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不明,聲音不明,唯一能看得出來的也就只有對方是個女人這點。
一切都是未知的,當自己的敵人已經站在了眼前,卻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歷,這樣的經歷對他們而言還是第一次,受制於人,這樣的感覺是十分難受的,但偏偏,此時他們還什麼都做不了。
持槍站在周圍的人警戒着,黑洞洞的槍口像是死神的鐮刀,準備隨時收取對方的靈魂。
恐怖分子嗎?
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想法,但卻幾乎有同一種判斷,因爲沒有一個人啃在同時就得罪這麼多的人,這是一種十分愚蠢的做法,誰都不相信會有這樣的蠢貨。
“我是clown,很榮幸能在這個美好的夜晚跟大家見面。”席昭然的手掌放在了左胸,微微彎腰,被變聲器改變過的聲音十分怪異,但此時卻沒有多少人的注意力會放在這上面。
clown,小丑,倒也符合他們所戴着的面具,只是那些人不知道這個組織是在什麼時候興起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的,唯一知道的便是來者不善,他們或許有談判的籌碼,但一切的前提是搞清楚這些人究竟是做什麼的。
在場的人沒多少是傻子,不然的話,早就已經被別人取代了,但卻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如果是同等級的人,他們說不定還會忍耐一些,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黃毛丫頭就想讓他們束手就擒,一切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一些。
席昭然的目光從一些人的臉上掠過,面具下的脣角略微勾起,“我並沒有要跟大家爲敵的意思,怎麼說呢……這家酒店的老闆不想放過我,所以也就只能委屈諸位了,也想請諸位做個見證,我已經完成了任務,報酬也拿到了,但僱主卻不想放走了,諸位以爲有這個道理嗎?”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人皺起了眉頭,不耐煩的問了一句,“丫頭,看你的年紀應該不算太大,可別玩兒火自&焚了。”
“大叔,我什麼時候玩兒火了?爲什麼我不知道呢?”席昭然歪了歪頭,“我年紀也不算小了,至少到奔三的時候了,所以也不算是丫頭了吧,如果大叔願意的話,可以喊我一聲clown。”
“也沒什麼要緊的,只是想借諸位用一下,逼迫老闆現身罷了,畢竟死了人一切可就不好做了呢。”席昭然擡手攪着自己的髮絲,儘管聲音怪異一些,但一些人卻也感覺到十分有趣。
很多人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很多時候,不是無知者無畏,而是當你的年歲大了,就已經少了年輕時候的那些衝勁兒跟膽大妄爲,人越活越過去,說的也就是如此。
“clown,想合作嗎?”從人羣中走出來的年輕人有着如若大海一般蔚藍色的眼珠,他的模樣很俊朗,年齡看起來也不算是太大,大概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算是年輕有爲,不過這個人卻絕對不是什麼很好的合作對方。
沒有底線,沒有良心,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利益,這樣的人好相處,但卻也沒有多少的人願意與他相處。
“合作?抱歉,我不太懂先生的意思。”席昭然道。
“我可以讓你從這裡出去,在此之前,你難道不覺得如今控制了這麼多的人,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嗎?”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危險。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該死的,塞爾,你這個混蛋!”
人羣有些騷亂了起來,人們紛紛都在指責着這個男人,但同時也懊悔着,自己沒有先一步開口。
什麼同伴,什麼保護別人,在這種事情是十分可笑的,他們之間本來就是合作的關係,就算是合作了十幾二十年,也完全可以隨時翻臉,之所以沒有翻臉,只不過就是因爲沒有那個值得翻臉的契機罷了。
“雖然很令人心動,不過很抱歉,請允許我拒絕。”席昭然搖搖頭,有了那張面具,誰都不知道她臉上的神色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說過,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所以諸位儘管放心,只要你們不做多餘的事情,我可以保證,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會發生意外,不過如果有人做什麼小動作的話……”
席昭然聲音拉長,四周的人擎起了槍,半梭子彈朝着天花板射去,巨大的聲音刺着人的耳朵,人驚恐的尖叫聲跟槍聲混合在了一起,不是一般的刺耳。
“這樣真的可以嗎?”明尋蹙起了眉頭,憂心忡忡。
瑟琳娜搖搖頭,她也不明白席昭然非這樣做的原因,不過既然對方已經做了,那就肯定有她的理由。
“安啦,現在也就只好相信她了,席手下的人才可是很多的。”瑟琳娜擡手拍了拍明尋的肩膀,“我現在還有一個猜測,你要不要聽聽?”
