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凌晨話音落下，兩人又神同步地看向外面，想看看華笙在哪。
蔣承禮回過神來，大概知道姑娘們的疑惑，微笑着微微頷首。
“早！苒苒，小晨。”
“小……笙還沒起，你們家阿姨昨晚家裡有點急事，估計要回去處理一下。”
凌晨內心：“我信了你的邪！阿姨昨天是她支開的，怎麼不知道人家家裡有事？而且早沒事晚沒事，你來了就有事？等等，昨晚還淩小姐，過了一夜而已，關係進展得這麼親熱了嗎？”
華苒苒內心：“我媽咪十幾年生活習慣，規律的作息雷打不動，六點起牀瑜伽，七點準時早餐，現在八點多你跟我說她沒起？看來，凌凌果然還是比她懂。”
但兩人面上都是禮貌微笑，點頭表示知道了的乖巧模樣。
蔣承禮以爲自己對華苒苒會膈應，會排斥。不算昨晚匆匆一瞥，今天正式見到，卻讓他莫名就很喜歡，想親近，甚至有點緊張，擔心她如果不喜歡、不接受自己，要怎麼討好她。
當然，他自動忽略了華笙都還沒接受他的事實。
只是對自己的內心也很疑惑，肯定是那雙和小花生如出一轍的眼睛，讓他愛屋及烏，嗯，一定如此。
“我這邊馬上好了，你們嚐嚐看吧。我多年沒下廚了，也不知道小……笙的口味有沒改變，你們正好幫忙嘗一嘗。”
蔣承禮溫厚有禮的說着，煮好了小米粥，端出來放餐桌上。
哎，小花生的暱稱像他骨子裡的烙印似的，要不是擔心華笙可能不喜歡他在小輩們面前對她這麼稱呼，他也不會覺得這麼拗口。
一陣陣清香撲鼻。
華苒苒和凌晨盯着蔣承禮像變戲法似的，端出一碟又一碟的小菜和點心，林林總總擺滿了一桌，兩人條件反射地不斷嚥着口水。
華苒苒忍不住，率先拉開了餐椅，坐下，拿起面前的筷子夾了一個水晶蝦餃。
星星眼都要冒出來了。
“好好吃啊！這都是……你做的？”
完全不敢相信，你最好告訴我是外賣。
“對呀。總算有機會一雪前恥，好吃嗎？你覺得你媽咪會喜歡嗎？”
蔣承禮有點意外，華苒苒竟然認同了他的手藝。雖然他專門去學過，但卻一直沒機會爲他想的那個人洗手作羹湯。滿臉的期待。
至於爲什麼去學呢，只因當年小花生一句話。
“做飯是人生第一享受的事啊，生活不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要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還談什麼詩和遠方，就待在遠方好了。”
他爲了不被她拒在遠方，專門練就的技能，可惜至今才得以施展。
想起往事，蔣承禮內心一片柔軟，也一片酸澀。
華苒苒星星眼看着蔣承禮，狂點頭。
“媽咪肯定喜歡，蝦餃她最喜歡了，這個口味好清爽，她絕對喜歡，200%喜歡！”
華苒苒一邊給予十足肯定，一邊暗忖：“現在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怎麼回事，時韜也這麼會做飯，她媽咪這個前男友也有這麼能打的技能。”
凌晨看着華苒苒毫無節操的行爲，也默默落座，半信半疑地夾起了另外一盤點心，咬了一口，嗚嗚嗚……要哭了！這是米其林一星級別都不止的水準吧。
“苒苒，這個糖衣炮彈，很難阻擋啊……”
凌晨一邊不斷試着其他小菜點心，一邊含糊不清地跟華苒苒說悄悄話。
華苒苒完全沒理她，沉迷在美食裡。糖衣炮彈算什麼，就算是毒藥，都先吃了再說。
華笙出來時，就驚愕地看着餐廳裡，其樂融融的畫面。
最先發現華笙的是蔣承禮。
他收斂了原本臉上幸福又享受的笑容，有點冷漠，但語氣卻很溫和。
“起來了？吃早餐吧。”
蔣承禮竟然還沒走。
華笙始料不及。
昨晚兩人都像刺蝟一般，說的話刺得彼此遍體鱗傷，甚至是被他羞辱地一般發生了關係，她反抗不過。
尤其當兩具熟悉又陌生的身軀，相隔多年後再次親密無間時，悸動竟然如初。
她早已不是情竇初開的青澀女孩，十多年來生活除了華苒苒和凌晨，就如同枯井一般，不是沒有過其他愛慕者和追求者，但別說感情，就連正常的生理需求，似乎都不需要，她都懷疑已經喪失了這方面的需求了。
殊不知，只因那些人都不是他。
華笙醒來渾身痠痛，旁邊的牀鋪早已沒了溫度，她以爲他早就離開了。現在餐廳的歡聲笑語，誰能解釋一下嗎？
然而看到苒苒，華笙也顧不上蔣承禮。
華苒苒背對着餐廳門口，轉身看到她媽咪，立馬丟下筷子，擦了嘴，跑過去就給了華笙一個又大又滿的擁抱。
華苒苒什麼話都沒說，但母女心有靈犀，華笙已經從這個擁抱裡讀懂了一切。
兩人眼眶都默默有點酸脹。
華苒苒率先打破了急劇變化的氣氛。
“媽咪，你快來嚐嚐，蔣叔叔的手藝可好了！而且，他做的都是你愛吃的哦……”
“我跟你說，我們遊學行程有變，明晚的飛機呢。”
“那個……明天上午我就要出發了，所以今天你要陪我一起收拾一下東西哦。”
華苒苒鬆開華笙的懷抱，就要拉着她過去落座，一邊還說着這兩天的行程。
華笙這下自然也看到了餐桌上的早點。確實都是她愛吃的，不論是17年前，還是如今。
蔣承禮如今竟能做這麼一大桌子美食？是什麼改變了他？是誰改變了他？
想起他們重逢那天，和昨晚的話，華笙心底自嘲一笑，反正不會是她。
然而聽到華苒苒說明天就要去法國，注意力又被轉移了，那邊的冬天可冷了，要準備不少東西。
而且，她對蔣承禮說不上什麼感覺，但無論什麼感覺，人家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家庭，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底線，她後悔的不行。
十七年前儘管不是她本意，但事實確是讓顏淼和凌際波的愛情和婚姻都不再純潔，同樣的錯誤，她竟然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