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華似乎對吃食一類的十分感興趣。
“沒想到南蒼國還擅長美食,只不過來了趟小小寺廟就嚐到瞭如此美味,真是讓我十分驚喜。”
顧琅月見狀,笑道:“我們南蒼國還有多的是陛下你不知道的東西,不如倆個國家揚長避短,將彼此所沒有的東西互相引進,不能好東西咱們獨享,也要讓老百姓們嚐嚐不是。”
“郡主所言非常合理,但我們今日是出來遊玩的,談論國事好像不太恰當。”何暨道。
雖是這麼說,他卻又話鋒微轉:“不過我們暮楚國也有樣叫酒釀的有名小吃,我在南蒼並未發現,似乎確實可以往南蒼引進引進。”
楚灼華認可般的點點頭。
尤青朝顧琅月看了過來,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
這個何暨恐怕不是跟隨那麼簡單的人物。
他不僅隨楚灼華一起入座,更是連這種話都敢隨便替他回答做主,同楚灼華的關係只怕非同小可。
“咱們郡主還真是憂國憂民啊。”李岑在一旁調笑道,“起初見你在賭場亂用我名號的時候,可沒見你有過這等大國的心懷啊。”
李岑說這話的時候,楚灼華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知爲何莫名笑了一下。
顧琅月卻不以爲然,似是調侃的笑道:“嗨,這身在什麼位置就得做什麼事不是?我身在女官這個職務,自然要爲咱們聖上分憂解難咯。”
楚灼華微微挑眉,他可沒看出來她哪怕是有那麼一絲絲憂國憂民的心思。
一餐飯下來衆人有說有笑,雖是兩國,但相處確實十分融洽。
出宮後才發現,每個人的性格都各不相同。
尤其楚灼華,顧琅月發現他竟然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看似隨意豁達,實則心思縝密。
至於南君燁,雖然還沒露出什麼馬腳,不過顧琅月還是篤定,絕對摩羯座悶騷腹黑男一枚。
而李岑在這次行軍回來似乎變了許多,雖然還是那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但卻總是時不時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他這奇怪的變化不僅顧琅月發現了,南君燁也注意到了。
飯後衆人去後山散步。
南君燁拉住李岑,皺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李岑站住,面露不明所以:“怎麼了?”
他雖是這麼說,但看着南君燁的眼神卻略微有些閃躲。
南君燁鬆開了他,神色中露出一絲不解。
他同李岑是多年的好友關係,李岑向來不會有事瞞他,這次是怎麼回事……
李岑隨後微微皺了下眉頭,面有一絲掙扎和猶豫,似乎是醞釀了很久,才道:“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南君燁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笑道:“這是好事啊,你何至於藏着心思悶悶不樂?”
“可是,可是那個姑娘好像並不喜歡我……”李岑聲音越說越小。
這還真是件稀奇事兒,李岑向來灑脫自由慣了,從小到大沒心沒肺,南君燁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神色。
“你不說,怎麼就知道人家不喜歡你。”南君燁笑問。
他雖這麼說,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喜歡爲何物,是尤青那樣真心實意的好,還是同顧琅月偶爾會突然產生的怦然心動?
顧琅月……
想到顧琅月,他心裡突然就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悸動。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李岑一陣煩躁,突然調轉話頭道:“經過前天的事,我看皇后可能不會手下留情了你要小心點。”
南君燁點頭,語氣微凝:“皇后原本想以自己的女兒來鞏固和突厥的關係,沒想到現在弄巧成拙還毀了靖陽的下半生,只怕她心中恨的不得了了。”
“確實,而且顧琅月恐怕也被她盯上了。”李岑道。
說到這裡,南君燁卻突然笑了一笑:“那件事我是沒想要將靖陽牽扯進來的,沒想到顧琅月手腕卻是又狠又準,不水落石出不肯罷休。”
李岑也哈哈一笑,“要怪只能怪,靖陽公主平日愚鈍,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她。”
這邊顧琅月領着碧玉在後山小溪邊溜達。
迎着下午的陽光,水面漣漪波光粼粼,四周山體環繞綠蔭蔥蔥,景色十分宜人。
“小姐,這裡的味道可真好聞。”碧玉閉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顧琅月笑道:“那是自然,這裡住的人少,全是大自然的味道,空氣當然清新好聞了。”
她蹲在小溪邊捧了一把水,“就這裡的空氣質量指數,多待一年估計能多活兩年。”
“真的假的啊。”碧玉一臉驚訝。
“她說的是真的。”一道男子的聲音穿插過來。
顧琅月回頭看去,見楚灼華一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碧玉斂了臉上的笑容,略有些警惕的往旁邊站了站。
楚灼華注意到了,只輕笑了一聲,但並沒有在意。他道:“人的壽命長短取決於生活質量和環境習性,這裡的環境就很好,長年住在這裡非但能延長壽命,連心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顧琅月微微皺眉,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這些。”
她記得古代人,以及到目前爲止,還沒見過有誰知道生活質量這一說吧。
“我?”楚灼華聳肩:“在書上看到的。”
“什麼書?”顧琅月迫不及待的追問。
楚灼華面露疑惑,“只是很普通的一本書,現在已經不記得了。”
他盯着顧琅月,似笑非笑,試探性的問道:“你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這貨有詐!
