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毫無徵兆的實行軍事管制十多天後,朝廷終於下詔宣佈取消,但各種版本的小道消息陸續在坊間開始悄悄傳播,其中最神的一種說法是:“德王、路王擬舉旗以清君側之名反對皇上新政,但事機不密,皇上星夜調集羽林jing兵,一夜之間包圍開封,德王驚懼,竟然給嚇死,其所部叛軍羣龍無首不戰而降,而山東的路王勢單力薄,皇上天兵一到,路王被迫到禁軍內衛衙門自首,一場大災,消於無形。”
朝廷的旨意似乎也印證了上述說法,首先是德王、路王一系全都被貶爲庶人,牽連着河南、山東大批豪強被強遷到到東北戍邊。
朝廷第二道旨意更讓人吃驚,錦衣衛進行了大規模改組,其職司雖然未變,但其內部,特別是高層幾乎一掃而空,基本上被軍情司所替代。
坊間流傳,惡名昭著的東西內行廠也受到裁撤,不再存在,皇上另建黑衣衛,取代“三廠”監督錦衣衛,不過這黑衣衛始終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始終只有個傳聞。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處理完未遂叛亂的小開,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北方,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設想穩步推進,安北都護府順利設立,駐軍也已到位,由於明廷並未侵害當地大貴族、大奴隸主的權益,其貴族權益還受到明廷的冊封,與此同時,大明朝廷又調來大批糧草以供蒙古百姓度過饑荒,雖然這些救濟糧是明軍直接發放,讓蒙古貴族無從染指,但在明軍強大軍事威懾下也好象不算什麼,不過這舉措在中下層牧民看來,這簡直就是來了菩薩兵。而緊隨明軍前來的,還有源源不斷的大明商隊,更是讓蒙古上下各層都解決了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都無法解決的通商問題。
當然,明廷的好處不是白拿的,明軍安北都護府很快便在第二年chun發出了徵發的命令,徵調蒙軍二十萬到大明東北協防,並承諾所得按三七與蒙軍分成,由於大明要承擔前期軍費,又見識過明軍騎兵軍團的戰力,這對過慣搶掠生活的蒙軍來說,當然是筆劃算的買賣,何況以今ri蒙軍僕從的地位,即使明軍強徵,又有何法?
二十萬蒙軍與另行抽調的二十萬明軍騎兵軍團、十萬步兵經過近兩月的長途跋涉,北出山海關,進入東北平原。
這東北平原的女真各部,原本便在名義上臣服於明廷,只是由於明廷管理比較混亂、鬆散,更多的是一種象徵xing。
當五十萬大軍突然出現在女真各部之前,女真各部jing覺起來,隱隱便有了聯合對抗之勢。
不過,女真各部很快便發現,這大明軍隊,好象沒有進攻的意圖,更象是爲了護佑商隊,商隊除了帶來大量他們所需要的食鹽、藥品、布匹等商品之外,還大量收購當地的各種土產、山貨,甚至大量的漢人還在當地購買土地,就近招收當地人就近加工。
雖然女真各部此時尚處於奴隸社會,主子的命令奴才們不敢不從,但這五十萬明軍可不是好玩的,又有哪個部落頭領願意出頭冒滅族之禍前去對抗?何況,人家一不搶你的地,二不霸你的民,人家只是來做生意,人家不是說了嗎?說是什麼武裝護商。
明軍主將宋小光給各部的命令是能用錢解決的就用錢解決,大力宣傳明廷對東北的種種善舉,不過對敢於堅持與明廷作對的,也毫不留情予以消滅,總體原則是以撫爲主,以剿爲輔,不管用什麼方式,反正先紮下根,讓女真各部習慣明廷的管理,戒急用緩。
當然女真各族中,反對聲音也很大,特別是以老皇族完顏部爲首的勢力的反對最爲堅決,在明軍到達當地後的半年,雙方便在黑龍江流域不斷髮生摩擦。
