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2的倖存者曾經說過————“失戀,是每一個男人成長的必須過程。只有親自體驗過如同心臟被撕裂一般的痛苦,才能真正體會到愛情的珍貴。”
謝謝,意味着終結,意味着真正放下最爲牽掛,卻再不可能像從前那樣迷戀的東西。
因爲,那不值得自己爲其付出。
轉過身,沿着來路默默的離開……趙毅知道,自己正在漸漸遠離曾經覺得最美妙的青澀之夢。
韋斯利沉默地看着趙毅離去的背影,他的嘴脣彎曲帶着微笑,眼中卻蘊含着強壓下來的怒火。隔着衣服,他用力捏弄着於蓓的/乳/房,柔軟的半圓形凸出在強大力量擠壓下,不斷變換成各種古怪難看的形狀。彷彿橡膠製成的握力球,總在壓下與彈起之間重複。唯一的差異,就是死死咬緊嘴脣的於蓓,還有她眼角因爲疼痛流淌下來的淚水……
從手機電話薄裡找出胖子樑良的號碼,按下,接通,趙毅只說了一句話。
“走!陪我喝酒————”
聯邦國立大學周邊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酒吧。
沒有人統計過它們的數量,也許幾百,或者上千。這個數字每年都會隨着新生入學的時候增加一些。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酒吧兼營餐廳,或者是旅館、遊戲室之類的多重功能,也會爲學生或者其他顧客提供姓方面的服務。總而言之,這裡充滿着書卷氣,也瀰漫着鈔票的味道。但誰也說不清楚,究竟誰比誰更加濃郁,更吸引人。
在大多數同行競爭者當中,“黑傑克”算是規模頗大的一家。趙毅和樑良走進酒吧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四周牆角放射出昏暗的燈光,霧化乾冰被激光射燈照出詭異莫名的顏色,激昂瘋狂的電子音樂震耳欲聾,渾濁的空氣幾乎使人窒息,卻明顯夾帶着酒精與荷爾蒙的刺激氣息。
兩打“嘉士伯”啤酒,外加一份爆米花,總共四百六十元聯邦幣。
這個價錢明顯偏貴,但酒吧裡卻人聲鼎沸,一些原本是過道的地方,已經擺起了加座。顯然,顧客們並不在意昂貴的酒價。女人來這種地方通常不用花錢,而男人在這裡出現的主要目標,仍然是爲了女人。
兩個身材不錯的女人站在舞臺上,隨着強勁的音樂節拍扭動身體。黑色丁字褲和繫帶式胸罩,只能勉強遮擋住胸前與下身的私處。這種極其暴露的穿着,吸引了酒吧裡幾乎所有人的視線。男人眼裡燃燒着,女人卻恨不得想要直接用目光在她們身上穿幾個洞,剜幾個孔。
“我早就跟你說過,於蓓那個女人不靠譜,整不成。”
“她的身材倒還可以,就是瘦了點。女人嘛,胸一定要大,屁股也要夠挺。否則,還不如不要。”
“來來來!喝酒喝酒!好好醉一次,醒來以後洗把臉,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大把的妞等你去泡,無數的女人等待你去征服————”
樑良在這方面顯然有着常人無法比及的獨到心得。他麻利地爲趙毅倒上酒,一邊碰杯,一邊旁若無人地大聲吆喝。也許是覺得兩個男人喝酒,氣氛過於沉悶,他叫住從酒桌旁邊走過的侍者,塞給對方兩張十元面額的鈔票,又伸手指了指坐在不遠處卡座裡,幾個衣着清涼,畫着濃妝,頗有些無聊的陪酒女郎。
加冰的啤酒喝在嘴裡很舒爽,趙毅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雖然已經放下,但他的心仍在隱隱作痛。初戀就如同玻璃般易碎,想要撫平傷口,卻必須付出漫長的時間。
他只能選擇用酒精麻醉自己。正如樑良所說的那樣————醉醒之後,世界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侍者領着兩個陪酒女郎走了過來。她們很年輕,稱之爲“女孩”還更合適一些。濃黑的眼線,亮紫色的眼影,使眼睛看起顯得很大,也足夠吸引人。她們的裙子很短,步子稍微邁大一些,就能看到夾在雙腿中間的內褲邊緣。大概是因爲酒吧氣溫比外面更熱,她們乾脆不穿上裝,只繫着姓感簡單的黑色抹胸。
