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是什麼人?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豈會栽在這點小伎倆上?
“呵呵,陳老這樣說,小子真的很惶恐啊,不瞞陳老,你說的這個事情,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見,而且小子有幾斤幾兩,想必陳老應該很清楚,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麼說,你是不認了?”陳老看着林寒的眼睛。
林寒搖頭道:“陳老,你這就讓小子很爲難了,我壓根就不知道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認?”
“哈哈哈……”
陳老突然一陣大笑,若有深意的看了林寒一眼,“好,那我們就不談這個事情,我問你,關於韓高成三家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
林寒心頭一緊,隱隱生出一絲戒備。老傢伙看起來慈眉善目,可說起話來卻是暗含機鋒,最關鍵是他獨特的談話方式,和壓根不給人任何考慮時間的思維跳躍,換作任何一人,只怕都會陣腳大亂。
但林寒卻不,強大的自信來源於同樣強大的實力。林寒自信以今時今日的自己,整個天下都大可去得,又豈會在乎區區一國所謂軍方大佬之威脅?
面對陳老毫無轉圜餘地的正面質問,林寒眼中同樣閃過一抹凌厲,“關於這個問題,陳老似乎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問他們三家!”
陳老一拍桌子,“好一個問他們三家,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龍國恆古不變的真理,他們三家的意思還用詢問嗎?”
林寒冷笑道:“既如此,那你們還傳喚我幹什麼?有什麼手段儘管拿出來,我林寒接着就是!”
陳老眉頭一挑:“林寒,你個混賬東西,你真要和國家,和人民作對?”
林寒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陳老不笑,憋了一會兒,也笑起來。
陳老說:“好你個林寒,果然是個人物,不錯,不枉老朽在最高首長面前爲你忙活一場。”
林寒舔着臉過去道:“我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陳老的功勞,嘿嘿,別的話也不說了,陳老的情咱記下了,以後赴湯蹈火,一句閒話的事兒。”
陳老忽然面容古怪道:“我一快入土的老傢伙,要你記我的情幹什麼?你要真有心,就抽空去看看我們家悅悅吧,小妮子自從白象島回來後,就整天愁着張臉,問她也不說,老頭子看着心痛啊!你小子老實給我說,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家寶貝丫頭的事?”
“咳咳……”
林寒老臉一紅,實沒想到老傢伙怎麼說着說着又把話題引他們家閨女上了。
腦海裡忽然出現那次白象島之行的情景,尤其是深夜帶她去林間小解,忍不住心頭一熱,趕緊岔開話題道:“嘿嘿,陳老,不是說這次是最高首長要見我嗎?能否給小子說說,最高首長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咦?剛剛不是有人說,無論咱們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你接着就是,怎麼現在又關心起最好首長的態度了?”陳老揶揄道。
“咳咳……”
“行了,林寒,你也不用故意在我面前做出這副樣子,老頭子年齡是大了,但眼睛還沒有花,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我……”
“別解釋,先聽我把話說完!”
陳老一擺手,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自古俠以武犯禁,你有一身本事,不懼天下人爲難,有時候更可以隨心所欲,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可是你想過你身邊人沒有?
既然身在塵世這個大染缸,你覺得你真的可以超脫物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
林寒心頭一顫,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陳老深深一躬:“陳老金玉良言,小子受教了。”
正所謂醍醐灌頂,自末世穿回來後,隨着實力一步步提升,林寒自認已經站在人類單獨個體的頂峰!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半點瀟灑隨意,反而時時感到束手束腳,做事總不能隨心所欲,追求本心。
此刻聽完陳老一番話他才深深醒悟,原來,一切的不自在,皆出自身周無數朋友的牽絆。
太上忘情!
無情劍客無情劍!因斬斷塵緣,心無旁騖,不爲世俗一切干擾,故能極於劍,甚而達到劍道巔峰,乃自最後超越劍道,踏入神秘莫測的大道至巔!
難道,我也要揮劍斬情絲,斷掉一切煩惱源?
不!絕不!我林寒從末世走來,爲的是解萬民於水火,挽狂瀾於即倒!我追求的並非無情道,而是有情衆生!是至情!至性!
林寒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從未有過的堅毅!驀然間,腦中響起“咔咔”的脆響,似有某種禁錮屏障被打碎,下一秒,滾滾兇猛熾熱的真勁自紫府丹田內澎湃而出,瞬間灌滿四肢百骸。
突破了?!
