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選錯職業,這是林飛鴻的想法,當導演一直是他的夢,現在夢想正在一步步實現,導演之路正在層層往高處走。當導演的樂趣在於,你要這個角色死就死,活就活,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林飛鴻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他非常喜歡拍電影,喜歡這個拍攝的過程,因爲在拍攝的過程中不僅可以掌控整個電影的格局,設定,角色命運等等,這種掌控就像寫小說一樣,主角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筆力之下,駕奴數個人的一生,掌御他們的命運,這種生死特權遠比閻王爺還要大。
一部電影除了立意外,最重要的就是設定,包括劇情設定,分鏡頭設定,場景設定等等,一旦設定好,拍攝也就相對容易多了,當然,這種設定大體是不會改變的,在拍攝過程中難免會發生稍許改動,就像在拍攝賭場的情景時,有些新玩法都是在拍攝過程中臨時決定的。
拍攝的過程比較繁瑣複雜,但也就是這個過程最具有意義,也就是在這個過程才能體會到導演這個職業的真正意義所在,一旦一部電影拍成了,搬上銀幕了,導演這個角色也就失去了意義,這個時候是導演最無聊的日子,也最寂寞的時刻,當時的那種感覺就像老者,辛辛苦苦把孩子養大?,現在孩子翅膀硬了就要飛向遠方,孤零零留下孤苦的老人獨守屋舍。
如果是以前林飛鴻就會非常害怕這種感覺,以前的他都會爭分奪秒的珍惜拍攝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過程,雖然說他也希望這個過程能快點結束。但這一次不一樣,因爲等《肖申克的救贖》拍完後,他還有一部已經立意好的《天堂電影院》沒有拍攝。所以《肖申克的救贖》結束後他不會感到孤寂無聊,反倒更忙。
當隨着拍攝的進度不斷提升,當看到《肖申克的救贖》劇情中的安迪從被人愛戴,喜歡,幫助獄友解決各種困難,到因爲向獄長諾頓提出幫忙給自己伸冤而遭禁閉,再到後來醒悟的安迪開始偷偷挖地道...看着這些鏡頭逐漸完成拍攝,林飛鴻的那種恨不得結束的心裡就更重,現在劇情已經快接近尾聲,到了安迪越獄的過程。
這個過程是《肖申克的救贖》的最終亮點。之前的種種劇情其實就是爲這個情節做鋪墊,安迪所受的罪,所受的委屈都將在最後這個階段得到爆發,這個越獄的過程也體現了林飛鴻的一個主題在裡面,希望!
《肖申克的救贖》以希望貫穿全文。安迪在衆人覺得完全沒有可能的情況下完成了爲自己救贖之路,同時也救贖了其他與他一樣無辜的人。這就告訴人們。只要心中有希望。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不管怎麼樣都要把這個過程拍得精彩,有意義,勵志片的勵志也就在這個時候得到最終體現。
“現在大家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出來,明天我們就要拍攝的是安迪的越獄過程,這個過程只求完美,不論是什麼細節都要完美。所以大家加把勁,一起把最後這個環節拍完,苦了兩個月了,也不差這麼幾天了。提起精神,我明日不想看到懶散的人,明日我要看到大家的精神面貌,不管是哪個部門的,後勤也不例外,現在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我不希望明日有誰讓我大發雷霆。”今天的任務拍攝完後聚集整個劇組一起開了一個小會,將明日要注意的細節,重要地方強調了一下。
晚上,林飛鴻,張國榮,劉得華,徐真,阿龍,李連節等人圍在一起商討明日的拍攝計劃安排。
“今天下午洞已經挖好了,剛好夠一個人大小通過,明日的高架橋也要先準備好,要從高處往低處拍,而且要隨着劉得華的身影往下拍,所以安全一定要注意。華仔,明天你要從三米高處自水管處往下滑,所以你要特別注意,雖然說有隱形鐵索勾住你,但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還有,明天晚上如果下雨最好,如果沒有就算了,打雷閃電後期加進去就可以了,但雨水特效是加不出什麼好的效果出來,實在沒雨就人工潑雨,所以明天晚上的工作量比較大,大家多辛苦一下。”
林飛鴻的話大家都可以聽得進去,張國榮點了點頭,說:“這麼多任務先分配好任務吧,分工合作會更好點,現在先把任務安排好,明天拍起來也會順利許多。”
林飛鴻點點頭,說:“有道理,除了明天要參演的幾個重要演員,其他人都要有所任務,國榮,具體怎麼安排任務就由你去做。”
“好,等下我就去安排。”
“明天白天就拍安迪越獄前的一些活動,下午早點散場留着精力晚上進行拍攝。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根據計劃,白天拍攝的是安迪越獄前的準備工作,如挖地道,扔石子,調換皮鞋,調換本子等,還有拍攝清晨點名時獄警發現安迪不再房間,典獄長諾頓氣急敗壞對瑞德發吼的樣子,這些鏡頭先拍,等到後面再做調整。
夜幕降臨,天色昏暗,可沒有下雨,這不影響拍攝計劃,整個劇組開始行動起來。
在劉得華所住的牢房裡,攝影師林輝已經把攝影機架好,對準牀的位置,劉得華坐在牀邊,燈光師在調節燈光效果,因爲在夜晚,既要拍清楚劉得華的臉,又不能太亮所以這個不能再用白天所用的調節度,沒有用錄音師,只有一個錄音杆放在旁邊位置,房間太小了不能容納太多人。
就連屏幕也移到了房間外的走廊上,林飛鴻只能坐在外面盯着屏幕。
“太亮了一點,再調暗點。”
“好...好,就這樣,裡面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
“ok,action!”