“來!一起幹一杯————”
樑良應該是酒場熟客,很明白應該如何調動氣氛。隨着另外兩打啤酒和更多的小食擺上桌子,幾張百元面額的鈔票直接擺在面前,兩名陪酒女孩臉上的笑意也成倍增加,分別抱住趙毅和樑良,主動大膽的開始嬉戲。
啤酒很淡,卻終究是酒。
趙毅感覺自己的胃越來越熱,身體彷彿在燃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是朦朧看見擺在桌上的空瓶不斷增加。耳邊,不時傳來樑良與陪酒女孩的調笑,還有他們對於自己酒量的驚歎。似乎胖子又加了幾打酒,又叫了一些吃的,但實際上喝過什麼,吃過什麼,趙毅沒有絲毫印象。
他只想用最快的方式,把自己灌醉。
腦子很混亂,神經被麻醉的同時,也產生出強烈的衝動。
他眯着眼睛,看着偎依在自己懷裡的陪酒女孩————她很年輕,大約只有十七、八歲。長相和身材,在趙毅醉醺醺的眼睛裡全部被忽略,他只知道這女的胸脯很大,也很白。
他下意識的聯想起那個叫做韋斯利的男人。越想,體內的躁動之火就燃燒愈加旺盛。沒有任何猶豫,趙毅一把握住女孩的胸脯,在手心裡來回揉捏,究竟是模仿還是報復?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女孩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沒有拒絕,也沒有躲開————趙毅其實長得很有男人味道,是她喜歡的類型。何況,他們已經付過足夠的錢。在這種場合,只要不觸及底線,摟抱和抓摸都很正常。
“永遠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幹————”
樑良勸酒的氣勢十足。他顯然知道趙毅在這個時候最需要什麼。於是,一大杯冰涼的啤酒順着喉管流進身體。伴隨着燥熱和刺激,在趙毅身體內部同時產生的,還有從腹部傳來的強烈憋脹感。
“我……去一下洗手間。”
拋下這句話,趙毅從旋轉椅上滑下,跌跌撞撞的從人羣中間踉蹌而過,醉眼惺忪地尋找着牆壁上的“WC”標誌,在半堵塞的鼻孔幫助下,終於站在懸掛式小便器前,酣暢淋漓的肆意宣泄。
洗手,閉上雙眼,清涼的淨水潑灑在臉上,用力來回抹擦。冰冷,終於驅散了酒精的效力。
擡起頭,望着牆壁上鏡子裡那張熟悉的面孔,趙毅緩緩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媽/見鬼的愛情?哈哈哈哈……”
狂笑着走出洗手間,這正是夜店最熱鬧的時候,昏暗的燈光,擁擠人羣,這一切都使趙毅感覺莫名的煩躁。他在人堆裡茫然尋找自己的座位,卻總是被興奮的狂舞者推擠着,腦子越來越昏,頭也越來越重。
迷離之間,他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柔軟的物體。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氣味,使殘存的清醒意識判斷出那是一個女人。趙毅努力睜大雙眼,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看了近十秒鐘,穩住搖晃的身體,咧嘴一笑,說:“你,你怎麼也在這兒?”
激光射燈下的張小嫺,散發出頗具野姓的特殊魅力。白色絲質吊帶幾乎裹不住過於飽滿的胸部,修直的長腿從銀灰色包臀短裙下方/裸/露出來,被深色絲襪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線條,配合長度超過十二公分的圓頭高跟鞋,渾身上下都釋放出難以抗拒的誘惑。
“不想請我喝一杯嗎?”
