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西攏共加起來一共有八箱,黑漆漆一大撂整齊的碼在殿外中心。
“朕讓你好好看看。”皇上冷哼一聲,收了指着南君燁的手,怒氣衝衝走了出去。
皇后輕蔑的看了一眼,又同南君紀對視了一眼,隨後跟着皇上走了出去。
而珍妃則擔憂的扶起南君燁,壓低聲音問道:“殿下,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南君紀在一旁起身,拍了拍袖子,聽到珍妃問這一句,他擡首看向珍妃,道:“珍妃娘娘恐怕不知道,皇兄不僅僞造國璽,還同暮楚國私通。”
“這……”珍妃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君燁,她的眼神在詢問他是否屬實。
南君燁並未迴應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南君紀:“結論到底如何,晉王現在下結論還過早了些。”
而此時東宮大殿外已經站了許多人,沙卡顧知霜等人一直就等在外面,此時見衆人都出來了,便紛紛往旁邊站。
皇上率先走到那些箱子跟前,擡手指了一下,沉聲道:“都給朕打開了。”
南君燁隨後來,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那八隻漆黑封鐵的大箱子被他們一一撬開,其中有五隻箱子裡面是白花花的紋銀和黃金,另三隻箱子裡面放的則是拆開的冷兵器。
衆人發出一片唏噓。
皇上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他緊緊盯着那箱東西,驀地想起許久之前他派李德前去城外查獲的一批冷兵器。
當時那批冷兵器沒有任何能象徵身份的東西,如今一看,這些兵器同那些兵器如出一轍。
“沒想到啊沒想到。”皇上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指着南君燁,咬牙道:“罔顧朕對你一番栽培,沒想到你早就謀逆造反,你太讓朕失望了!”
此時皇后走至那白銀箱子跟前,伸手撈起一錠銀子,手指一翻,銀子底下印着銀莊的標識。
皇上看到了,眼神陰冷,吩咐道:“去給朕查一下。”
“是。”大監應聲,退了下去。
“大皇子您身在皇子之位,如今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這若是放在臣子裡可是要殺頭的事。”皇后不緊不慢放下手中的紋
銀,意有所指。
珍妃在一旁面露焦急,可眼下人贓物俱在,她有心替南君燁說上兩句也沒辦法。
皇上看向南君燁,眼神中充滿質疑。
“父皇,這些東西並非兒臣所做,兒臣是被人栽贓。”南君燁清清冷冷站在那裡,彷彿這些繁瑣嘈雜的事都同他無關,他道:“兒臣斗膽問一句,父皇是如何知道這些東西的?”
“這些東西都是從你手底下查出來的,你一句被別人栽贓就可以脫掉嫌疑了?”皇上語氣冷漠,並不相信南君燁的說辭。
皇上繼續道:“你不用管朕是如何知道的,朕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父皇定然是收到了密信。”南君燁繼續加以猜測。
皇上眉頭微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便已經告訴了南君燁答案。
南君燁斜睨了一眼南君紀,隨後看向皇上:“實不相瞞父皇,兒臣其實抓到了那個送密信於您的人。”
“怎麼可能!”皇上下意識道。
南君紀古怪的看南君燁一眼,他同皇后對視後,道:“皇兄你不如就此認罪好平息了父皇的怒意,若是再辯解下去,只怕要磨掉父皇的耐心了。”
本來皇上還不覺有什麼,經南君紀這一提醒,頓時覺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父皇既然您說兒臣有謀反之心,難道還不許兒臣證明自己的清白麼?”南君燁反問,說着朝不遠處招招手。
便見輓歌出現,手下擒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見到那人,南君紀幾乎一震。
“就是此人麼?”皇上敷衍問道。
“正是。”南君燁鄭重其事。
輓歌一腳踢中那人後膝彎處,那人便噗通一下跪在了皇上跟前。
皇上微微垂眸看着他,以一個長居高位的上位者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那人,沉聲問道:“是你?將密信送到了朕的御書房?”
皇上突然覺得有些後怕,若是此人心存歹意,在深夜人不知鬼不覺潛入御書房……
那人本是一直垂着頭的,此時緩緩擡起頭同皇上對視。
然而下一刻他便不看威嚴重壓,迅速低下了頭
,低聲道:“是。”
“你說,是誰讓你送的?”皇上繼續問,眸色已經深了一層。
其實他不過是施加威壓嚇嚇此人,只要在沒有捏造事實之前,即便是他送的密信也無妨。
“信是兒臣送的!”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南君紀從南君燁身後走了上前,單膝跪於皇上身前,道:“兒臣實在別無他發,只有出此下策,還請兒臣責罰!”
皇后暗暗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千算萬算,本想暗中就將南君燁廢除,沒想到到底被他將南君紀扯了出來。
他們的局勢從上一刻在暗處蟄伏,逆轉爲曝光在對手眼下。
皇上瞳孔縮成一針尖般彷彿要將南君紀看穿,他緊緊的盯着南君紀,聲音低沉到幾近森冷。
即便是南君紀在這種氛圍下,也有些心有餘悸。
“說!爲什麼要這麼做!”皇上斥道,看樣子並不打算放過他。
南君紀壓下心神錯亂,聲音平穩回答:“回父皇,兒臣出此下策也是實在沒辦法,兒臣早知皇兄對謀位有所行動,一邊是手足之情,一邊是父皇您,兒臣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喔?這麼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發現得了?包括太子今日趁着侍衛婚禮之時,將同暮楚國私通的銀錢以及兵器流通出去,這一切,都是你所發現的?”皇上語氣轉淡。
“正是。”南君紀微微垂眼,神情嚴肅。
而此時皇后走了上前,一臉慈愛的看着南君紀,責怪道:“這等大事你怎麼不早些同你父皇和我說,還好你通報的及時,否則就完了。”
皇上的視線從南君紀身上挪開,看向南君燁。
“既然晉王這麼說,你還有其他證明我同暮楚國私通謀反的證據嗎?”南君燁神情淡淡的,眼神平靜無波,但那雙眼底分明蘊藏着驚天駭浪,只等着伺機而發!
他想起顧琅月說的一句話,在別人起訴你之前,若是沒有充分的證據來證明,那你就是清白的,而這份起訴則是不成立的。
雖然這句話其中的有些詞彙他並不能太理解,但大體的意思他卻是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