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婉被蕭晉遠帶回去,雖然蕭晉遠依舊冷着一張臉。可是想到蕭晉遠面對蕭老太太的時候對她的維護,唐曉婉還是很感動的。
所以,一進門唐曉婉便立刻從背後將蕭晉遠緊緊地抱住,哽咽着聲音說:“蕭蕭,謝謝你相信我,謝謝你相信我。但是也請你相信,我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沒有和江潮發生任何關係。”
“我的病……或許真的好了,”蕭晉遠突然緩緩地開口說。
唐曉婉一愣,抱着蕭晉遠的身體立刻僵硬起來。
蕭晉遠伸出手將唐曉婉的手臂慢慢地分開,隨後轉過身看着唐曉婉面無表情地道:“肯定有人跟你說過,我之前有病的事吧!這件事是真的,我的確有過一段時間的性冷淡,就是因爲看到我母親和別人苟合,所以從此以後,我對這種事情從心理上到生理上都有強烈地排斥感。
這種感覺一直充斥着我的整個青春期,當我發現我和別人不一樣的時候,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恐慌。我不止是我自己,更是整個蕭家的家主,如果我不能人道的話,那麼我也就不配做蕭家家主了。前幾年我一直想辦法治療,不管什麼辦法甚至連藥物都用上了,都沒有任何作用。甚至,我連自己的性向都懷疑過。直到你的出現,才讓我看到了一絲曙光。”
“可是,爲什麼是我?”唐曉婉愣愣地問。
蕭晉遠沉了沉眼眸,說:“我也不知道,再次之前我見過很多女人
。美豔的、清純的、性感的,什麼樣的女人我都見過,可是依舊沒有任何感覺。只有那天……在唐雨辰結婚的那天,你的手……放在我那裡的時候,從未有過的激動感瞬間在我心裡騰昇了。第一次,我知道原來有興致是這種感覺。”
唐曉婉:“……。”
她怎麼都沒想到,她和蕭晉遠的孽緣,居然是從她認錯人。並且,衝動之下抓住他的命根子開始。
“所以,你就決定和我結婚?”唐曉婉喃喃地問。
蕭晉遠平靜地說:“那時候族裡已經對我遲遲不婚的事情有意見了,所以,我必須要馬上給家族一個交代。與其面對所謂身份合適卻完全沒有感覺的女人,你是我那時候最好的選擇。至少,我對你是有感覺的。”
“可是你的感覺,只是身體上的。”唐曉婉悲涼地道。
蕭晉遠眼眸深邃地看她一眼,並沒有對她這句話反駁。
唐曉婉又苦笑起來,不過笑容真的比哭還要難看。
過了一會,她才深吸了一口氣,又看着蕭晉遠問:“性冷淡……到底是什麼感覺?你看到那些女人……我是說那些性感的女人,是什麼感覺?真的沒有感覺嗎?”
“像是在看外星人,”蕭晉遠淡淡地回答說。
“那看我呢?”唐曉婉又忐忑地問。
“就像是終於在一塊石頭中發現了一塊可以吃的肉,”蕭晉遠想了想,用最通俗地形容來解釋。
唐曉婉苦笑,“那現在是不是所有的石頭都變成了肉?”
蕭晉遠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才低沉着聲音說:“那天,我察覺到自己的改變也很驚訝。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一直在思考……。”
“思考石頭都變成肉了,我這塊肉是不是最好的選擇,是不是應該換了?”唐曉婉不禁苦笑着諷刺道
。
蕭晉遠沉默不語,似乎默認了她的話。
唐曉婉一下子哭了起來,看着蕭晉遠哽咽地說:“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我又不是你的藥引子。就算是藥引子,你也不能過河拆橋。病好了就要跟我一刀兩斷,難道那麼長時間的感情,在你眼裡就是給你治病的嗎?”
“對不起,我沒有想要拋棄你,我說過你是我的妻子,我……。”
“那你剛纔還那樣說,”唐曉婉一下子打斷他的話憤憤地道。
蕭晉遠低下頭沉默起來,好一會才又低啞着聲音說:“婉婉,我現在心理很亂。我已經預約了心理醫生,在進行治療了。你根本不懂,這種從看男人是男人,女人是石頭的日子,突然轉變成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的日子,對我來說落差有多大。我現在根本沒辦法承受這些事情,腦子裡也很亂,所以,請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來認真地冷靜考慮一下行不行?”
