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叫的這一聲把張偉雄嚇了一跳,他已經握緊了拳頭,身上肌肉繃緊,隨時可以發力,他有信心,只要一下,就可以把丁克放倒。
“你叫誰?”曹希回過頭,正面對着丁克。曹希頭髮橫七豎八的像是一團蓬勃生長的亂草,鬍子也沒剃,身上穿的是保安隊上發的襯衣,要是有一個茶葉杯子和一杆大煙袋,就更像是才牆邊曬太陽的老大爺了。
丁克又將視線轉移到黑龍身上,這個人身材魁梧,衣着打扮也很時髦。他接到的資料中並沒有黑龍,只是習慣性的看了黑龍一眼。
“丁先生,還有事嗎?”張偉雄問道。
“再見。”丁克說完轉身就走。
張偉雄衝着他的背影喊道:“最好還是不見的好,一見你我就要倒黴。”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曹希看了丁克一眼,繼續打牌。
張偉雄坐在牀上,沒人理他,三人繼續打牌,又打了五六把,大嘴居然一把沒輸。張偉雄覺得自己被無視了,故意在三人面前晃了一圈。過了一會兒,他自己忍不住了,問道:“你們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黑龍問道:“你彩票中了五百萬?”
“沒有。”
“那你讓我問什麼?”黑龍瞪了張偉雄一眼。
“問問我昨晚怎麼沒回來?”
大嘴很配合的哦了一聲,很無奈地說:“那你昨晚爲什麼沒回來?”
張偉雄無語了,大嘴跟着兩隻老狐狸還不到一天,就變壞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曹希隨口說道:“就你那點事,沒人想知道。沒事就少說話,別干擾我們打牌。”
張偉雄不好意思再開口,躺在牀上看三人打牌,過了一會兒,大嘴還是一把沒輸,黑龍和曹希的臉上都快沒地上貼紙條了。論智商和狡猾程度,大嘴絕對不可能超過兩隻老狐狸,他是怎麼做不到不輸的呢?
又看了一會兒,從他們打牌中,張偉雄逐漸悟出一點道理來。大嘴不輸的原因不是他運氣好,也不是他牌打的好,是因爲他很少叫地主。他總與黑龍或者曹希一夥兒,對付另一個。在三人中間,大嘴無意是最弱的一個,實際上是黑龍和曹希在鬥,大嘴只是漁翁得利。張偉雄逐漸還弄明白一個道理,‘勢’!只要掌握了勢,站在有利的一方,依勢而行,勝率大大會提高。
想明白道理,張偉雄心情無比舒暢。曹希和黑龍就是勢,有他們在身邊,就可以牛逼閃閃,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中午大嘴把飯打回來,怎麼叫張偉雄也不起來,大嘴就把飯放到了桌子上,出去執勤了。白天很熱,氣溫達到了三十五度,黑龍和曹希也沒出去。曹希弄了個收音機,搖頭晃腦的聽起了京劇。黑龍躺在牀上玩起了手機遊戲。
張偉雄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下午四點多,被手機吵醒了,也沒看是誰打來的,接起來放到了耳邊。
“你在幹嘛呢?”手機裡傳來一個女生
甜甜的聲音。
“我在睡覺,你是?”
女生哼了一聲,“討厭,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張偉雄一下清醒了,他聽出電話中的是誰了,是戚小小,腦海中又浮現出戚小小青澀一吻的畫面,那一吻的風情令他難以忘懷。馬上解釋道:“小小,我怎麼會把你忘了,我早就聽出是你了,和你開玩笑呢。”
“油嘴滑舌,大壞蛋。兩天了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是不是和那個老女人在一起。”
“我在宿舍呢。再說人家不老,不是老女人。”
“老女人,老女人,老女人……還知道憐香惜玉的,你和她有一腿?”
“小小,你別亂說。”
“你兇我!”戚小小不再說話,手機中傳來女人抽泣的聲音。張偉雄一下慌了神,連忙安慰道:“小小,你別哭,我不是故意兇你的,我錯了。”他甜言蜜語說了半天,戚小小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聲。“張偉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你要是在一個小時內不能出現在我面前,就再也不用來見我了。”戚小小不給張偉雄解釋的機會,就掛了電話。
“女人啊,還真是麻煩。”張偉雄無奈地搖搖頭,從牀上起來。
曹希說:“你那不叫女人,頂多算個小女孩。”
黑龍接着說道:“你小子是個情聖,口味還很重,要麼是青澀小姑娘,要麼就是成熟御姐,你大小通吃啊?”