話音剛落,屏幕裡。劉得華從旁邊的袋子裡取出一條繩子,靜默了幾秒鐘,然後放下繩子,望着前方,鏡頭瞬間轉向牆壁上的美女圖。
幾秒鐘後畫面又切回到劉得華的身上,他緩緩的站起身,快速的脫掉外套,襯衫,最後只留下一件薄圓領短袖。
這個鏡頭就算拍完,畫面又切到牀上的幾個物品上。繩子,本子,一盒小石子,本子和一盒小石子這些都被劉得華放到袋子中。
“cut!”
到此爲止,牢房的鏡頭全部拍攝結束。現在要拍攝的是劉得華爬洞的過程。
那副美女畫被摘了下來,劉得華爬上了那個洞。
“華仔。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們到外面接應你。”吩咐完,其他劇組成員把設備都搬到監獄外面去。
監獄外面是一塊空曠的平地,所以拍攝的空間也比較大,高架橋已經準備好了,燈光照明也早已經接好,林輝被吊到三樓的位置。劉得華所住的牢房就在三樓。
這所監獄是早期所建,牆壁用的是泥土而且監獄所用圍牆也比較厚,所以這樣就省去了再去另外造一個長洞作爲拍攝場景的工作,就地取材就行。
屏幕直接放在地上。林飛鴻坐在屏幕前等待林輝就位,這次拍攝劉得華在洞中移動的情景不長,就幾秒鐘,所以只派林輝一人上去就行,他一人兼調光,安置錄音筆,因爲洞口空間不足就只能用錄音筆了,錄音杆這時不適用。
差不多兩分鐘後,林輝朝地面上的林飛鴻喊了一聲‘準備好了’,林飛鴻看着屏幕發出action的開拍信號。
屏幕中,劉得華拿着手電筒焦急的快速向前匍匐前行,大聲喘着粗氣。
高空中的林輝慢慢移動攝影機,在夜幕下,屏幕上顯示劉得華從洞中爬到洞口,用手電筒往下照了照,又看了看四周,然後緩緩移動,半個身子露在空中,一隻手伸向前方。
“好,就是這樣。”
林飛鴻拍手喊停,本來安迪從洞中爬出後眼前應該是一個房屋後面的下水管道,他一伸手就會抓到下水管,可實際上這所監獄的外面是一個寬敞的空地,大道,根本就沒有什麼下水道,所以只能去找一個下水道拍攝,這就是拍電影的難處所在,如果事事都像預想中的那樣,那拍電影也就沒有多少意義所在,拍電影的意義除了在於將所要表達的思想、觀念、信念、主題表達出來外,還有一個意義就是拍攝各種小場景,分鏡頭,然後再將這些小場景分鏡頭組合在一起,如果都是按劇本順序的場景拍攝也索然無味。
電影其實就是多種小場景,分鏡頭組合在一起,一部電影好不好看並非決定在這些分鏡頭上,關鍵還是在於如何組合這些組成電影的分鏡頭,順序該怎麼安排,就好像服裝設計,各種元素一樣,關鍵在於你怎麼搭配,搭配的好整體效果就會不一樣。分鏡頭組合得好,電影的整體效果就截然不同,這就是電影的魅力所在,這也就是一個導演的導演能力所在。
一個導演不需要有領導整個劇組的能力,他不需要成爲領導,他只需要有組合各種分鏡頭的能力就行,只要有這個能力就可統御整個娛樂界,但不是每個人都擁有這個能力,這個能力主要得靠天分,後天是學不來的。
劉得華被劇組工作人員自高架下“營救”下來,他的身上沒有掛吊索,很危險,在拍攝前已經跟他說過要不要用吊索,但這人被阿龍一個‘這點事也要用吊索啊’沉重打擊就拒絕了林飛鴻的好心要求。
好強很有可能就會要了劉得華的命,要不是自己剛纔及時喊停,這個倔強的小夥子恐怕還要繼續向前伸身子,只要超過半個身子露在外面,一不留心就會自三樓倒頭墜下。
想想這個後果林飛鴻心裡就起疙瘩,這個劉得華也夠傻的,現在拍攝的只是整個電影的一部分,他伸手抓的地方是高空,什麼依靠物都沒有,劇本是有寫安迪抓向管道,可現在沒有合適的場地只能拍兩個場景進行組合啊,唉,不可教。
這主要還得怪阿龍。得好好說教下這個差點弄出大事的傢伙。
“阿龍,你可知道華仔剛纔在上面是多麼的危險麼,只要他再傻點再往前前進一小步的距離,恐怕現在他不會好端端的讓人給接下來了,恐怕就直接倒頭躺在我們的腳下,腦漿迸濺一地了,那時我們不是等着收屍那麼簡單,我們就會被送進監獄,慘狀肯定比安迪好不了多少,說不準比安迪還要慘。直接槍斃都有可能。
你有點武功,身手比華仔敏捷,你一隻手就可以支撐起整個身體,這是你的能力,可華仔不是你。他手無縛雞之力,他剛纔要一隻手緊緊抓着牆壁邊緣。支撐着整個身體。如果手上把握不住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這個責任誰能承受得了啊,所以不能將華仔和你相比,這沒有可比性,以後可別再以這個激他了知道麼?”
