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嬪溫婉一笑“萱貴妃年紀尚輕,一向直爽,倒是也不爲過,娘娘不要因此而動氣了。”
“她自封太子妃時到如今都已經侍奉傾兒六年有餘,肚子卻是一點音信都沒有,眼看着哀家年齡越來越大,傾兒如今連一個子嗣都沒有,你說哀家能不急嗎,更氣人的是傾兒日日寵幸那萱貴妃,對後宮其他妃嬪居然不聞不問,那哀家何時纔可以抱孫子,宋國何時有後,真是急死人了。”太后說着,不由的煩躁起來,這樣看去,額上的皺紋又似多了幾條。
算起來,司徒傾今年二十有四,十八餘歲封爲太子,而萱貴妃確實嫁他有六年之餘,這樣想來,沒有子嗣確實讓人可疑,想到萱貴妃同他夫妻相伴六年,我心中不僅一澀。
在場之人無一不低着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對她們所談之事,充耳不聞,後宮爭鬥之事,誰人不曉,爲自保,自然是多做事少說話罷了。
“太后不必心急,萱貴妃整日侍奉皇上,終有一日會懷上龍嗣的。”舒嬪神色間有一瞬的走神,隨即淡淡說道。
太后深深凝視了一番舒嬪,最終道“哀家累了,舒嬪你扶我回訪吧。”舒嬪點點頭,上前攙了太后前往房中,我們福身送別。
是夜,郊外的天空、空氣果然純淨,夜色天畔,是幽藍的黑,月明如鏡,星如眼睛,似是近在咫尺,觸手可摘。
“若柔,這輩子你會嫁不喜歡你的人嗎?”我回憶起下午時若柔對我說的那一番話,不由的提起,我慎重考慮,若柔的未來並非只靠我一人做主,若是郎無情,妾無意,我自然不會委屈她。
她托腮望着一覽無際的夜空,思索着,久久才說“我不後悔!”我納然,“什麼?”
她淡淡一笑,脣角勾起一絲笑意“我只知道,若是這輩子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一生無憾了,只要能日日看到他,能與他朝夕相伴,此生足矣。”
她眼中的深情越來越濃烈,我道“可是,若他日後有其他
妻室,又他自己喜歡的人,那你要怎麼辦?”
她居然灑脫的笑了,似是在說一件很平淡的事,“自古哪個男子不是妻妾成羣?又有哪個男子只納一妻,共度一生?不論他娶多少妻妾,只要能與他朝夕共處,我都願意,都接受。”
我木然,“那你會幸福嗎?”她笑“自然會幸福。”
好,若真是的能讓你幸福,我定會爲你爭取的,一定不會讓你等太久,我下定決心,不會讓若柔在這後宮中浪費青春年華,我一定會讓她實現心願
“音兒....”若柔喚我一聲,卻十分躊躇,臉上掛有一絲愁容。
我凝視她半晌,也明白了幾分。
“端親王他爲人親切,助人爲樂,今日之事,他只是爲了替我打圓場,不讓我如此難堪,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解釋道,若是我早知若柔的心思,我又怎會與他走的過近呢,可是我卻並未有一絲非分之想,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他亦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神色有些黯淡“可是,我覺得他並非只是爲了替你打圓場,我們三人相識之久,他對你如何,我也是知道的,他今日頂撞太后,就是爲了要將你娶進門,他的眼神自然是騙不了人的,音兒,你喜歡端親王嗎?”
我喜歡端親王嗎?司徒莫離,呵呵,我心中一笑,我再也沒有比現在這般心思通透了,我對司徒莫離的情感,我心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對他,我只有感恩,只有謝意,只有朋友間的情義。
“若柔,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從未對你說過謊,我對司徒莫離的關係,只有恩情,只有感謝,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友誼之情了。”我毫不掩飾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道給她聽,對於司徒莫離的感情,我從來都清楚。
若柔神色間有些悽楚,隨即一笑“嗯,我知道了。”
我看着她的模樣,心中不忍,溫聲對她道“你放心,我們是好姐妹,你所喜歡的就盡力去爭取,我也會幫助你的,不過
,日後你可不要什麼事都瞞着我,若是我早知道你對司徒莫離有心,我早就可以幫你了。。”
她終於笑了,動容的道“謝謝你,音兒。”,我們緊緊擁抱,我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安慰着“一切都會如你所願的。”
漸漸的,她含笑入了夢中,神色間帶着一絲蜜意,我瞅她一眼,也一笑。
郊外的夜晚有絲絲風略過,大地的暑氣也漸漸的散去,空氣中都是青草樹木的味道,夜色人靜,我睡不着,便出了客棧,朝着郊外小道散步。
心中的念雜也在這寂靜、美麗的夜色中漸漸撫散,若柔,司徒莫離,司徒傾,我不停的想,不停的想,想到頭腦發脹,想到頭昏目眩。
心中煩躁,我撿起地上的木枝,扒開一米多高的稻草,朝着裡面走去,因爲,我看到稻草的盡頭,有在夜色下璀璨發光的河流。
走到稻草中間,忽然聽到不遠的稻穀中悉悉有聲,我試圖着朝前走去,聲音越來越近,忽然,那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是注意到有人來了。
立馬,我秉着呼吸,收了腳步,一聲不吭的立在原地,高高的稻穀很好的掩蓋了我,我心中不僅暗歎:很好的一個防身物。
那人顯然也是一動不動,我似乎能感受到犀利而危險的目光朝我探過來,我只希望他不要發現我。
夜,如此的靜,只有知了聲在河岸旁不停的叫着,定在原地許久,我僵直了身體,身上淡薄的衣物已經被汗浸透,我感受到額前的汗珠也將要流下來。
可是前方仍然是靜聲一片,忽然我順着稻草的縫隙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腿,驀然之間,我背脊一陣發涼,那人還未走!
我因緊張、害怕,僵直的身子開始不停的發抖,我心中只盼望那人趕緊離開,然而,事實總是不如我所願,前方的那人邁開了步子,踩過稀鬆的稻草朝着我的方向行來。
我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