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麼厲害的人,可是當她再次經過前臺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孫興安答應的十分爽快,合同裡面的條件雖然不算那麼的苛刻,但最終還是霆宇的利益比較大。
這是示好?還是陷阱呢?
席昭然擡頭看着湛藍的天空,心中一片寧靜。不管是什麼,她的心意終究不會改變,孫家不是長久的居住之地,她一定會帶着自己的母親從那個牢籠裡逃脫出來的。
“席女士嗎?”
她剛剛走到車子旁邊,就有兩個男人擋在了她的身邊。
兩個人的打扮都十分普通,跟上班族沒什麼區別。
席昭然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你們找席昭然嗎?”
“難道您不是席昭然女士嗎?”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疑惑的問道。
“啊,抱歉,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席昭然展顏一笑,“喂,昭然,有人找你!”
她伸出手揮了揮,衝着兩人的身後嚷了一聲。
兩個人卻是在這個時候快速的出手,封鎖了席昭然可能的退路,將她擋在了裡面。
“喂,你們這樣太粗魯了啊。”
席昭然右腿後退,左右橫檔,輕鬆的就將兩個人的攻擊給化解了,“來人啊,救命啊……有……”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認輸了,我投降,因爲我怕痛,所以就不要再打了啊。”
她舉起了雙手,雖然腰上抵着的東西有些陌生,但她還是能猜出來的,那東西是槍,一種在華夏很少出現的東西。
雙手雙腳被東西綁住,眼睛又被黑布矇住,身後的人將她推進了車子的後座,然後另外兩人也連忙鑽進了車子裡,揚長而去。
席昭然只能模糊的判斷綁架自己的是三個男人,但對方的目的跟來歷到底是什麼,她還不是那麼的清楚。
落蝶山莊的事情,是喬白全權處理的,她也沒有過問過,後來也就只有喬白的那個仇家——蜈蚣了,不過既然那傢伙背後是有主子的,也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出動,所以,到底是誰呢?
車子走了很長時間,席昭然閉着眼睛,慢慢的計算着距離,同時寧市的地圖也在她的腦海之中清晰了浮現了出來。
記憶力,這對於律師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席昭然第二次慶幸自己的記憶力足夠好。
車子停下之後,席昭然剛想說什麼,一塊帶着異味的手帕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儘管已經知道了那是什麼東西,但她的反應還是慢了一點。
乙醚慢慢的開始起作用,昏昏沉沉的時候,席昭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碰在了車子上,很疼,但她卻沒有時間去感受那種疼痛了。
席昭然不知道,她所遭遇的這一切都被一個人默默的看在眼裡。
“喬白,我這裡有一份情報,要不要考慮用你的某些東西交換一下?”
喬白接到對方的電話,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嚇得正在做報告的人一愣一愣的,,“好啊,你想要什麼?是我的命,還是我的錢?”
喬白一手捏着手機,另一隻手抓着連雲的衣領將他拖出了會議室。
“小然出事了。”
喬白掐斷了電話,“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過去一趟。”
“哦,好,可是總裁您一個人可以嗎?”
“我記得秦哲還在這兒,不要擔心,好好顧着公司的事兒就成。”
喬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萬一是陷阱呢?還是通知一下韓秋吧。”
喬白垂眸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用,我有分寸。”
他獨自離開了公司,雖然韓秋派過來的人知道他走了,但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爲他們現在是霆宇的員工,已經完全沒有了自由,就算是通知了韓秋,到時候喬白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喬白打開了手機上的定位,看着屏幕上的那個紅點,車子飛快的駛出了車庫。
席昭然醒過來的時候仍然是昏迷過去的時候的模樣,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就連眼睛都被蒙了起來。
她只能通過觸覺來判斷自己所處的地方。
應該是一所大牀上,房間裡的味道很好聞,而且也很安靜,所以跟上次的綁架完全不一樣,這個人……好像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啊。
“有人嗎?其實我只是想問問,能不能給口水喝,而且既然已經到了地方,眼睛也不必蒙着了吧?”席昭然輕聲說着話,同時也側耳傾聽着屋子裡的動靜,很安靜,感覺像是真的沒人一樣。
席昭然動了一下身體,手腳都感覺麻木了,那種感覺十分難受。
細微的腳步聲在房間裡響起。
席昭然抿了抿脣,然後坐起了身,她側頭看向了腳步響起的地方,目光好像透過了那層黑布,看到了眼前的人一般。
“不愧是席律師,單是這種冷靜,普通人就做不來。”
眼睛上的黑布被人解開,清爽的味道鑽入了鼻孔之中,當那人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席昭然心中微微一沉。
“何導,您的興致真好,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請人的方式也可以如此獨特。”
“我也是第一次覺得,用這樣的方法請席律師過來纔是最合適的,不然的話,怎麼能看到席律師如此誘人的一面呢?”
