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呆的最多的地方除了家裡就是NEVER,易書勸過她幾次,但卻沒什麼作用,後來他們也就任由席昭然自己選擇了,因爲他們也都知道,席昭然是個有主見的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仙俠劇的殺青宴,席昭然過去了,她喝了很多酒,劇組也有很多人喝醉了,但她卻清醒的很,這是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酒量是件很討厭的事兒。
越是想醉,便越是清醒。
席昭然將所有的人送走,然後才一個人走在了路上。
寧市的夜景很漂亮,只是如今她覺得很冷。
從便利店買了一杯熱咖啡,肚子就覺得空空的,她擡頭看了一眼路邊,選中了一家餐廳就走了進去。
席昭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每次到一個不太熟悉的地方,她就覺得十分迷茫,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精神病一樣,不知道應該做什麼,但偏偏在別人的眼中,她十分正常。
席昭然坐在了椅子上,單薄的背影看起來十分孤寂。“
“喬白,看什麼?”
從洗手間出來的廖若暖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喬白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下意識的擋住了廖若暖的視線,單手摟住她的腰往外走,“只是覺得這裡好像有些熟悉,所以四處看看,順便賭一賭自己的運氣,能不能想起&點什麼。”
“那你有想到什麼嗎?”
廖若暖將那抹忐忑掩藏在了內心的最深處。
“怎麼?你很在意嗎?”喬白笑着問了一句。
廖若暖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心臟的跳動瞬間就漏了一個街拍,她抿了抿脣,還未開口,喬白就率先截斷了她的話。
“沒有想到什麼,我也只是隨口一說,過去的事兒忘記了也就忘記了,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記不起了與你的曾經。”
“沒關係,我們只要有未來就好。”廖若暖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明媚了幾分。
喬白嗯了一聲,腦海中迴盪的卻都是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席昭然捏着咖啡杯看着外面,霓虹閃爍的都市依然一片絢爛,但對她而言,這裡好像少了很多別的味道。
她吃了一點東西,結了賬就起身離開了。
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紛紛攘攘,雖不太明顯,但卻也結結實實的告訴着人們冬天已經來了,新年也快到了。
席昭然對路不太熟悉,所以她也只是隨便走走,到了一個公園的時候這纔看到了大紅的燈籠。
她記得她跟喬白第一次過新年是窩在一個小旅館裡,沒有鞭炮,沒有煙花,也沒有親手做的年夜飯,更沒有在門前掛上大紅燈籠,但她卻覺得那是自己最溫馨的一年。
在公園了轉了兩圈,她這纔打了一輛車回家,暖烘烘的車子裡讓她的酒意徹底的上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在車子開過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一直在注視着自己的方向。
鬼使神差的,席昭然搖下了車窗,然後揮了揮手,冷風灌入,她陡然清醒了過來,自嘲的笑了笑,然後便靠在了靠背上,閉目養神。
喬白站在冷風中吹了很久,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並沒有立刻回去,反而是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
猩紅的菸頭在夜色中明明滅滅,猶若鬼火一般。
“喬白?”
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傳入耳中。
喬白擡眸,看着面前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雙眸微微眯起,“你是誰?”
“靠,你不會吧!”衛七擰起了眉頭,擡手就朝着喬白的腦袋打去。
喬白擰眉,下意識的出手還擊。
衛七打定了主意要趁着今天這個機會給他一個教訓,又怎麼會讓他如此輕易的就脫身,於是攻擊也就越發的凌厲了起來。
喬白開始的時候還吃了一些虧,但半個小時後,基本上就是完虐衛七了。
“不打了不打了不打了。”衛七連忙喊停,捂着自己的腮幫子直哎喲,“我說哥,你也下手太狠了吧。”
“哥?”喬白眯起了雙眸,“咱們認識?”
“一個媽生的,你說認識否?”衛七揉着臉,“你怎麼個情況?”
喬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拎住了他的衣領。
“哎,去哪兒啊?”衛七撐大了眼眶,但卻也不敢反抗,誰知道這個失憶的喬白究竟是什麼情況啊,萬一直接將他咔擦了,到了閻王那兒他都不知道怎麼喊冤。
喬白直接將人帶到了醫院,然後就是一個親緣鑑定,用刀威脅着人家立刻出結果。
“兄弟,您二位絕壁的是兄弟!”