林飛鴻的聲音沒有多少嚴厲性,聽起來更像一個老者對晚輩的話訓。可句句有理,阿龍聽完心裡非常難受,真想拿一塊豆腐撞死算了,這活着有什麼意思呢。活着就是害人,轉了幾圈,想看看周圍有沒有豆腐店,空空如也,除了劇組成員。
“你在找什麼呢?”看着阿龍像着了魔四處掃射,林飛鴻就非常不解。
“豆腐店。”
“肚子餓了?”
“不是,活着就害人不如撞死算了。”
“要死還不容易,我來幫你。”拿來一張鐵棍就向阿龍走來,阿龍嘿嘿笑着往後退,撞到剛剛從鐵架下下來的劉得華,劉得華扶住差點摔倒的阿龍問:“怎麼?你得罪我們的大導演了?”
阿龍嘿嘿笑笑,說:“沒有,他說要幫我引進地獄。”
扔掉鐵棍,華仔既從鐵架上下來,就沒有多少時間與阿龍閒玩。
“剛纔太危險了,如果我不喊停你是不是還要繼續往前進,華仔,我知道你敬業,肯吃苦,可也得看情況啊,危險地方我們就要運用安全設施,不要逞一時之強,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劉得華聽完林飛鴻的忠告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笑了起來,拍了拍林飛鴻的胸膛,說:“放心吧,兄弟我可沒那麼容易出事的,兄弟我自我把握的能力還是有的,又不是三歲小孩,有沒有把握我心裡有數的,安啦!”
林飛鴻只能以笑迎之,回頭準備再囑咐阿龍幾句,不知這個一直要尋死的傢伙跑到何處去了。
監獄外沒有下水道,就只能專門去找一個下水道的地方拍攝,兩天前張國榮就找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地方,在一個小巷裡,兩座房屋間有橫豎林立的幾根下水管,半空中還有一條最大的集水管,這裡所有的住戶的生活污水都聚集在這根集水管流到污水處理廠。
在運用這個通道前還專門在集水管旁邊放幾塊石頭,這些石頭是用作安迪挖地道所留下的石頭所用。
空間較小,就只能靠近路邊進行一切拍攝工作,高手架也架在外面,林輝照常用吊索掛上半空進行拍攝。
阿龍還是不聽話,瞞着林飛鴻在偷偷教劉得華不用吊索怎麼攀爬這個下水管,這次劉得華總算聽話,沒有再被阿龍的話語所激,乖乖的聽從林飛鴻的意見帶上了掛鎖,畢竟生命纔是最重要的,生命沒了什麼都別談。
劉得華被吊到三米多高的位置後他就緊緊抓住一根管道,動作指導師林動在給他指導攀爬路線,劉得華往下看了看,確認下滑路線後就對着林飛鴻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好,action!”林飛鴻大喊一句,劉得華就開始往下滑,這個過程不簡單,他的右腳上還掛着一袋裝着兩件物品的袋子,爲了減輕劉得華的負擔還把物品減輕,把安迪所刻的那些石頭都沒放進去。
滑下的過程還算順利,劉得華沒有腳滑或者手脫落滑離管道的情況發生,他很順利的滑到半空中的集水管上。
下落的過程已經結束,現在鏡頭要切換,林輝暫時關掉攝影機,待高手架將他吊到更裡面的高空時,他才重新打開攝影機,現在他要做的是將鏡頭對準劉得華,特寫他的臉,以及他腳下的集水管。
劉得華望着前方空中,幾秒鐘後將手上的一塊大石頭用力的砸到管道上。
“cut!”喊停不是因爲敲管道的聲音會影響到周邊的居民,這個不用擔心,兩天前張國榮在借用這個地方時就已經與當地的負責人人說過用意,就在剛纔來拍攝時張國榮又與當地負責人說過拍攝情況。在劉得華看半空時總感覺他的表情不對,不夠完美,還沒完全達到自己所要表達的意思,必須得做修改。
衆人不解的看着坐在屏幕前的林飛鴻,疑問都寫在臉上,他們知道這個場景沒拍完導演喊cut就是意味着某個鏡頭不符合他的味道,這就說明又得ng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