此時的完顏部,早已沒有了昔ri的輝煌,此時的女真各部,事實上處於一種半耕半牡狀態,完顏部拼盡全力聯合幾個小部族後也只拼湊了六萬披甲人,騎兵則更少。
由於明軍政工的出sè,和完顏部師出無名,宋小光的命令十分簡單,命令蒙軍蕩平完顏部,對完顏部任由其搶掠。
得到如此奇怪的命令,一直憋屈不已的蒙軍的狼xing被充分激發,經過明軍指點的蒙軍,技戰、武備方面顯然高出了完顏部太多,在蒙軍的持續不停的攻擊下,完顏部連同幾個小部落雖然拼死抵抗,但畢竟人少力弱,很快便損失殆盡來,幾個部落成爲了蒙軍的戰利品,而蒙軍似乎搶上了癮,燒殺搶掠幾乎無惡不作,戰火很快便越燒越旺,蔓延到周邊,女真各部拼死反抗,但這反而更加激起蒙軍的兇殘……
如何對付這兇殘的蒙軍?女真各部一時間傷透了腦筋。在大淩河的山谷之中,女真各部聯合會正悄悄如開。
完顏部早已滅族,剩下的主要有葉赫部、圖拉部、魯爾部等幾個大部族和一些小部族。今天的會盟是由圖拉部的首領圖拉依利主持。
“各位,蒙軍自入我建州以來,燒殺搶掠,可謂無惡不作的豺狼,我們今天召集各部頭人會盟,便是要商討個章程,如何對付這隻大明放出的惡狼!”圖拉依利用隨身的小刀邊割面前的鹿肉邊大聲的宣佈今天的事由。
葉赫部的首領葉赫達蒙與圖拉依利一直不和,兩部一直是明爭暗鬥,圖拉依利的發言葉赫蒙好象沒聽到,撕扯下一大塊鹿肉,嚼得那金黃的油順着嘴角直往下滴,他一抹嘴,又“咕嚕”一聲喝下一大口nǎi酒,大喝一聲:“好酒!”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葉赫蒙早就被圖拉依利殺死了;圖拉依利盯了葉赫蒙一會,繼續道:“這事關各族的切身利益,大家都說說嘛!”
魯爾部的魯爾其真走到zhong yāng,道:“情況很顯然,大明絕對沒安什麼好心,他們放出蒙古惡狼,顯然是用的驅狼吞虎之計,他們馬不得我們與蒙古人拼個你死我活,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所以,我們要抱成團不讓他們各個擊破,同時,利用明軍約束好蒙古人,時機成熟,我們再一氣將明狗一起趕走!”
魯爾其真的話得到了衆多中小部落的支持,但葉赫蒙立刻站起來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必須推出一個盟主,以號令各部,這個盟主嘛,必須是實力最雄厚者居之!”
論實力,葉赫部此時,是當然的第一,但這也是多與明軍合作的結果,其他各部特別是與之有世仇的圖拉部,立刻起來反對,兩部落武士之間一時間劍拔弩張。
魯爾部起心打個圓場,可其他幾個親葉赫部的中小部落反誣陷魯爾部是居心不良,各方勢力互不買賬,會議不歡而散,不了了之。
而嚇壞了女真各部,無力單獨與蒙軍對抗,只好各自頭人出面,請求明軍約束蒙古人。在女真各部共同要求下,宋小光方纔同意約束蒙軍,但條件是女真各部同意奉明廷爲zhong yāngzhèng fu,建立安東都護府,明廷承諾冊封歸順的女真高層爲各部首領,任何再有膽敢侵犯者,視同對大明的侵擾,大明zhèng fu決不姑息。
歸順的女真首領,拿到了大明冊封的金冊和財寶,一個個喜不自勝,只有魯爾等少數部落,依靠地勢,勉強周旋,遊離於大明控制之外,但得到暗示的蒙古鐵騎,就象附骨之蛆,今ri來搶點牲畜,明天又來搶幾個女人,甚至半夜來個軍事演習……可謂極盡sāo擾之能事,攪得這幾個部落人心惶惶,奴隸們爭相逃亡,部落實力進一步衰落……
宋小光一面聽着情報司的彙報,一面反覆品味着小開批示的東北方略:“溫水煮青蛙,戒急用緩。再多給你十萬騎兵,爭取用十到二十年的時間,給朕再造一個江南糧倉。”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