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憂心忡忡的在酒店裡等着,儘管那個女孩兒看起來很親切,但她卻沒有絲毫的心思。
喬白走進來的時候,她提着的心這才落回了遠處。
“喬白。”她起身撲進了人的懷裡,“沒事兒吧?”
“恩,沒事。”喬白將人摟緊,“你可以走了。”
“是,少爺。”小姑娘應了一聲,然後臉紅紅的就離開了房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席昭然問道,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事情……有點不可思議。”喬白有些爲難的倒吸了一口氣,竟然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跟席昭然說了。
席昭然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怎麼就不可思議了?有什麼不可思議的?
“如果我說,找我的是意大利道上教父一般的人物,你會信嗎?”
席昭然一副‘你別逗了’的模樣。
喬白咧嘴一笑,“如果我說,那位教父是我的義父,你會信嗎?”
“呵呵。”席昭然乾笑一聲,心臟噗通噗通的亂跳着,覺得自己跟做夢一樣,“喬白,你是在拍戲吧。”
“我覺得也像。”喬白點點頭,剛想說什麼,腰上就是一陣疼,“老婆……”他哭笑不得的抓住了人的手。
席昭然擡眸看着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疼嗎?”
“恩。”喬白認真的點點頭。
“誰說做夢不會疼的?”席昭然眉梢一挑,轉身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就倒在了牀上,“我一定是沒睡醒,沒睡醒,喬白,一會兒喊我吃飯啊。”
她悶聲說了一句,眼睛卻睜的大大的,這簡直就是在演戲吧,她一定是沒睡醒,一定是沒睡醒纔會聽到這種話。
教父的義子?呵呵噠,別逗了,喬白就是一個演員而已,撐死也就是幾家公司的董事長,比喬莫亭好那麼一點,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跟這樣的大&佬扯上關係吧?那未免也就太戲劇性了。
“小然。”喬白有些忐忑的坐在了牀邊。
“你別說話。”
席昭然擡手亂揮着,然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你別說話,我只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因爲我特麼的都亂了。
不是席昭然的接受能力太弱,而是喬白說的事兒太過匪夷所思了。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席昭然這才擡起了頭,“喬白,你不是在哄我吧?”
“我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喬白無奈的道,“那樣咱們就能立刻回國了。”
“呵呵……”
席昭然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喬白看着她,她看着喬白,兩個人對視了很久,然後席昭然這才收回了目光,“他們找你做什麼?”
“解決麻煩唄。”喬白道,“我懷疑前些日子你在寧市遇到的襲擊應該是這邊的人做的。”
“這邊的人?”
“恩,奧布力的弟弟,以前我跟他有過過節,說起來那個時候也是年輕不懂事,心太軟,所以纔給自己招惹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喬白道,“對方最近應該是得到了什麼幫助,所以有信心跟奧布力一戰了。”
一得一失之間纔是人生的道理。
喬白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也就不會去後悔什麼,有的也不過就是對未來的解決辦法,他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就必然失去一些東西,以前如此,現在就更是如此了,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但有些事情明白不代表着接受。
席昭然就很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會讓人驚喜,但天上掉刀子的事兒,卻只能讓人恐懼。
無緣無故的就多了一個這麼強大的敵人,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席昭然都開始想要退縮了,但她卻知道,他們退無可退。
“你打算怎麼辦?”席昭然躺平了身體,有一句話說的好,如果你抵抗不了,那就躺下順從吧,現在席昭然要做的就是這件事兒,畢竟生活實在是太操&蛋了,你跟它作對,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還能怎麼辦,明天去見見奧布力,然後爭取將記憶恢復過來,畢竟不瞭解情況實在是太被動了。”喬白摸了摸下巴,“你要不要先回去?”
