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席昭然跟喬白一起去了醫院。
受傷的人叫寧語,他們過去的時候人已經醒過來了,堅強的讓人心疼。
關於這件事情席昭然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但是寧語說那個路段十分偏僻,不要說人了,就連攝像頭都沒有,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恐怕會去半條命,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好了。
第二天,喬白就安排了她轉院,本來這種事情是要通知家人的,但是人姑娘死活都說不要,想要等自己穩定下來了再說。
席昭然也知道寧語的父母都是農村的,職業是教師,教着初中,但工資卻也沒有多麼的高,想要負擔她的手術費的確是有很大的問題。
喬白拿了錢先給她墊上了,寧語說以後慢慢還,雖然喬白不在乎這些,但也沒有拒絕。
寧語負責的案子,席昭然全權接手了,喬白雖然不放心,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他跟席昭然的性格全都是說一不二的,只要自己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喬白的心中有些惱火,也有些無奈,他想要說席昭然將所有的事情都教給他,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萬事小心,不要逞能,偶爾也可以依賴一下我。”喬白不放心的祝福。
“喬先生,你已經說了都快二十遍了,我都懂。”席昭然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快去上班吧,我這邊的交接工作事情也很多的。”
“恩,你自己當心。”喬白不情願的離開了。
席昭然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她擡手捏了捏眉心,如果是別人或許會對這樣的關心感覺到幸福與溫馨,但對她而言,這就像是一張網,悶的她喘不過氣來,兩個人都不是蠢人,所以席昭然也根本就不會認爲喬白那樣,只是單純的擔心她的安危。
“席姐,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兒了。”
阮榮敲門走了進來,“怎麼?你不舒服嗎?”
“不是。”席昭然搖頭,“小軟,你覺得喬白對我怎麼樣?”
“喬總?怎麼了?你們兩個發生什麼事兒了?”阮榮一陣緊張,不過仔細想想又不像,“喬總對你很好啊,就是有的時候,感覺有些太好了。”
“恩?”席昭然一愣,眉頭微皺。
“我是瞎說的,席姐你不要介意。”阮榮擺擺手,訕訕一笑,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你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人家小兩口明明好好的,這不是挑撥離間嗎?
“說說。”席昭然輕聲說道。
阮榮猶豫了一下,然後坐在了她對面的椅子上,“就是感覺喬總好像永遠都不可能跟你生氣一樣,可是兩口子過日子,我覺得這樣有些不太正常,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完全相信另一個人的,那個……恩,就是那個盛熠煦,如果是我的話,肯定心裡會不舒服,當然了,也許喬總也不舒服來着,就是他演技太好,所以我們都沒有看出來。”
阮榮說完了,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席昭然,“席姐,那個……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兒了吧?”
“沒有。”席昭然搖頭,“就是他不同意我接手寧語的那個案子,說是太危險了。”
“的確是挺危險的,可是咱們接的案子,總要有始有終吧,就算是寧語受傷,那些人也同樣會來找別人的,到時候,還是落在席姐的頭上。”
“這事兒……”席昭然嘆了一口氣,她也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太敏感了,現在想起來,以前跟喬何在一起的時候雖然聽着時間挺長的,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卻也根本就沒有那麼長,跟喬白……
席昭然眯着鳳眸,想要數時間,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數不過來了。
很快,她就將多餘的想法給甩出了腦海,專心的看着寧語調查出來的東西以及這個案子的始末。
這種案子是席昭然第一次做,所以也查了很多的資料,午飯還是阮榮給她帶過來,下午喬白過來接人的時候,那人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喬白皺了皺眉,然後便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席昭然知道有人進來了,但卻沒有過多的注意,一忙起來,就將人拋到了腦後。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房間裡的燈啪嗒一聲打開。
“謝謝。”
席昭然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
“已經很晚了。”喬白擰眉開口,不得不承認,被媳婦兒這樣忽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的。
席昭然聽到聲音微微一愣,然後擡眸看着他,“喬白?你什麼時候來的?”
