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聲交談了一會兒,不得要領,乾脆什麼都不想了,靜靜的躺下來休息,放鬆自己,讓腦子也放鬆下來,一個小時後,鬼手不經意的過來,在羅錚背後的太陽椅躺下,輕聲說道:“我剛纔回房查看了一下,有人翻了我們的行禮。”
行禮就是幾間換洗的衣服,沒什麼好擔心的,但這個舉動卻讓羅錚一驚,想了想,低聲說道:“看來,盯上我們的不止一路人馬,有沒有發現異常?”
“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鬼手輕聲說道。
經過鬼手查看,沒有就真的是沒有了,羅錚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看向藍雪,藍雪輕聲說道:“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宋巖有什麼陰謀,輪迴殺手原本就和宋家有過合作,這次會不會繼續聯手?那些可疑人物又是什麼來頭,和宋巖有沒有關係?看來,我們面對的問題可不少。”
“是啊。”羅錚平靜的臉龐閃過一抹擔憂,但很快恢復如常,三人低聲交談了一會兒,不得要領,羅錚低聲說道:“鬼手,通知他們兩個,注意僞裝,最好是每隔兩個小時換一個模樣,讓對手無法確定你們的身份和位置,我們倆繼續暴露在公衆,吸引對手注意。”
“好,小心點。”鬼手輕聲應道,起身走了。
羅錚和藍雪躺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累了,兩人起身來,來到西餐廳找了個靠牆面門的位置坐下,靠牆不容易被人偷襲,面門可以看到進來的人情況,這是基本常識,兩人都明白,要了兩杯果汁。
這時,一名酒吧駐唱男歌手過來,微笑着說道:“這位先生,需要爲您的太太點首歌嗎?”用的是國際通用語。
“謝謝。”羅錚不置可否地說道,習慣性的上下打量了眼對方,長頭髮,戴着墨鏡,挎着一把吉他,穿着發白的牛仔服,有點藝術家的範,羅錚客氣地說道:“那就來一曲你最拿手的吧。”
“Take Me Home,Country Road,約翰·丹佛原唱的《鄉村路帶我回家》,送給兩位,祝你們幸福。”駐唱歌手謙謙有禮地說道,退回演奏臺,輕輕撥通了一下吉他,自彈自唱起來。
羅錚沒有藝術細胞,對這首描寫美麗西部風光以及瀟灑牛仔的曲子並不熟悉,見藍雪沒有反對,客氣了一聲,靜聽起來,隱隱中,羅錚感覺到有人在吶喊,在渴望,透着一股哀傷和悲切,不由一愣,對情侶彈唱這個,算什麼?不過,見藍雪一臉陶醉的樣子,沒有制止,繼續聽起來。
漸漸的,羅錚感覺到了一個人在發出渴望,渴望迴歸,渴望放棄過,恢復平靜的生活,渴望無憂無慮的日子,不由想起了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經歷,除了戰鬥就是戰鬥,雖然無怨無悔,但內心何嘗不渴望平靜?
很快,羅錚也陶醉到了其中,無法自拔,猛的一驚,戰士的本能讓羅錚清醒過來,見藍雪還一臉陶醉的沉靜其中,便不動聲色的微閉着眼,假裝陶醉的看着對方,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諜戰教官曾經說過的一個案例來。
一名殺手接了個人物,目標是零一名實力強悍的殺手,無論經驗還是身手,都不足以比擬,這名殺手得知目標會去看心理醫生,便僞造了心理師證件去目標常去的心理診所就職,取得了目標的信任後,通過心理輔導將殺手催眠,最終殺死目標,催眠的就是一首曲子,名字記不清了,羅錚感覺現在的自己有些類似,暗自戒備起來,手不經意的將桌子上的幾根牙籤拿起來。
牙籤類似於針,羅錚的奪命針修煉的還不夠,但近距離殺人也不是不可以一試,一曲終了,駐唱緩緩走來,臉上掛着淡淡的笑,之前看上去還很謙和,這會兒,羅錚感覺對方像一條隱蔽極深的毒蛇,如果對方真是殺手,羅錚都有些佩服對方的能力來,起碼剛纔一曲唱的很好,連意志力堅定的藍雪也被催眠。
羅錚不知道藍雪爲什麼會被催眠,也顧不上去打聽,暗自戒備着,臉上掛着陶醉的笑容,眼睛微閉,鎖定駐唱歌手。
駐唱歌手來到跟前後,謙和的眼神多了一抹得意的冷笑,忽然從吉他底部抽出來一把柳葉短刀,薄如蟬翼,長不過正常人小拇指,寬不過正常人大拇指,猛然向前一步,閃電般朝羅錚脖子部位抹去,劃出一道寒光。
羅錚早預防着對方,正要動手反擊,卻發現藍雪猛然睜開了眼,透着濃濃的寒光,握在手上的玻璃杯被藍雪握碎,炸開,藍雪拿着玻璃杯底部朝駐唱歌手迅猛刺去,閃電一般,底部杯壁有許多尖銳的凸起,一旦被刺中要害,必死無疑,騰出手來,抓起羅錚往一邊拉開。
這時羅錚反應過來,藍雪不是被催眠的陶醉,而是和自己一樣裝陶醉迷惑對方,等待下手的時機,卻不想動手的速度比自己還快,身體被藍雪大力拉扯到一邊,就聽到一聲慘叫響起。
“啊——!”駐唱歌手握住臉爆退,手掌上滿是鮮血,玻璃杯底部深深的刺入駐唱歌手眼眶中,鮮血直流,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暴露了,駐唱歌手慌不擇路的奔逃出去,撞倒了一名服務員,自己也倒在一旁的沙發上。
眼眶被刺,視線受阻,駐唱歌手痛不欲生,一名服務員上去詢問,駐唱歌手揮舞着手臂亂打,握在手掌的薄翼刀片將服務員手臂劃傷,服務員慘叫一聲,迅速離開,駐唱歌手趁機貼貼撞撞朝外面跑去。
門口,鬼手正坐在一張吧檯旁喝飲料,忽然伸出腳去,將駐唱歌手絆倒,一邊假裝關心的起身來,去攙扶駐唱歌手,靈巧的握住對方手腕,用力朝對方脖子上摸去,對方手掌緊緊握着的薄翼刀片頓時割開了喉管。
鬼手能稱之爲鬼手,小巧手段自由非凡之處,幹掉了駐唱歌手後,鬼手後退幾步,對圍攏上來的人說的:“這個人恐怕不行了,快叫醫生。”說着丟給羅錚一個隱蔽的眼神,羅錚會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