“我覺得我還是在你身邊更加安全一點。”席昭然看着天花板,“不然你跟我離婚,去娶廖若暖吧,我想這樣我還能安全點。”
“你確定?”喬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呵呵,如果你敢這樣做,那咱們就真的完了。”席昭然一躍而起,“跟我說說意大利的事兒吧,我也好做個準備。”
“沒什麼好說的,我自己都不明白這呢。”喬白嘆了一口氣,“明天一起去找奧布力,我想他會保你周全的。”
“恩,好,你怎麼說就怎麼做吧。”席昭然點點頭,心中琢磨着要不要去盛熠煦那兒。
第二天,喬白就帶席昭然去見了奧布力。
面對這個如同教父一般的人物,席昭然還是有些壓力的,當然不是懼怕他的威勢,而是擔心自己跟喬白這次能不能活着回國。
奧布力努力的讓自己和藹起來,對席昭然不說一句重話,第一次見面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翻譯,生怕席昭然聽不懂意大利語。
當席昭然也以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跟他交流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吃驚的,要知道,因爲尊重喬白的原因,所以他沒有對席昭然進行任何調查。
席昭然覺得面對奧布力就跟面對自己的公公一樣,在喬莫亭那兒沒有的感受,在這個人身上卻是切切實實的體會了一把。
“你喊我叔叔就好了,先生先生的,太生分了。”奧布力看起來很滿意席昭然這個兒媳婦兒一樣。
席昭然看了喬白一眼,對方同意之後,她這才喊了一聲叔叔。
“你是做律師的嗎?家裡還有什麼人嗎?在哪兒讀的大學?畢業後就直接回國了嗎?跟喬是怎麼認識的?他有沒有欺負你?如果他欺負你就跟我說,在寧市我管不着,可這裡是我的地盤,作爲他的長輩,還是能管他的。”
奧布力的一個個問題席昭然都照實回答了,對方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沒有絲毫的隱瞞。
“真了不起。”
最後,奧布力衝着她豎起了大拇指,“你這樣的人,都是天才了。”
“我很笨,只是肯努力而已。”席昭然謙虛的說道,她跟那些真正的天才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那也很了不起了,至少四個國家的法律……我都自嘆不如了。”奧布力讚歎了一聲,“我請了醫生,你陪着喬去看看吧,我還有很多事兒要處理,就不陪着你們了。”
“好。”喬白握着席昭然的手起身。
魯賓開車帶喬白去了醫院,一系列的檢查之後才發現喬白的失憶並不是車禍導致的,反而是其他的原因。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也就只能從其餘的地方下手了。
席昭然提出了催眠的觀點,而那位醫生也恰好精通心理學,所以也就同意了從這方面測試。
席昭然的心理學雖然還算不上什麼大師的級別,但爲一個人做下手卻也綽綽有餘了,所以對喬白的治療,她也參與了其中。
這次的事情都是秘密進行的,魯賓一直都陪着他們不曾離開,直到三天後,治療的結果進入了一個瓶頸區,他們才暫時放下了。
喬白醒過來後似乎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席昭然總是有這種感覺,但不管是魯賓也好,還是凌子勳也好,都不覺得喬白有什麼變化。
處理完了程新跟凌子勳的事兒,喬白就讓他們先回國了,本來在離開之前程新想要見席昭然一面的,但卻被凌子勳阻止了。
“如果你想死的話,那就單獨去,相信我,現在的喬白就是一頭猛獸,他有的只是本能,而不是理智。”
凌子勳只是有這種感覺,雖然以前他也有這種感覺,但如今這種感覺卻是被無限的深化了,他覺得喬白的體內像是要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席昭然跟喬白一起坐在了車子的後座上。
按照奧布力的說法,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目前的情況穩定下來,不然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滅頂之災。
席昭然在別的地方或許比不上很多人,但在法律方面的造詣就連奧布力原來的律師團也都自嘆不如,所以如今奧布力很多法律上的事兒也都交給了席昭然處理,從某些方面來說,她跟喬白額算是一文一武,替奧布力守江山。
“喬白……今天的事兒不然你讓別人去吧。”席昭然看着臉上掛着淺笑的男人,他最近似乎偏愛白色的衣服,但那抹白色讓她看到的卻不是如天使般的希望,而是如惡魔般的絕望。
席昭然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給人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們不行。”喬白搖頭,將槍支組裝好,然後擎起來瞄準了前方,“魯賓,在前面將我放下,然就拜託你了。”
“好的,少爺。”開車的老管家點點頭,將車子靠路邊停下。
喬白俯身在席昭然脣上落下了一吻,然後便下了車。
席昭然擡手撫着自己的脣,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漸行漸遠,心中那抹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重。
“少夫人放心,少爺不會有事的。”魯賓安慰了席昭然一聲,然後便啓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