那個私人診所的醫生差點哭出來,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不就是搞搞不正常的男女關係嗎,爲什麼會被這樣的狠人威脅?
喬白收了刀,警告他不要到處亂說,又拎着衛七的衣領出了診所。
“什麼情況啊。”
衛七徹底懵逼了,“我在公園解決了一個跟梢的,那是誰的人?爲什麼會跟着你?離得那麼遠,還能跟得上你嗎?”
“廖祈安的人。”喬白也知道自己身後有尾巴,但卻沒有多加理會,“他說最近寧市很亂,很多人想要我的命,所以爲了安全起見,會在我身邊安排幾個人,有的是我知道的,有的則是我不知道的,但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等等等等等。”衛七糊塗了,“你怎麼會跟姓廖的在一起?難道不是……”
“改天我再找你。”喬白一把將他推進了旁邊的綠化帶中,衛七哎喲了一聲,剛想冒出來說什麼,眸光一閃,就又重新縮了回去,不多時,幾輛車子就停在了喬白的面前。
喬白笑眯眯的起身,上了一輛車子。
等那幾輛車全部都離開的時候,衛七還是沒有出來,大概過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他這才藉着夜色溜走,又在周圍巡查了一圈兒,發現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之後就準備將這件事情告訴席昭然,然而他纔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了一條最新的短消息。
“一切保密”
發件人是陌生的號碼,但署名卻是喬白。
衛七打過去,但卻提示已經關機,他扁了扁嘴,雖然不知道喬白爲什麼這麼做,不過他只要乖乖聽話叫,總不會出什麼差錯。
臨近放假的時候,總是特別的忙,席昭然也整天都腳不沾地,每天睡的都不足四個小時,但人卻始終都神采奕奕,讓很多人都佩服不已。
席昭然提前一天給員工們放了假,並且年終獎也都包了很大的紅包,有一個如此大方的上司,公司裡的人自然也是高興的。
李青本來是打算要回來的,但那邊卻突然出了一點事兒,所以她的行程也就擱置下了。
席昭然一個人去置辦年貨,去買炮竹,一個逛遍了寧市幾乎所有的商場,只爲了遇到那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人。
席昭然覺得自己也挺傻的,但她卻寧願一輩子就這樣傻下去。
她知道喬莫亭肯定知道喬白的下落,因爲盛熠煦的人曾經被截住過,而那一段時間,喬莫亭的行蹤就成爲了一個迷。
但她卻不能去問,因爲即便問了,她也什麼都不會知道。
樂可回了家,寧語跟厲風去了厲家,席昭然想,這個年,他們過的或許都不會太平靜。
大年夜那天,席昭然一個人吃着餃子,一個人看着電視裡喜氣洋洋的春晚。
她公司裡的人有一個今年接到了春晚的邀請,所以她想要看看,同時也是替喬白看。
看着看着,淚珠就滾落了出來,席昭然筷子上夾着的餃子落在了盤子裡,但她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門鈴響了,席昭然擦了擦眼淚,然後就去開門,當她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幾乎以爲自己在做夢。
“喬,喬白。”她的聲音顫抖着,剛剛止住的淚水就又重新落了下來。
淚珠劃過了臉龐,然後倏地變成了一片冰涼。
喬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麼感覺,他覺得眼前這個人他應該是十分熟悉,但如今他卻感覺一片陌生。
席昭然抱住了他,放生大哭。
喬白抿脣,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了她。
喬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過來,只是他很慶幸自己來對了。
席昭然迷迷糊糊的,她覺得自己身邊一直都有個人陪着,但她卻看不清那個人是誰,只能聽着對方的聲音來判斷他就是那個自己思念至深的人。
喬白賠了席昭然一晚上,低低的歌聲響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因爲他模模糊糊的記得,好像以前有個人很喜歡他唱歌,他給廖若暖唱過,但卻沒有那種溫暖到揪心的感覺,但如今面對這個本應該是自己仇人的女人,他卻感受到了久違的充實與溫暖。
一個的記憶能夠被清空,但他的習慣跟感覺卻永遠都不會消失。
當一種情已經烙印在骨血之中的時候,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僅僅是因爲一份本能,而那份本能就驅使着他們去保護自己摯愛的那些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