“什麼?”明尋微微一愣。
瑟琳娜湊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明尋微微有些訝異,“這,不可能吧?”
“誰知道呢。”蘇琳娜笑着,站在旁邊就不說什麼。
“正好趁着機會,有一件事情我要請問一下,誰認識一個叫做溫妮的孩子,十三歲,溫妮·弗洛倫。”席昭然朗聲說道,“說不定提供情報的人,可以安全的走出這棟大樓哦,畢竟我們可都是亡命之徒,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管不住自己手裡的傢伙呢?”
“你這是威脅我們嗎?”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不悅的呵斥道,“你這是犯罪。”
“嗯?”席昭然看向了那人,然後便笑了起來,“我沒有聽錯吧?先生,剛剛是您在說話嗎?犯罪?這簡直就是我聽說過的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了,您知道嗎,如果我今晚將您給殺了,會有多少的人感激我,又會有多少的人感謝上帝替他們除去了一個禍害,您說我說的對嗎,道爾先生,大名鼎鼎的軍火商人,在非洲一代,您的僱傭兵好像十分活躍啊。”
中年人身體一顫,然後他死死的咬住了牙齒,果然是衝着他們來的,不然的話,有必要將他的身份調查的這麼清楚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中年人沉聲呵斥道。
“當然是讓我的僱主,給我一個交代了,順便再解決自己接的另一個任務,溫妮小姐,如果聽到的話,還請您來我的身邊,因爲我可能不會殺這裡的男性,但如果是女性的話,可就不確定了,畢竟沒有一個人會爲了一個隨時都能更換的女伴而與我爲敵,您說是嗎?”
席昭然伸出了手,明明是被變聲器改變過的難聽的聲音,但落入人的耳中,卻偏偏好似帶着如若魔鬼一般的誘惑。
“我,我是溫妮。”
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從人羣中走出來的女孩兒穿着藍色的公主裙,頭上帶着同色的小禮帽,清純中帶着魅惑,水汪汪的眸子裡盛着些許的恐懼,她雙手交叉在一起,不安的放在了身前,“請,請問,是我媽媽讓您來的嗎?”
“我的僱主是什麼人我並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我接下的委託,來帶您回去而已。”席昭然笑道,可惜沒有人能看到她的笑容,“請您走過來吧,美麗的溫妮小姐。”
“啊,嗯,好。”
溫妮點點頭,邁着步子緩慢的走到了人的身邊,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將手放在了席昭然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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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昭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拍了拍她的頭。
溫妮擡起了小臉兒,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姐姐,謝謝你。”
“不用客氣。”
即便是變聲器也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溫柔。
溫妮朝着人靠近了一些,手掌倏地朝着她的腹部靠去。
“不乖的孩子哦。”
席昭然抓住了人的手腕,匕首尖在離人的腹部還有一公分的距離停住了。
溫妮的臉色微微一變,想要將手掌抽出來,但席昭然的力氣卻很大,大到根本就不是她能抵抗的。
席昭然手掌用力的一捏,只聽得咔擦一聲脆響,女孩兒慘嚎一聲,淚水從泛紅的眼眶中流出,匕首也落在了地上。
“想留着自己的性命就乖乖的哦。”
席昭然將人鬆開,斷掉的手腕軟軟的掛着,像是骨頭全部粉碎了一般。
溫妮無力的跪坐在了地上,軟軟的手腕讓她自然能判斷得出這不是脫臼,而是徹徹底底的骨粉碎。
“很抱歉,溫妮小姐,我不是來拯救你的,而是來要你的性命的。”
一把手槍抵在了人的額頭上。
溫妮的身體微微一顫,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滅絕了,“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恐懼,她的聲音顫抖着,帶着歇斯底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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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父親,就不需要您操心了,溫妮……公主。”
細微的聲音響起,子彈穿過了溫妮的頭顱,沒入了她身後的地板之中,額頭上的一片焦黑看起來很醜,她撐大了雙眸,淚水還在不停的從眼眶中流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一半。
席昭然慢條斯理的收回了帶着消音器的槍,“那麼……有誰知道這件酒店老闆的聯繫方式呢?”
席昭然緩步走到了先前說話的那個年輕人面前,“先生剛剛好像說是要與我合作。”
“啊,嗯。”年輕人點點頭,收回了落在女孩兒屍體上的目光,“我很喜歡你,要不要考慮做我的伴侶?”
這份狠辣跟利落正是他欣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