“如果……如果你考慮以後發現,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美味地肉。我沒有那麼美好了,那時候怎麼辦?”唐曉婉不禁哽咽地問。
蕭晉遠低沉着表情沉默不語,他現在都沒有冷靜下來,或者接受這件事情。
所以,他不能給唐曉婉任何保證。
這一晚上,唐曉婉是一直睜着眼睛的。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稍稍地閉了閉眼。
蕭晉遠依舊睡在書房裡。
雖然他的態度是秉着對唐曉婉負責的態度,在沒有明確自己的心意之前,是不敢給她任何承諾的。
可是唐曉婉依舊很傷心,尤其是想到也有有一天蕭晉遠發現自己不愛她了。甚至,兩個人要分開就難受的痛不欲生。
第二天一早,唐曉婉依舊起得很早地起來。
不過這時候蕭晉遠已經去上班了,亦或者是故意要躲着她,暫時不想跟她見面。
蕭老太太派人來找唐曉婉,唐曉婉本來是不想去的。不過蕭老太太說,有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唐曉婉想了想,還是過去了
。
只是蕭老太太居然約着唐曉婉在蕭家池塘邊上見面,這裡有一個涼亭,外面就是一個人工湖。一壺清茶一些點心,蕭老太太和上官瑞蘭一起在這裡賞魚。
唐曉婉過來後,蕭老太太便對上官瑞蘭揮了揮手,讓上官瑞蘭先離開。
“是,”上官瑞蘭畢恭畢敬地答應,臨走前又頗有些深意地瞥了唐曉婉一眼。
蕭老太太看着唐曉婉黑着眼圈明顯一副憔悴不已地樣子,不禁衝她伸出手來,淡淡地說:“你扶着我到湖邊走一走吧!”
唐曉婉皺了皺眉,昨天和蕭老太太鬧了那麼大的不愉快,她可不認爲蕭老太太還有跟她繼續演戲的必要。
以前的種種好,不過都是表面功夫而已。昨天的所有,纔是蕭老太太的真面目吧!
她心裡開始有些疑惑,蕭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思。
亦或者,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怎麼?連陪我散散心都不願意了嗎?你現在還沒跟晉遠離婚。晉遠也說了,你依舊是他的妻子。”蕭老太太看到唐曉婉無動於衷,不禁皺了皺眉不悅地說。
唐曉婉抿了抿嘴脣,她都這樣說了,她自然不好再繼續無動於衷地拒絕。
只好伸出手來,扶着蕭老太太的手臂,然後扶着她去了湖邊上。
不過,蕭老太太並沒有到湖邊上散心。而是走到湖邊上後,就駐足停留在那裡。
“上官瑞蘭的母親叫尹敏,她跟和斌是在一次舞會上認識的。其實像伊敏那樣身份的女人,是不能進入那個誤會的。可是誰讓她和林美芳是同學呢,兩個人是最好的閨蜜。所以,林美芳帶着她,就參加了那個舞會。”
蕭老太太突然開口了,不過一開口,卻說得是蕭晉遠父親的事。
唐曉婉有些詫異地看着蕭老太太,而蕭老太太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妥。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像是又回到了過去似得,依舊慢吞吞地敘述着
。
“那時候和斌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他是蕭家未來的家主,第一繼承人。我的丈夫還沒有去世,所以,給他選擇妻子,必須要選一個門當戶對,和他匹配的女人。這樣,纔會對他的地位有多幫助和肯定,讓他能順利地繼承蕭家家主的位置。”
“林家那時候還不錯的,林美芳是林老爺子最小的女兒。當時聰明美麗的她,已經成爲了很多豪門世家爭奪的兒媳婦。不過當時我也不是非選她不可,那時候我們蕭家,在b市比現在的聲望還要大,選兒媳婦跟選妃子差不多,要從幾個家族裡面選出來適齡的女孩,最終確定哪一位纔是適合做蕭家的兒媳婦。”
“林美芳就在其中,當時我並不知道,林美芳已經和上官家的大少爺有了私情。她爲了自己不被選上,更是爲了痛恨這個制度吧!所以便帶着尹敏參加那個舞會,有意讓伊敏和和斌認識。而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的是,尹敏和和斌果然相愛了。她以爲,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不用成爲蕭家兒媳婦。”