顧琅月心生警惕,卻面不改色,笑笑道:“我這人就是喜歡些新奇玩意兒,不可以嗎?”
“喔……”楚灼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雙手負於身後,回身欣賞這裡的風景,口中問向顧琅月:“這裡的景色確實不錯,郡主經常來這裡嗎?”
“並不。”顧琅月準備離開。
“是嘛,我見有個小沙彌似乎同你很是熟絡,原以爲你是這裡的常客呢。”
顧琅月幾乎是心中一涼。
這個楚國陛下到底是揣着什麼心思。
顧琅月斜眼看他,故意露出輕蔑的笑:“人要是長得美啊,就算是和尚見了也會動心的。”
她神色囂張,收回輕蔑的目光,甩袖離開。
顧琅月轉身
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小心肝,這個楚灼華好危險,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www✿ тт kán✿ ¢ Ο
如果被別人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會不會被人當成妖怪抓起來,然後將她五花大綁壓上所謂的天台放火燒了她。
“小姐,您怎麼了。”碧玉在一旁擔心的問道。
顧琅月無暇顧及她,不行,一定要搞清原主的身份,儘快離開這個破地方。
她腳下一頓,目光落在最大的一間廟宇上。
“碧玉,你先回去等我。”說罷,她頭也不擡的朝那邊過去。
碧玉覺得奇怪,卻又不敢不從,只好先回到了住所。
顧琅月很快進了那座廟宇中,普陀山的方丈就住在這裡。如果以她這樣的身份經常來這裡的話,方丈一定知道些什麼。
進去後,果然看到方丈在一座大佛下誦經。
聞着寺內的檀香味,顧琅月的心一下寧靜下來,她慢慢走到方丈跟前停了下來。
“女施主來尋老衲有何事要問。”方丈閉着眼睛,聲音沉穩有力。
顧琅月吃了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過來是有事要問。
顧琅月沒有急於開口,而是先上了一柱香在佛前,隨後在方丈身旁跪了下來,朝着佛祖規規矩矩磕了幾個頭。
“你還是跟以往一樣。”方丈突然開口。
顧琅月也不再吃驚了,她篤定方丈一定知道些什麼,平靜的道:“方丈,我前不久受了傷,現在有些東西記不住了。”
“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上天的安排,一切都是最合適的。”方丈也平靜的回答她。
難道她從那個花花世界穿越到這個鬼地方也是上天最合適的安排嗎?信了鬼的邪了,顧琅月挪了過去:“方丈您只要告訴我,我爲什麼要經常來這裡。”
方丈口中喃喃誦經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他放下了手中光亮的佛珠,微微轉頭,睜開眼睛看向了顧琅月。
“爲了你的母親。”方丈淡淡的道。
顧琅月心中恍然惆悵,還沒來得及去想,方丈繼續道:“你母親逝世的早,你常來爲她祈福誦經也是應該的。”
方丈將手中的佛珠放到了顧琅月的手中,說罷便起身離開了。
顧琅月一臉懵逼的看着方丈離開的身影。
這是什麼意思,只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嗎?顧琅月的心又冷了下去。
顧琅月不會誦經,但覺得既然來都來了,也不能就這麼貿貿然離開吧,便在佛祖膝下跪了一下午,權當是爲原主母親祈福誦經了。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這纔想起她讓碧玉在住處等她,那丫頭這會兒估計都等急了。
“阿西巴!”這幾個沒良心的男人,半天沒看到她人,也不說出來找找。
顧琅月邊走邊唸叨,但實際她指的只是某個別人罷了。
寺廟的晚上並不像皇宮中那般燈火通明,只隱隱約約有幾個火光閃爍着,好在地上白晃晃的石子路倒不至於叫人走進溝裡。
晚上的風吹着竹林內發出梭梭的響動,竹林深處一片漆黑,顧琅月本來還不怕,就這一眼後膽戰心驚。
林子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一道黑影帶動竹子迅速朝她面門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