張小嫺的態度依然冰冷,臉上卻多少帶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趙毅猜想,這或許是因爲環境的緣故。他擡起了頭,視線也就自然而然順着對方的長腿向上延伸,停留在撐脹吊帶的胸部。
酒精的確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物質。它祛除理智,釋放出人類最原始的,像魔鬼一樣在醉者耳邊竊竊私語,教唆着你用最瘋狂野蠻的方式去犯罪、蹂躪、毀滅一切。
張小嫺微皺着眉頭,她很討厭趙毅此刻流露出來的表情。但她並沒有出言呵斥或者轉身離開,而是微眯着雙眼,彎成一個嫵媚的弧度,斜向挑逗式地看着對面的男人,玩味地問:“你喜歡喝什麼酒?”
這句話帶有強烈的暗示。趙毅清楚地嗅到她身上的香氣,更可以感受到從她小嘴裡吹出來的絲絲氣流。眼前這張千嬌百媚的面孔在不斷變化,似乎是於蓓,又好像是先前被自己摟在懷中的陪酒女孩。很模糊,也很刺激。
突然,沒有任何預兆,趙毅推着張小嫺的肩膀,用巨大的衝力將她壓在了牆上。兩隻手肘粗暴地固定住她的頭部,在對方不知所措的慌亂目光注視下,對準那張鮮紅溼潤的嘴脣,狠狠吻下。
這一刻,張小嫺只覺得大腦徹底當機。
她並非沒有思想準備,可是當這種情況真正降臨的時候,女孩的羞憤和本能抗拒意識,都使她想要用力推開摟住自己的這個男人,掄起酒瓶砸爛那顆散發着汗臭與酒氣的腦袋。
她從未讓任何男人接觸過自己的身體。哪怕是自己的父親。
接吻的感覺很不錯,但總有結束的時候。當趙毅慢慢擡起頭,認真注視着眼前這張嬌美清秀面孔的時候,張小嫺臉上仍然是如同冰山一般的表情,可是眼中的驕傲與譏諷已經消失,只剩下惶恐的蒼白,以及黯淡的灰色。
衝動,釋放了一部分淤積在趙毅大腦裡的迷醉。他開始有些清醒過來,怔怔地望着被自己雙手卡在牆壁上的女孩————他當然認識這張臉,但在記憶當中,這個女孩顯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與之類似的親近關係。
我剛纔……似乎吻了她?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張小嫺脣上的粉色熒光脣彩已經模糊,而自己的嘴角……也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化妝品甜香。
忽然,趙毅心理猛地產生出極強烈的不安。他肯定自己聽到了什麼————轉過身,目光迅速鎖定耳朵判斷出的聲音來源,透過熙攘人羣間的縫隙,胖子樑良那顆染血的腫脹頭顱,赫然出現在視線中央。
與之伴隨的,還有他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老子看中的女人,你/他/媽/的也敢來搶?”