“後來呢?爲什麼事情又變化了?”唐曉婉不禁好奇地問。
蕭老太太嘆息一聲說:“後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首先一點就是我對尹敏的出身不滿意,那樣貧賤的女人,怎麼配做我們蕭家的兒媳婦。其實當初林美芳也沒有見過和斌的,和斌一直被我保護的很好,那場舞會剛好就是他和大家見面的日子。林美芳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和上官家大少爺都已經有了私情的情況下,居然又對和斌一見鍾情。然後林美芳就想拋棄上官家的大少爺,和和斌在一起。所以,我們一拍即合,便一起擠兌走了伊敏。”
“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林美芳已經生過孩子的事,只知道她或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但是那又怎麼樣?我的兒子想要處女還不是拈手就來的事。我想要的,只是個門當與對的兒媳婦而已。所以她做了手術,而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一起瞞天過海,讓她嫁進了蕭家。而那個伊敏,可能是上官家的大少爺爲了林美芳,所以便娶了那個女人,方便監視她不讓她和和斌見面。”
“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缺,各歸各位。那時候的上官家還並不好,娶了尹敏也是門當戶對。但是誰都沒想到,感情這種事是最不能把握的。和斌最終也沒能喜歡上林美芳,而那個上官家的大少爺,卻移情別戀愛上了伊敏。”
“我的兒子是個癡情的人,那個伊敏同樣也是個癡情的女人。那女人最終鬱鬱而終後,我的兒子,也因爲思念成狂,在晉遠還沒成年時便抑鬱而終
。臨死前,他留下了一封信,雖然他和尹敏沒能最終在一起,可是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再續前緣,讓上官瑞蘭和晉遠成就好事。”
“你說了半天,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唐曉婉皺起眉頭來,總算聽了一大段的前塵往事聽到重點了。
蕭老太太嘆息一聲說:“是我害死了我的兒子,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不是我的專制霸道。也許和斌就沒有那麼早英年早逝,而晉遠,也不可能落下那麼一個病根。所以,我不能再辜負我的兒子,不完成他的最後一個心願了。”
“你是想……幫助上官瑞蘭?”蕭晉遠隱隱約約地猜到蕭老太太的意思。
蕭老太太倒是也不否認,點了點頭說:“這是我兒子留給我的最後遺言,我不能辜負他的一份心。更何況,在我知道林美芳的真正嘴臉後,我也想狠狠地報復她,報復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讓伊敏的女兒跟她的兒子結婚,不知道她會怎麼痛苦。”
“可是蕭晉遠根本就不喜歡上官瑞蘭,”唐曉婉立刻嚷叫道。
蕭老太太淡淡地笑了一聲說:“他以前不喜歡,那是因爲他有那個毛病。我聽說他最近在看心理醫生,而尋求幫助的原因就是他突然對其他異性有了生理反應。既然如此,那麼上官瑞蘭應該也可以吧!”
“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也不會……不會放棄蕭晉遠。”唐曉婉堅定着眼神,咬牙切齒地對蕭老太太說。
蕭老太太玩味一笑,看着唐曉婉說:“你的堅持真的是我見過很少孩子會有的,不過,你堅持錯了方向。現在不是你放不放棄晉遠,而是晉遠放不放棄你。”
“他說了,他也不會輕易放棄我的。他現在只是迷茫,只是還弄不懂自己的心,沒關係,我等他。”
“可是如果,你連他最敬愛的奶奶都想謀殺呢?他還會不會繼續堅持?”蕭老太太突然看着唐曉婉詭異地問。
唐曉婉一愣,不可思議地看着蕭老太太。
而下一秒,蕭老太太又詭異一笑,隨後整個人都往湖裡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