林寒知道因爲剛剛陳老一席話,令得他豁然開朗,念頭通達,進而引得這副千錘百煉的身體生出反應,禁錮住三重潛力區的屏障開始鬆動。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甚至於傳說中的頓悟。
林寒自知時機不對,可又哪裡顧得了那麼多?當即盤膝坐於地上,把滿腹精氣神全都沉入那股神奇浩瀚的頓悟當中!
一旁的陳老張大嘴,目露驚奇,搞不懂爲什麼談話談得好好的,這小子怎麼突然就坐地下沒聲了。
不是武人的他又哪裡知道,本是幾句勸說林寒收斂鋒芒,不要任意妄爲的話,卻被對方硬生生拉扯到修行道上,最後甚至引來一場武人夢寐以求的頓悟!
好在陳老並不傻,就算不知道林寒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白癡到伸手去打攪他。
這是一場莫名其妙的機緣,來得突然,去得更是突然。
當林寒體內經脈因爲新生出的渾厚真勁而洗滌拓寬,神識亦凝練自先前數倍後,他知道,這場頓悟結束了!
哪怕是不同於普通修行道的解開潛力區,實力提升也不是無中生有。如果此刻他身處於一個天地靈力十分濃厚之地,而手上又有用之不竭的天材地寶,說不定這場短暫的突破可以持續下去。
但即便如此,當重新睜開眼睛的林寒,還是發現,紫府丹田內的真勁更加渾厚充盈了,識海能夠探測出去的神識範圍,也比從前更加廣大遙遠。
如果說從前憑藉體內真勁釋放火焰刀訣上記載的“真火魑魅罩”,最多隻能維持十數個呼吸,那此刻,林寒最少可以維持近半分鐘不破滅。
“林寒,你……你沒事吧?”陳老看着林寒不確定道。
林寒又是一個鞠躬,“陳老,大恩不言謝,小子今日記住你的恩情了!”
“你剛纔是怎麼回事?”
“哦,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需要靜下心來思考下,對了陳老,我們之前說到哪裡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最高首長的態度呢!”林寒不欲多言練功突破的事,很自然把話題拉回了原點。
提到最高首長,陳老的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
他看着林寒道:“林寒,實不相瞞,這件事最高首長本來壓根就不想管,準備放任韓高成三家動作,是我厚着臉皮聯絡了幾個老朋友,再加上你頂頭上司霍天罡一力做保,這事才暫時被壓了下來,最後最高首長答應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戴罪立功?”
“是的,你先不要問是什麼事,直接告訴我你答是不答應?”
陳老看着林寒的眼睛,神情異乎尋常的嚴肅。
林寒冷然一笑,“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陳老反問:“你說呢?”
林寒想到了陳老先前那番話,他現在並非孤家寡人一個,自己是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又如何忍心讓他們跟着自己四處流亡?
最關鍵是他出生龍國,從心底裡是不願意跟龍國交惡太甚的,而且集團勢力還在,如果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花在應付龍國特工的事情上,又如何騰出手對付集團?
這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哪怕本身並不抗拒替龍國做點事,可被人強要挾去做又是另一重意義。
“這是最後一次,要我做什麼,陳老你說吧。”林寒面無表情道。
陳老面露喜色:“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不等林寒回答,又趕忙道:“很好,林寒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放心,韓高成三家雖然痛恨你到死,但坐到他們那個位置上,有時候選擇的餘地反而更小了,你只要辦成了這件事,我保證他們不會再爲難你,而且就連最高首長也會對你……”
林寒不爽道:“行了,陳老,你就甭扯這些了,趕緊說事吧。”
“嗯,這事兒說起來對其他人很難,但我相信你林寒去辦,應該沒什麼問題……”
陳老一頂高帽子先送了出去,接着才把要林寒去辦的事情含含糊糊的說了出來。
的確是“含含糊糊”,因爲他並沒有交代任何前因後果。
只是說在米國的五角大樓最深處,大約是一個叫做什麼鮑比.威廉的白人辦公室的保險箱內,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或者是一張磁牒,一塊U盤,反正就是一份資料,對龍國,特別是龍國軍方很重要。
而林寒的任務,就是偷偷摸進去,拿到這份磁牒。
“就這些?”
聽完陳老的講述,林寒有些不滿道:“你們讓我去偷東西,總得告訴我東西是什麼吧?難不成讓我把保險箱都抗回來?另外,那個鮑比.威廉又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