二十二歲的查爾斯。託德身材很高大,肩膀很寬,與厚實身體的形成標準倒三角,屬於標準的運動員體格。由於身高超過絕大多數同齡人,他已經習慣由上至下的俯視角度,眼眸深處也很自然釋放出傲慢的意味。
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託德家族的產業綜合市值超過三億。身爲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很酷的外型,這完全符合絕大多數男姓對“幸福”這兩個字的要求。
和很多有錢人一樣,查爾斯呆在聯大新聞系的目的,並不是爲了學習知識或者開拓眼界。他純粹是爲了學位而鍍金。畢竟,想要從聯邦教育部拿到一張核發的學位證書,除了需要花費兩百萬標準貨幣,還必須在學院裡老老實實呆上一段時間————聯邦教育部門要爲交了錢的學生負責,也需要時間從學生身上搜刮到更多鈔票。
很多男人都會選擇在酒吧喝酒,用於打發無聊的時間。查爾斯也不例外。但令他感覺很不痛快的是,自己來得有些晚,“黑傑克”基本上已經滿座。侍者只能在過道夾縫裡擺上一張很小的桌子,勉強容納查爾斯和另外兩名魁梧強壯,一直跟隨着他的保鏢。
男人獨自喝酒,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麼趣味。對於查爾斯想要叫上幾個陪酒女郎的要求,侍者只能抱歉的陪上笑臉。同時恭敬地說:“您最好下次來早一些,她們現在都有客人。”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困難————與查爾斯上過牀的女孩很多,只需要一通電話,至少可以在半小時內叫出五、六個。不過,今天晚上他顯然沒有找舊相識過來陪伴的意思。而是想要另外尋找新的刺激,新的目標。
樑良就坐在查爾斯的正對面。隔着兩張桌子,可以看到胖子正和兩個陪酒女孩玩骰子。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趙毅離開的時間過長,只是左擁右抱玩的很開心。在酒精的刺激下,口袋裡已經裝進鈔票的兩個女孩也徹底放開。她們很喜歡胖子的花言巧語,何況,樑良雖然體重超標,臉蛋卻肥嘟嘟的很可愛。
“告訴那個傢伙,叫他讓個妞兒過來————”
查爾斯的要求,被頗爲尷尬的侍者傳遞給了樑良。出於亢奮和半醉狀態的胖子立刻被激怒,簡單的語言交鋒,外加年輕人特有的熱血衝動,言語上的相互譏諷和嘲笑,很快演變成爲最直接的身體衝撞。
當趙毅聽見胖子慘叫聲的時候,樑良正被查爾斯用啤酒瓶直接砸中頭頂,在地面上塗染出一片酒和鮮血混雜的圖案……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胖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很好……”
查爾斯半蹲在地上,居高臨下看着趴在自己腳下的樑良。左手抓住他的頭髮,將對方上身拎高,右手握住一瓶尚未開封的“青島”啤酒,用堅硬的瓶底,使勁兒戳了戳胖子滿是鮮血的臉,瀟灑地聳了聳肩膀,微笑着說:“體重,不代表戰鬥力。有些人你是招惹不起的。比如說我……”
突然,一陣強烈的風從人羣裡橫穿而過,未等查爾斯做出反應,迅疾的黑影已經衝近身前。趙毅以最快速度反手奪下他握住的啤酒,掄高,如同閃電般從側面重重砸在查爾斯臉上。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查爾斯高挺的鼻樑立刻凹陷下去,破裂的皮膚邊緣迅速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他雙手緊捂着臉龐,慘叫着,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痛苦地來回翻滾。
趙毅的動作實在太快,令人猝不及防。站在查爾斯身邊的保鏢根本無法做出反應。僵立了大約三秒鐘,他們同時爆發出無比憤怒的咆哮,直接掀翻桌子,揮舞拳頭朝着趙毅狠狠砸下。
“嘭————”
左邊保鏢的拳鋒,被趙毅迎面而來的拳頭重重反撞回來。這個擁有三階體格的男人只覺得渾身一震,感覺就像是被最堅硬的金屬反擋,進而被強大如機械般的力量碾壓。沉重如山的壓力瞬間貫穿了整個身體,右肩發出一連串的“喀嚓”聲,堅硬的臂骨竟然脫開關節,從背部撕裂肌肉與皮膚,帶着鮮血和破裂的韌帶,直接凸露在空氣中。
突變,使另外一名保鏢下意識地滯緩了近半秒的速度。他本能的想要回縮,卻被趙毅伸手扣住手腕,按住頭,順勢將整個人高高拋起,如同高空墜落的棄物,狠狠摔砸在距離最近的旋轉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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