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祥和,一處混亂。
一處硝煙滾滾,一處卻是看不到任何的血光。
席昭然每日的生活簡單而又單挑。
七天。
離白毅最後一次給她打電話已經過去七天了,而這些天那邊發生的事兒她全然不知,事實上,也沒有幾個人能知道,因爲一個神秘勢力的參與,已經讓這場軍演完全變了味道。
被斷絕的信號,不停響起的槍聲跟爆炸聲已經讓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那些聰明的,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些蠢笨的,付出的也無非就是自己的命而已,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拿不出來。
喬白站在了一根粗壯的枝丫上,手掌撐在了滿是溝壑的樹幹之上,眺目遠望。
“怎麼樣了?”
宋力站在下面,仰頭問着。
“沒看到我媳婦兒。”喬白鬱悶的一躍而下,靴子踩在地上濺起了些許的塵土。
宋力一陣無語,“喬,我覺得,你應該收心。”
“我也不想跟你們在這兒玩兒這種遊戲,很幼稚啊。”喬白無奈的道,“至少目前而言,前面的路十分順利,不過我建議咱們在這兒伏擊,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都聽你的,你纔是最高指揮官。”宋力點頭,然後就將喬白的命令下達了下去。
就地潛伏,準備伏擊。
喬白依然躥到了高大的枝丫上,手中拿着望遠鏡仔細的看着遠方的動靜。
“然……”他喃喃低語,幽幽的探了一口氣,那副模樣活脫脫的像是一個望妻石。
坐在椅子上的席昭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尖,看着手機上暗下去的屏幕嘆了一口氣。
“嫂子,你就別擔心了,那種地方,喬哥過去就是玩玩兒而已。”喬安戴着大大的墨鏡,坐在她的對面安慰着人。
“說的輕巧。”
“因爲他有作弊的能力啊。那塊叢林,他熟悉的就跟自己的家一樣。”喬安道,“雖然這種事兒的確有意外,不過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意外。”
席昭然搖搖頭,如果真的這麼簡單的話,喬白在離開之前,也就不會做那麼多的佈置了。
盡人事,聽天命,他現在做的就是在聽天命而已,而且就算是天命在他這兒,人的算計也不是毫無遺漏的,子彈無眼,再縝密的設計,也無法設計子彈的彈路是朝着哪兒飛的。
“你這麼大大咧咧的出現好嗎?”席昭然拋開了那些擔憂,似笑非笑的看着喬安。
“那有什麼辦法?”喬安聳聳肩,“總不能一直都在家裡憋着吧。”
“現在沒有籤&約公司嗎?”席昭然開口問道。
“嗯,打算自己開一個。”喬安點頭道,“準備成立一個影視公司,拍拍劇什麼的,顧辛也打算過來幫忙,我們倆在娛樂圈不管怎麼說也有些人脈吧,到時候好好的打拼自己的事業。”
“祝你成功。”席昭然笑道。
“嫂子的咖啡店到時候借我免費拍啊。”
“可以。”席昭然點頭應下,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喬安就被一個電話催走了。
席昭然看着窗外的人影,眸光微微加深了幾分。
雖然不怎麼在乎孫興安,不過她對那天孫興安說的事兒挺上心的,而且除了那天之後,孫興安跟孫倩就再也沒有來過,儘管阿諾還在調查兩個人的事兒,但卻也沒有什麼結果。
“昭然。”
穿着一件淺藍色T恤的阿諾推門而入,他看到人的時候咧嘴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怎麼有時間過來了?賀琅呢?”
“去醫院了唄,要我說,他索性辭職算了。”
阿諾坐在了她對面,“有件事兒跟你說。”
“嗯?”
“如果刻意,你最好跟孫興安打好關係。”阿諾正色說道。
“什麼意思?”席昭然擰起了眉頭,她可不認爲阿諾是在忌憚孫興安的勢力。
“我有點在意那個孫家,總之,如果有機會的話,不要將話說的太死,孫興安那邊,或許有利可圖。”
阿諾正色道。
席昭然撐着下巴,手指在桌子上緩慢的畫着圈圈。
她在考慮阿諾的話,阿諾既然這樣說了,那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有利可圖?能圖什麼?她需要圖什麼?
“你說的是……”席昭然的手指一頓,“藥劑的解藥?”
阿諾點點頭,“可能會有。”
席昭然搖頭,“這件事情,我考慮看看吧,一切等喬白回來再說,我不能擅自決定。”
孫興安絕對不是什麼善類,不管是智謀還是無力,都不是她能輕易抗衡的。
“你呢?那個凌莫找到了?”
“根本就不存在的一個人,要如何找到?”阿諾笑道,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澀,“我自認爲已經走出了寒佂的影響,卻想不到他居然還留了這麼大的一個局給我,果然,像是你們這種人纔是最討厭的。”
“我也這樣覺得。”席昭然雙眸輕輕眨動着,“有事兒嗎?”