何導笑着,他的身體微微彎曲,手指撫向了席昭然的臉龐。
“我可不覺得這是一種幸運哦。”
席昭然的身體微微後仰,“何導難道就不怕我的報復嗎?您要知道,我這種人可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一個人想要豁出性命去殺了你,何導您覺得,您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你威脅我?”何導的臉色微微一變。
“當然不是,我只是在告誡何導,有些事情在能挽回的時候,最好做一個聰明的選擇,不然的話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何導直起身體,同時也收回了手指。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信不信,就看何導是不是一個聰明人了。”
席昭然很緊張,也很害怕,這讓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站在法庭上的時候,心臟就好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樣,好像自己的神經稍微的放鬆一點,身體就會如同篩糠一般抖動起來。
“不愧是席律師,我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可是你想錯了一點,我只不過就是一箇中間人,席律師最後的歸宿,連我都不知道是誰,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對方一定能將席律師調教成一條很聽話的狗,然後爲我們所用。”
何導笑了,他的笑容讓席昭然覺得十分的不安,但卻無能爲力。
“那麼在此之前,席律師,咱們做些愉快的事情吧。”何導笑着從牀頭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相機,“席律師這麼漂亮,一定會很上鏡的。”
他是認真的,而且無路可逃。
席昭然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那雙清冷的鳳眸緩緩閉上,整顆心都沉了下來,“我等着看你身上的肉被一刀刀的刮下來的那一天,請您相信我,我有那個讓我的買主聽從的本事。”
清冷的聲音像是一根冰刺一般刺在了何導的心中,刺進了他的靈魂之中,讓他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你,你就是一個瘋子。”
“多謝誇獎,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席昭然抿脣一笑,但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緊閉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何導猛地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肩膀上就是一疼,他慘嚎一聲,“你,你是誰?”
“我是誰需要向你報備嗎?你綁架我的獵物跟我商量過嗎?”
男人的手中把玩着另一把小刀,“不要亂動啊,我可以保證,我的刀子絕對比你的動作更快,而且相信我,我可以將它很準確的插進你的腦袋裡。”
“廖祈安。”
席昭然低語,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她能威脅何導,能跟對方一對一的玩兒心理戰術,但是廖祈安……這個男人她此時連與之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何導的臉色煞白一片,他的嘴脣動了動,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當然可以無視廖祈安的話,然後去挾持席昭然,但他敢嗎?不敢。
越是膽小的人就越容易活命,但很多時候,膽小的人也更容易失去活命的機會。
“不要殺人。”
席昭然擰眉提醒了一句。
“不用你說我也會注意的,死人了就不能算是正常防衛了吧?”廖祈安聳聳肩,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針管跟裝在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面的藥,大概只有三好生吧。
“別亂動哦,放心好了,只是一些讓你虛弱的藥。”
廖祈安笑了笑,然後將液體緩緩的推進了席昭然的血管之中。
手腳上綁着的東西都被解開了,但席昭然整顆心卻反而跳的更厲害了。
“我只是想要見一見喬白,你不用這麼緊張。”
廖祈安笑着說道,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你想不想知道在喬白的心中,你究竟有多麼重要呢?”
席昭然沉默。
“恩?”
廖祈安不悅的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怎麼?對你的愛人就這麼沒信心嗎?喬白的秘密,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