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岑也反過來拉住顧琅月,神情嚴肅的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
顧琅月目光放空了一下,有些後知後覺搖搖頭,她沒料到槍裡還有一發子彈,擡眼看過去,周衝倒在地上被一羣士兵包圍住。
李岑看了一眼,皺眉道:“快走。”
顧琅澤同他對視一眼,二人心中自然瞭解此事的嚴重性。
幾人就此趁着混亂,匆匆離開軍營。
沒想到一出軍營,就有一輛馬車備好,見到有人出來,馬車上的人立刻迎過來。
“少將!”林蕭大步迎上,神情激動,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顧琅澤到底有將軍風範,雖沒表現的過於明顯,但難掩眼神中的動容。他點點頭,衝林蕭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林蕭搖頭,轉而看向李岑,雙手抱拳:“方纔多謝李公子救命之恩。”
顧琅月這才瞭然,好在林蕭沒出什麼事,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李岑點點頭道:“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
幾人上了馬車,顛簸一夜這纔回京。
丞相府那邊也不知道怎麼得了消息,顧戴衛早早就領着一家老小在府外等候,遠遠看到馬車疾馳而來,頓時熱淚盈眶,步履蹣跚迎上。
顧琅澤早早就看到,馬車還未停穩,他已是身手矯健跳下馬車,三兩步上前緊緊扶住顧戴衛。
“父親。”啞啞一聲喚出,早已無語凝噎。
“阿澤,我的兒……”顧戴衛神情動容,老眼通紅,眼中淚光閃爍。他深深看了一眼顧琅澤,別了別眼中的淚光,轉而看向顧琅月。
“月兒,你真是父親的好女兒。”顧戴衛感嘆,左右手分別緊緊握住二人。
顧琅月沒說話,同顧琅澤二人相視一笑,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後頭三姨娘主僕等人皆是悄悄擦拭眼淚,唯有顧知雪眼神中帶着訝異來回在顧琅月同顧琅澤臉上看。
顧知霜笑着上前道:“長兄平安歸來,如今我們閤家團聚,父親應當高興纔是,何以如此傷心。”
三姨娘也擦掉眼淚,笑着勸慰:“知霜小姐說的對
,老爺,您吩咐我們煮的湯圓這會兒已經出鍋了。”
顧戴衛頓時笑出聲,一掃傷感:“對對對,看爲父這記性,快隨爲父進府。”
說着牽着二人步伐輕鬆的進了府中。
李岑同挽盛互看一眼,也隨後跟上。
幾人前腳進屋,這邊顧琅月被人在後面拽了一下,顧琅月回頭看了一眼。
顧知雪在她身後冷眼盯着她。
顧琅月沒作他想,趁着衆人不注意,從旁邊溜了出去。
她一出大門,就被外面的顧知雪一把拉到了旁邊。
“顧琅月,你算計我!”顧知雪咬牙切齒的看着她,纖纖素手緊緊抓着她的手腕。
顧琅月一把甩開她的手,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我算計你什麼了?”
“你……”顧知雪氣結,惡狠狠的摔下手,冷冷盯着她:“說什麼幫我嫁給太子殿下,你分明就是爲了救你哥哥!”
“我說了不幫你嫁給太子殿下了嗎?”顧琅月氣定神閒靠在牆上。
“那你什麼意思!你知道如果被二表哥知道我偷了他放在舅舅那裡的兵符我會怎麼樣嗎?顧琅月,你說我現在到底要怎麼辦!”顧知雪說着說着又激動起來,伸手推了顧琅月一把,卻在觸碰到她肩膀的時候面色一變收回了手。
“你受傷了?”顧知雪看着手指上沾着的血跡,擡眸詫異的看着顧琅月。
顧琅月不在意的瞥了肩膀一眼,答非所言:“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兵符交給誰比較合適?”
原來是兵符丟了,難怪周文不惜快馬加鞭連夜回城。這麼說起來顧知雪還有些腦子,倒知道兵符的重要性。
顧知雪似乎有些沒聽懂,愣了一下,狐疑道:“你又想讓我做什麼?”
“我問你,你是不是打定主意站在太子這邊了?”顧琅月問。
“要不然你以爲我做這些都是爲了誰?”顧知雪毫不猶豫。
顧琅月從牆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似有若無朝廳堂內挽盛的方向瞥了一眼:“既然如此,該怎麼做你還問我做什麼?”
顧知雪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待認出挽盛是太子身邊
的人後一瞬間恍然過來,驚訝中帶着半分驚喜:“你是說讓我直接去找太子……”
“好了,進去吧。”顧琅月突然出聲打斷她。
顧知雪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這時候牆邊有一道淺淺的陰影動了一下,便見顧知霜從外側走廊走了過來,她手中端着盛好的湯圓,遠遠就笑道:“兩位姐姐站在這裡做什麼,快嚐嚐我跟三姨娘爲你們做的湯圓。”
“霜兒手藝一向好我是曉得的。”顧琅月笑道,似是無意掃了顧知雪一眼,眼底帶着警示,說罷隨顧知霜一同進了屋內。
顧知霜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邊走邊道:“長兄平安回來,我們一家團團圓圓,自然要吃些湯圓。”
這時顧琅澤已經換洗好衣裳,傷勢也簡單包紮了一下,雖然身形清瘦,臉色憔悴,但也難掩他眉眼裡的英氣和俊朗,五官中的大氣同顧琅月的臉模如出一轍。
似是確實兄妹連心,顧琅月看着他的臉,心中沒來由的揪了一下。
“月兒,站着做什麼,快坐下吧。”顧琅澤開口道,擡眸看着她。
顧琅月怔了一下回過神來,笑道:“你同父親先吃,我下去換洗一下。”
“去吧。”顧戴衛滿面笑容的道。
李岑坐在旁邊看着她,視線落在她身上。她穿的是一件墨藍色夜行衣,簡單利落襯的她身形格外輕巧高挑,只是衣裳明顯有幾處破開和深黑色的印跡,就連白淨的臉上也有幾處灰痕。
顧琅月前面剛出去,李岑便起身告辭:“丞相一家團圓,我們就不打攪了,先行告退。”
顧戴衛立刻起身。
今日是李岑送顧琅澤等人回來的,這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顧戴衛雖不得而知,但情分卻是記下了。
他並未挽留,不言而喻:“他日老夫定會登門道謝。”
李岑自然是聽的懂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屋子。
顧琅月一人從主院回到院子,房內碧玉早給她準備好了浴水。顧琅月是又累又困,進了房間轉身關門,卻突然被一隻手從外面擋住了門。
“是我。”男子鬆快不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