“下班的時候。”喬白指了指外面,“人都已經走&光了。”
“哦,哦。”席昭然應了兩聲,“我這裡還有點事要做,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案子不是一兩天就能辦成的,小然,你別將自己逼得太緊。”喬白擰眉。
“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席昭然擺擺手,“不用等我了,現在遇到了一點問題……”她一直都是這樣的,遇到的事情必須要一下子都解決明白才能安心的休息,不然的話,以前也就不至於爲了一個案子就消失十天半個月的了。
“小然……”喬白將她正在翻看的書合上。
“喬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席昭然擡眸,那雙鳳眸之中染上了一絲不悅,“放手!”
“這算是挑釁?”喬白眉梢一挑,手指微微收緊了幾分。
“隨你怎麼想,現在我要工作了,等不等都隨便你,去哪兒也是你的自由,現在……請不要打擾我!”
席昭然現在已經快要抓狂了,明明已經快要想明白的一個點,現在因爲喬白的動作卻是啪的一下就斷開了。
“如你所願。”
喬白轉身離開,利落的沒有任何的猶豫。
席昭然心中咯噔了一下,張張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怎麼弄的好像我錯了一樣!”
她咬着脣,有些煩躁的將手頭上的書扔了出去,一道響聲過後,房間中就陷入了一片沉寂。
過了幾分鐘,她這纔將書撿了回來,緩緩吐出一口氣,強壓下了心中的種種思緒,然後繼續自己的工作。
席昭然離開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她將所有的資料都整理好,一邊走,一邊揉着眉心,剛剛出了公司的門,她的目光就被側面的一束燈光吸引了,她愣了愣,然後站在原地不動彈了。
大概過了兩分鐘,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車子裡面走了出來。
“小然,抱歉。”
喬白緩步走了過來,逆光而站,讓他的臉部顯得有些模糊。
“我錯了,我不應該勉強你,不應該對你兇,不應該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要說不心動是假的,但除了心動,還有些許的愧疚。
很多人都有一種毛病,就是在自己心煩或者着急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一點點的小矛盾都會成爲一個導火索,不能說是誰做錯了什麼,只能說情緒不對,誰讓你撞上來呢?
“喬白……”席昭然張張嘴,“你不用這麼累的。”
喬白的雙眸一暗,然後便恢復了正常,“誰告訴你我累的?”
席昭然搖頭,她以爲喬白早就已經離開了,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麼高傲的男人,居然還會一直都在這裡等她。
席昭然看着逆光而站的人,她突然想到了一句已經被用爛的話:不管你走到哪兒,只要你回來,我都會在原地等你。
她不知道喬白是不是這樣的人,她只知道,這次喬白做了那個等待的人。
眼淚就這樣留下了,這次的生氣跟發泄來的十分突然,但席昭然想,卻又不是那麼的突然,因爲她本就是一個不會與別人過多相處的人,出了自己的母親,喬白是第一次。
“哎,你別哭好不好?我都說我錯了,難道就不原諒一下下?”喬白以前從來都沒有如此顧忌過誰,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想一個人走的,但走到一半兒就又回來了,因爲他突然想到,席昭然沒有開車,萬一在攔出租車的時候被人算計了怎麼樣?萬一再像上次一樣突然失蹤了怎麼辦?
“小然,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所以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喬白伸出了手。
席昭然伸手握住,沒有任何的猶豫。
喬白臉上的忐忑慢慢消失了,他手上用力,將人拽進了懷裡,“抱歉,小然。”
“我也不對,是我情緒不好,你又正好撞上來了。”席昭然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喬白,我想……咱們是不是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厭煩!
席昭然以前如果一直跟某些人長時間的親密的處在同一個空間的時候,就會感覺到厭煩,脾氣也就不由自主的上來了,所以她在外面讀書的時候都是自己租房子住,就算是自己親密的朋友,她們也不會見面太頻繁,更不用說住在一起了。
“分開?爲什麼?”
喬白擰眉。
“是我自己的原因。”
席昭然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我覺得這是一種預兆,再加上這個案子真的棘手,所以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