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噩夢之後,我才疲憊的甦醒,當看到我身上披掛的衣衫之後,我才明白瞬間“溫暖”的原因。
我大吃一驚,暗呼不好,急忙直起身來,躲在一旁,低頭看了看衣衫完整無缺,才悄悄放下一口氣,然而,卻未能放鬆心下的忐忑,屋內暗黑,我盡力睜大眼睛,試圖看清與我共處一室的到底是何人。
遠處依靠在牆壁之上的人,動了動,我警惕的望着他,緊緊握着手中的簪,以與他來一個魚死網破,黑暗中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譏笑,我六神無主,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整理了衣衫,朝我移步,我緊緊抓着簪子,警告道“你不要過來,你再走過來,我就殺了你。”我聲音因恐慌而顫抖,自知沒有一點分量吼的住別人。
待他走近我身,我才傻眼了,手中握緊的簪子緩緩落在地上,發出脆響,一直繃緊的神經在那一刻終於放鬆,恐懼之感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面前,我忽然佯裝的淡定堅強瞬間崩塌了。
他走近我,深邃的目光在黑暗之中也如星辰一般閃亮,一臉的淡漠此時在我面前再也沒有畏懼感,我只覺得我安全了,只覺得內心安穩了許多,我不明白爲何我如此信任他,但是,此時此刻,他確實真切的給我帶來了安全感,雖然他是身份尊貴的國君,而我是身份卑賤的婢女。
“奴婢...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我愣了半晌纔想起來請安,一想到身上的錦袍,我羞的臉更是火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都是冰清玉潔,但,若是此事被張揚出去,我想,日後在宮中的日子必定難過。
“萬福?現在身陷危境之中,又怎能萬福。”他未稱自己爲“朕”,倒是讓人聽起來舒和許多,甚至頗爲親切。
他一襲白色錦袍,金色腰帶系在腰間,風度翩翩,少了些君王霸氣,多了些凜然超脫之氣,似平常家庭中的官家公子
,溫潤如玉,瀟灑不羈。他平靜如水,對現在的處境並沒有分毫慌亂,似乎是有很大的勝利把握。
“皇上,您怎麼也被擒來?”司徒傾乃天下君主,出門在外,自是有不少武藝精倫,身手高強的精兵衛視保護,暗處也有人會緊盯,他自身武藝又是不弱,不論怎樣都可逃脫這些泛泛之輩的手掌心,當年,他隨先皇南北征戰,奮勇沙場之時,可壓得過千軍萬馬,如今,怎會輕易的被幾個無名鼠輩輕而易舉的擒獲,實在令人懷疑,除非他是故意給別人機會,主動下套。
他隨意坐在地上,單腿伏膝,倒是疑惑的打量起我來“我好奇的是,你怎麼也會被擒來。”他眼睛再次停到我的臉頰之上,話鋒冷冷道“怎麼,他們對你出手了。”
我微微低首,搖搖頭“只是一些皮肉之傷,不礙事。”忽想到那日在客棧聽聞刺殺司徒傾的消息,我忽然就擔心起來“皇上此次出行,未帶貼身侍衛嗎,如今被擒獲,只怕,皇上會有殺身之禍。”
他聞言,肆無忌憚的笑着,似乎並不擔心,像是有所準備一樣“看來,你是因這個原因而被捕來,倒是因我,而受這般的苦頭了。”
我怔然,他臉上似笑非笑,少了以往的淡漠,多了些柔和的影子,眉目含笑望着我,我很是沒出息的心跳加速,一絲一毫控制不住,幸好是在黑暗之中,不然我的窘態被他一覽無餘更是讓人難爲情。
“奴婢愚鈍,行事太不謹慎,也未能與皇上通報,導致皇上無故陷入危境,如此說來,倒是奴婢的錯。”我低聲自責。
“我命令你,我與你單獨相處之時,不要自稱奴婢。”他忽冷冷發話,情緒波動在短短時間內變化甚大,讓人很是摸猜不透他的心思,君心難測,果然如此。
我未有反駁他之意,只輕聲回道“是,黎音遵命。”他走到門欄之前,朝着頂端的門縫瞧去,他身材異常高大,一
擡手就可以擦過門眉之處。
“皇上知道他們都是何人嗎?”我問道,站在他的身後,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冷哼道“不過是些前朝的餘孽。”只是這樣?他話中有話,只是並未再向我提起,前朝政治之事,我自是無權過問。
忽然,他手撫在我的臉頰之上,臉頰紅腫,被他一碰,又是疼痛,又是羞澀,我趕忙躲過,向後退去。
“疼嗎?”他前所未有的關懷,讓我手足無措,眼中是我看不到的關切之意,我心下彷徨燥亂,別過臉去,“謝皇上關懷,我無事。”我情不自禁,只是一想到黎家之事,又讓我很是心煩意亂。
“你是在害怕我?”他聲音有着無法抗拒之情,我忙道“皇上九五之尊,又怎能令人不懼呢。”我實話實說,並未絲毫隱瞞。
我感受到身後他冷冷的氣場和慍怒的氣息,半晌,這種緊迫之感才蕩然無存,他忽然警覺道“噓,屋外有人。”
我與他忙走到門側,附耳傾聽,屋外有着零碎的腳步聲,接着便安靜下來“那司徒武功高強,是怎能擒過來的。”
“哼,那小子不過是一個虛頭,一點武功沒有的草包而已,顯然武藝高強只是傳聞而已,現在看來,傳聞十之八九不可取信。”
我小心翼翼瞧着司徒傾,對他也產生了疑惑,他看向屋外那些人的眼神中透露着一抹的殺意。意識到我的注視,纔看向我,脣角一勾,暗黑之下,俊美的五官更是突出,深沉,他深邃濃烈的眼神看的我臉直髮燒,我趕忙轉移視線,看向別處,心跳卻是無節制的亂蹦。
忽然腳步聲臨近,我與司徒傾秉着呼吸,大氣不敢出,隨即,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忙上前拉過我,“不好,憋着氣息,不要吸氣。”
然而,話剛落下,我便嗅到一股濃煙,大腦瞬間變爲空白,接着看到的是司徒傾漸漸模糊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