然後他用寬膠帶把他的箱子來回裹了一遍,“你愛信不信,反正你師父今天就回來,你看着辦。”
我都快瘋了,“臥槽老大你別玩我了,我智商本來就不夠用了,你再玩兒我就玩兒壞了。”
“沒玩兒你!”胖子搬起那個大箱子就往我房間走,頗不屑,“我有那個閒工夫玩你不如去玩自己。”
我看了看看看他的背影,運氣大吼,“老大你真沒玩兒我?!”
“沒有!”
“臥槽那我真有個師父?!他還今天就要回來了?!”
“對,趁你師父還沒來,快去做兩個菜,給他老人家展示一下你的賢惠體貼。”胖子用一種特賤的語氣說完,就抱着箱子在我房間裡左看右看,“誒你這兒怎麼連個藏東西的地方都沒有!”
我被他那語氣噁心到了,心中暗道賢惠體貼那種東西我就算有,也該展現給男票看,對一面都沒見過的所謂師父展現個毛線,想到這裡我跟過去,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把這箱子放我這兒?爲毛?”
“因爲以師兄他老人家不待見你的程度,整間房最不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這裡。”
我終於出離憤怒了,“我勒個大去!他做師父的把徒弟一踹就是二十年不帶見面的,完了還要不待見他徒弟,還有沒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