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遊輪賭場已經人滿爲患,無數名貴的水晶燈將賭場照的亮如白晝,一張張賭桌上坐滿了各色男女,正在專注的下注,時不時有人發出興奮的歡呼,惋惜的哀嘆和不甘的罵咧聲,沒人在意這些粗鄙行爲,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桌上,這一刻,都放下了平時的僞裝,活脫脫一名賭徒。
一張人相對較少的賭桌旁,羅錚端坐一方,劉青青在旁觀圍觀,時遷和張暘則站在附近暗自戒備,姬武站在羅錚身後,公孫舞站在劉青青身後,兩人都穿着披風,天子劍綁在後背,被披風遮擋住了。
羅錚上首坐着史丹利,兩人假裝不認識,前面擺放着一堆花花綠綠的籌碼,全部都是羅伯特一百萬現金支票兌換的,其中一半給了史丹利,讓人幫忙,當然不能讓人出資,史丹利臉上掛着壞笑,穿着大花格子襯衣,吊帶褲,嘴裡叼着一根沒點的雪茄,墨鏡架在額頭上,時不時摸一下無名指的祖母綠鑽戒,活脫脫一副公子哥模樣,不得不說這傢伙很會僞裝自己,誰能想到這傢伙居然是西方賊王的傳人,新一代賊王。
賭牌是史丹利提議的,五十二張牌好計算概率,成功率更高,進賭場前史丹利就交代過,賭什麼由他決定,賭多大自己決定,羅錚原本就沒將希望放在史丹利一個人身上,身邊還坐着一個信息分析和行爲雙料專家劉青青。
荷官坐莊,幾輪下來各有輸贏,基本持平,劉青青卻通過這幾輪對荷官的行爲有了準確的把握,比如好牌的時候眼角會輕微的跳動,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差牌的時候說話聲音會相對高一點點,很細微,但被劉青青捕捉到。
幾輪下來,荷官輸了不少,換了新牌重新開始,上來切掉頭三張,正準備發票,史丹利馬上喊道:“且慢,再切上面兩張,謝謝。”
在沒有發牌前賭客有權切掉上面兩張牌不要,荷官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史丹利一眼,但牌桌上已經不止史丹利和羅錚兩名賭客了,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多坐了三位客人,大家好奇的看了史丹利一眼,旋即紛紛看向荷官。
荷官不動聲色的切掉上面三張,然後給大家連續發了兩張牌,這兩張牌都是蓋住的,再發第三張,第三張翻開的,大家都能看到,荷官依據翻開的牌面大小示意下注,牌面大的先下,後面的跟注或者放棄,西方玩法。
荷官都是專業訓練過的職業選手,說話的語速大小,發牌的動作都非常規範,劉青青敏銳的發現荷官說話的聲音有些波動,顯然牌面較小,沒看就知道牌面小,這個傢伙不簡單,應該能算到其他人手上拿的什麼牌。
史丹利牌面最大,毫不猶豫的丟了五十萬注下去,半個小時不到,史丹利前面臺上的籌碼超過三百萬米金,確實是個高手,羅錚沒看牌,但劉青青用腳輕輕碰了羅錚一下,這是事先商量好的下注暗號,之前已經試過好幾次,每次都中。
這一次羅錚也不含糊,直接丟了五十萬跟注,其他三人當中有兩人放棄,另一人跟注,荷官也跟注,發第四張牌,這一輪下來牌面居然是荷官最大,荷官不動聲色的丟下去五十萬,然後看向史丹利。
按照規矩,史丹利下家,可以跟注,可以下注或者加註,但史丹利的牌面不夠大,史丹利一副玩世不恭表情,嬉笑着丟下去五十萬跟注,然後又丟下去一百萬加註,旋即看向羅錚笑道:“兄弟,不好意思,稍微加了點。”
“那就加吧。”羅錚無所謂地笑道,也丟了一百五十萬下去,旋即又拿起一百萬的籌碼丟下去,看向下家笑呵呵地說道:“兄弟,不好意思,稍微加了點。”
對方無所謂的笑笑,翻起自己底牌看了一下,旋即將牌丟到一邊,棄權了,輪到莊家,莊家看了眼羅錚,也丟下去同等籌碼,這麼一來,檯面上的金額就大了,圍觀的人變得興奮起來,要知道無論荷官、史丹利還是羅錚,都沒有看底牌。
沒看底牌就下這麼大,不是傻子就是紈絝,大家都清楚賭城裡面的每一個荷官都不簡單,否則沒資格坐鎮,沒把握不可能下那麼大的注,都興奮起來,眼睛放光,緊緊盯着荷官。
荷官下注後按照規定派第五張牌,翻開的三張牌當中,牌面還是史丹利最大,羅錚牌面最小,而且不成對,更不要說連張了,換別人早棄權了,史丹利笑嘻嘻的將全部籌碼丟下去,一副大款表情。
羅錚看向史丹利,卻發現史丹利一副豁出去架勢,右手大拇指摸了一下鼻子,這是約定好的暗號,表示可以搏,羅錚相信史丹利這麼幹肯定有原因,而且劉青青也發信號表示荷官牌面不大,可以搏。
兩個人都敢搏,羅錚自然也無所畏懼,毫不猶豫的將牌面籌碼全部推倒,笑呵呵的看向荷官說道:“到現在總算有點意思了,怎麼樣?跟不跟?”
按照規矩可以不跟,如果要跟,就得下同樣的籌碼,還可以加碼看牌,荷官無所謂的進籌碼丟下去,就好像丟的不是錢,而是不值錢的牌子一般,看上去雲淡風輕,智珠在握,心理素質倒也不錯,但劉青青觀察何等敏銳,直覺發現對方情緒有些波動了,不由看向史丹利。
史丹利見大家都下注了,笑呵呵地說道:“既然都下來,可惜老子沒錢了,要不然繼續加註,有沒有外圍加碼的?沒有老子就開牌了。”
大家笑而不答,都沒看到底牌,誰願意下注啊?史丹利也只是說說而已,將底牌翻開丟到檯面上,引起一片譁然,居然是三張A帶一隊,已經到最大的牌了,大家惋惜不已,恨自己剛纔怎麼就不買外圍下注呢?
史丹利笑呵呵的看向荷官說道:“你是莊家,應該先開,現在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