“你們怎麼知道的?”被點破了心事,張偉雄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
黑龍笑着說道:“就你那點事,誰不知道。快去吧,大學城可在城市另一邊,一會兒就到了下班小高峰了,一小時可就不太夠了。”
張偉雄急匆匆就往宿舍外面跑,剛跑出宿舍門,聽到身後黑龍喊道:“你最好再想一個好點的藉口,敷衍一下你家大的。大的一般不發火,一發火那就是火山暴發,這可我的經驗之談。”
“少幸災樂禍。”張偉雄跑着出了保安宿舍,又跑出了小區門口。他滿腦子都是戚小小青春靚麗的身影。在離開小區別墅不久,張偉雄打了一個冷顫,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隻狠毒的毒蛇盯上了,頭皮一陣陣的發麻,不是一個好兆頭。
張偉雄故意放慢了腳步,用眼角的餘光觀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心中不好的感覺又加重了幾分,這說明盯上他的人在遠處,十有八九是一杆狙擊槍。一滴冷汗順着額頭滴落下來。很長時間沒有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感覺了,狙擊手時刻有可能扣動扳機,只要一顆子彈,他的存在就變成過去時了。第一個念頭就是黑龍的對頭找到他了。
他渾身酥麻的走了幾步,什麼都沒有發生,深吸一口氣,一顆狂跳的心冷靜下來,清微湖別墅區附近高大建築不多,可以居高臨下的射擊點只有幾個。面前的這一段路上在沒有遮擋物,射界良好,路上行人也不多,正是開槍的好時機。
張偉雄做好了隨
時要撲到的準備,雖然不一定有用,但在死亡面前,不拼一把,不是他的風格。直到他走到公交車站,躲在站牌後面,也沒子彈射過來。難道是錯覺?張偉雄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剛纔的威脅是實實在在的。
一輛公交車開了過來,但不是去大學城的,張偉雄一咬牙上了公交車,車上人不多,只有五個人。張偉雄走到了最後一排,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觀察車上的五個人,有兩位是進城的大媽,一個是學生,只有一個年輕男人低頭在看手機,沒擡頭看過他一眼。車上的人沒問題。
公交車向市區駛去,車上的人逐漸多了。張偉雄拿出手機,打開後蓋,拿出SIM卡,折斷了從窗戶扔了出去。趁人不注意,又將手機電池和手機分開從車上扔出去。張偉雄這才長出一口氣,他不想殺手順着他手機找到他身邊的人。
扔了手機,張偉雄拿出鑰匙放在掌心,緊緊握住拳頭,鑰匙的鋸齒從指間縫隙伸出,做好了應對準備。他坐到了市區終點站,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張偉雄深吸一口氣,不能這樣躲下去,主動出擊纔是他的風格。
張偉雄下車,故意找了一條偏僻的小路。天快黑了,小路上的光線昏暗,空氣中似乎有一種灰濛濛的東西,五六米外的情況就看不清楚了。轉過一個路口,視線中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穿着牛仔褲和一件寬鬆的T恤,頭低的很低,看不清楚長相,他的步伐穩健,下盤很穩,是一名練家子。
總算是來了,張偉雄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關節。兩人面對面站着,對視了兩秒鐘,對方冷笑一聲,一拳猛地向張偉雄打過來。
張偉雄早有準備,一側身躲過了攻擊,左手一記勾拳。等對方看到張偉雄指縫中的鑰匙,急忙向後退,但是已經完了。金屬鑰匙加上揮拳的速度,並不是很鋒利的金屬齒撕裂了對方的衣服還有皮膚肌肉,血一下就涌了出來,染紅了半邊衣服。
對方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也是個狠角色,也不包紮,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攻了過來。他本來就不是張偉雄的對手,有又傷在身。五招就被張偉雄掐住了脖子,按倒了牆上。“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殺死我吧。”他的眼神冰冷,眼睛裡有一種灰色的東西。
這是亡命徒的眼神,他們根本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想從他們口中得到情報是癡心妄想。張偉雄並不想殺人,尤其還是在國內,可要是放了他,他還會找機會來殺他的。正苦悶沒有對策之際,對方的眼皮眨了一下,他也聽到了身後清微的腳步聲。
張偉雄將計就計,假裝沒有發現,來人到了他的身後,聽到有破空聲,張偉雄微微偏了一下頭,沒有被擊中要害,張偉雄假裝昏倒。在對方出現時,他就想假裝被抓,古語說不入虎穴,焉得虎災。深入敵後才能掌握更多的信息。
“呸,這傢伙真不好對付!”和張偉雄交過手的人,看着胳膊上不規則的傷口,十分的鬱悶,這種傷口,就算是最資深的外科醫生,都不好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