“沒有。”阿諾搖搖頭。
“給我當段時間的服務員吧。”席昭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龐,“說不準還能給你找個媳婦兒呢。”
“你不覺得你這裡男人太多了嗎?”阿諾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
“的確是多,不過人已經夠了,而且短時間內,我也不打算招人了。”席昭然雙手捧着臉頰,“店面有點小,這樣已經足夠了,後續的事情,以後再說。”
“隨便你怎麼樣吧。”阿諾揉了揉臉頰,然後起身到了櫃檯,接手了端盤子的活兒,殷勤的做起了服務員。
平靜的生活總會有個頭,席昭然也隱隱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所以當出事的時候,她纔不會手足無措。
鎖被撬開的聲音傳入了二樓,睡覺很淺的席昭然立刻警覺了起來,手邊的一個控制店裡所有燈的開關被她啪的一聲,摁了下來,頓時漆黑的地方一片明亮,她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監視器畫面,一共有三個人,突如其來的光明讓他們有些發愣,但旋即一個個的就都找了掩體,將自己的身形藏了起來。
“店長說今天會有老鼠,沒想到還真的有啊。”
幾道腳步聲響起,從樓上、洗手間、後廚以及桌子下面走出來的人有些戲謔的看着那幾個找地方躲藏的人。
“真是神了。”
“速戰速決,別磨蹭,反派死於話多,知道嗎?”
席昭然冰冷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五個人同時動手,那三個人還沒有來得及將自己的刀子拔出來就已經被制服了。
“好簡單。”
蘇陽愣愣的道。
“毒啊,我就從電視上見過。”簡諾朝着阿諾豎起了大拇指。
阿諾不怎麼在意的笑了笑,的確是毒,煙霧形的,當那些人將門打開的時候就會觸發裝置,然後毒煙飄出,會被人瞬間吸進去。
席昭然緩步從上面走了下來,剛想說什麼,眸光就撇到了外面的黑影。
“趴下!”
她厲喝一聲,整個人的身體伏地,然後又回到了二樓。
槍聲響起。
玻璃整塊整塊的碎裂,槍口噴吐而出的火舌好似帶着硝煙的味道。
席昭然的臉色一片暗沉,機車轟隆的聲音震的耳膜發疼,她捏緊了手指,剛纔那一下,分明就是想要人的命,那麼對方是衝着誰來的?
不由得她不多想,誰讓她店裡什麼樣的人都有呢?
但所幸也只是這一次,那些人就走了,等聽不到了聲音,席昭然這才緩步從上面走了下來。
“怎麼樣?”
“沒事兒,只是活口就剩下一個了。”蘇陽擰着眉頭,他目光陰森的看着外面,啐了一口,“那羣雜碎,下手太重了。”
“我還以爲他們要一直沉寂了呢。”
席昭然冷聲說道,她垂眸掃了一眼那個活口,“阿諾,蘇陽,你們兩個去開車,都去賀琅那邊。”
“好。”
兩個人應了一聲。
一行人上了車,阿諾開車打頭,席昭然緊隨其後,夜色之下,兩輛車子快速的行駛着,不多時就到了賀琅的家裡。
賀琅早就已經休息了,接到花錦程的電話整個人都從牀上彈了起來。
“唐北衛七那邊分不開身。”
賀琅聽着他們講述事情的經過,忍不住蹙起了眉頭,“要是那個妖孽在,哪兒還有這麼多的事兒。”
“那就靠咱們自己吧。”席昭然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活口上,她抿了抿脣,擡眸掃向了阿諾。
“審訊的事兒就交給我吧。”阿諾咧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喬哥的視頻我看過,雖然做不到他那種程度,不過還是可以模仿一下的。”
“問出來之前,別讓人死了。”席昭然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做法。
“放心好了。”
阿諾拎着人去了地下室。
過了將近兩個人,他這才從地下室出來。
“已經問出來了,他說後來的那波人跟他們不是一起的,他們的目的是昭然,是別人僱傭他們做事兒,詳細到底什麼情況,他們也不清楚,那個組織的名字叫野玫瑰。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野玫瑰。”席昭然唸叨着這三個字,“接這次任務的負責人在哪兒?”
“網上交易,他們是直接接取的。”阿諾道。
“順着賬號查人呢?”
“沒法子,現金轉的,而且還是半個月前。”阿諾苦笑一聲,“這算是一個懸案了吧?”
“那可不見得。”席昭然搖搖頭,“地點是哪兒?”
“好像是……”阿諾頓了一下,“美國。”
“唐北應該還在那邊吧,讓他去查。”席昭然下了命令,“咖啡店整修,這件事兒報警,明日我去見孫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