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微微一笑“這不,柳管家剛剛過去請了,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像周圍望了望。
王府中的紅衣女子紅袖還在嗎?我心中疑問着,便道“以前,梨花時節,我總愛去梨園一睹園中芳華,現在我又回到王府,想去梨園去瞧一瞧,若等下帶我出宮的公公來了,還勞煩小香和小水來叫我下。”
“姑娘可要去梨園?”小香似乎猶豫了一番,“恩,梨花已經開的滿園聖潔,別有一番意境。”
“那我讓小水陪音姑娘一起去吧,到時候公公來了,小香會通知你們的。”小香說着對小水吩咐道“小水,你陪音姑娘去,有事要儘快稟報。”
小水點點頭,對我輕聲一笑“音姑娘,我們一起走吧。”我點點頭,隨着她一同前去,夏日的王府有着濃濃的森林氣息,小橋彎彎,溪水潺潺,經過溪水彎,我俯身在橋畔聆聽這那泉水叮咚之聲,只覺得猶如天籟,清脆靈動。
“音姑娘去了宮中,可一切安好?”小水與我一旁閒聊着,我笑着點點頭,望着溪水感慨道“一切都還好,只是深宮冷院,規矩繁瑣,自是沒有輕鬆自在的感覺。”
見小水在哪兒發呆,我想了想便問道“王爺到底是怎麼受的傷?”小水沒料到我會一直執着着這個問題不放手,稍稍錯愕,接着便道“小水真的不知道,王爺的起居全都是由小香來負責的,我也只是打個下手而已。”
我仔細窺探着她的表情,爲難又無奈,沒有撒謊隱瞞的痕跡,便柔聲道“罷了,你不用緊張,我沒有爲難你的意思,我也只是擔心王爺,才這般問的。”
小水點點頭“小水知道,只是小水也不知道王爺在哪兒受的傷,不過,在他受傷前幾天,王爺與柳管家還有李校尉幾個人好像神色很緊張,在閣樓整整商談了一天,深夜才行色匆匆的一同出去了。”
“李校尉?可是李奎嗎?”我問道,李
奎身爲錦衣衛校尉,是專門負責宮廷中安全的,是伴在司徒傾身邊的人,我與他只有一面之緣,還是我出宮出事之時,他隨着司徒傾來救我時的一面。
只是,什麼時候這李奎與司徒莫離也走的如此近了,竟會關了門,親密交談,不過,這樣也不奇怪,司徒莫離與司徒傾乃兄弟,兩人自幼長大,而李奎自小服侍在司徒傾身邊,自然也與司徒莫離的關係不遠。
只是,他們深夜外出緣由爲何,又爲何受了重傷回來,難道是司徒傾派了重要任務給他們嗎?
“是李奎李校尉。”小水看着我發呆出神,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音姑娘怎麼了?”我回了神,笑了笑“沒...沒什麼。”我心中嘀咕着,凡事總喜歡亂猜,王爺他們的事,我一女流之輩,自然管不着,若是牽扯到朝政之事,我踏足進去,就屬於干擾朝政了。
我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去梨園看看把。”我前腳迅速加快了步伐,梨園依然風采如舊,滿樹的聖潔讓人眼前爲之一亮,
未近樹身,便可嗅到梨花的清香,“這裡果然還是那麼美。”我進去之後,環顧周圍,那日我便是在這裡遇襲,可見那紅袖應該總喜歡在這裡出沒吧。
心裡有些小小的緊張,她若是再發起瘋來,我和小水還能招架的住嗎?梨園一片聖潔安靜,走入深處,朦朧之間聽到一陣幽幽的歌聲,“冷冷月光,難洗憂傷,心荒蕪,夜未央......”,歌聲幽怨之極,如同鬼魅嚎叫一般。
我心下涼涼顫顫的,卻止不住好奇的腳步,小水聽了,害怕道“音姑娘,別進去了,好..可可怕。”
“你可知道是誰在唱歌?”我仔細聽着那聲響,歌聲斷斷續續的,小水像是快哭了一般,顫抖着聲音道“音姑娘,你還是不要進去了,若是讓王爺知道了,王爺一定會懲罰小水的。”
見她不說,我執意往前又走一步,她一把拉住我,哀傷道“音姑
娘,不要,你忘了,之前襲擊你差點要了你的命的那個紅衣女子,你還記得嗎。”
果然,果然是紅袖!若說她瘋癲,她眼中的哀傷恨意卻是如此深刻,還可以在這裡唱出如此幽怨寂寞的歌曲,若是她不瘋癲,她如此莽撞,胡言亂語又怎能解釋,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我越發對她的事感到好奇。
我回過身溫聲道“放心,我不會被她傷害到的,這裡只有你我,我擔保王爺也不會懲罰你的。”
小水猶豫了一下,可能還是有些害怕那紅袖,我勸道“要不你站在原地這裡等我。”,她想了想點點頭“恩,音姑娘,若是有危險你立馬叫我。”
我笑着點點頭,若是真出了事,我想都來不及叫出聲吧,我緩步向林子深處走去,歌聲越來越清晰,唱的我心中陰沉而糟亂。
不遠處,一襲紅衣在聖白的花瓣之下如此引人耀目,她仰躺在地上,依靠在樹幹旁,無人干擾之下,望着天空盡情的唱着,那畫面好美好美,她以前該是一個美好動人的女子,自有貴族豪門子弟甘心拜倒在她石榴裙之下,只是一代佳人卻慘遭如此不幸之事,我不僅爲之惋惜。
紅袖似乎感覺身後有腳步聲,歌聲戛然而止,她眼中忽然精光一閃,轉爲空洞之色,緊接着最終嘀咕嘀咕,拿起地上的樹枝含在嘴裡撕咬着。
她眼中的精光一現,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眼神絕非是得了失心瘋的眼神,可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她爲何在一瞬之間又成了瘋瘋癲癲的模樣,她難道是裝瘋賣傻嗎?
我想到這裡,心下猛然一驚,爲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可怕,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極其平靜柔和的聲調喊道“紅袖姑娘!紅袖姑娘!”
她卻不爲所動,繼續吃着她手中的樹枝,好似對周圍的事沒有任何興趣一般,我見她不迴應我,便下了決心,又近了她一步,每一步我都走的很沉重,我還是怕她會猛然鉗住我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