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受傷的鯊魚,帶着兩人向前衝了一陣,腦子裡終於醒過味來。向下一鑽。潛入海水深處。
葉戈和路雪可不具備海中呼吸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頭鯊魚逃走,兩人再次回到了冰冷的海水中……
路雪發現,葉戈停止了划動,身體忽然抽搐起來。她這纔想到,剛纔葉戈受了很嚴重的傷,雖然暫時大發神威,打敗了鯊魚,但那未必不是迴光返照……
“葉戈……”
在路雪惶急的喊叫中,葉戈的意識漸漸模糊,一個巨浪迎頭打來。把兩個人打入了冰寒的海水之中……縱私叉扛。
…………
“連那些武裝分子殺掉的水手,還有救生艇上不慎落海,已經發現屍體的人……這次事故,一共死掉了十一個人……失聯的,二十四個……”
忠伯聽完手下的稟報,不露聲色的點點頭。
這次的事件,說起來影響也相當的不小,事故的原因極其複雜,至今也未能完全明瞭,只能定義爲恐怖分子襲擊導致的海難。
不過對於東方家來說,這確實不算什麼過不去的坎。死掉的人,會補償到他們家裡人滿意爲止,還有那艘快哉風。再造一艘就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算是問題。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少爺處理這件事情的表現,算是最大的收穫。他臨危不懼,指揮有大將之風。在沉船時刻。號召東方的人留下,這種胸襟,更是讓人心折。
還有海中的歷險,少爺面對生死之險依然毫不放棄的精神,更是讓忠伯心裡樂開了花。作爲東方的忠僕,忠伯對家族裡的事情瞭解的事無鉅細,明白家族外表風光下,漸漸日暮西山的困境。而少爺身具這樣優秀品質,說不定就可以領導家族中興。
一想到這些,忠伯就滿是欣慰的看向一旁的林楓。
“什麼?還沒找到?去找!都特麼去找!不惜任何代價,活要見人……”林楓的俊臉漲得通紅,對他對面低着頭的中年人厲聲說道。
“死要見屍!”中年人用力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一定遵命。
林楓卻被他這句話激怒了,狠狠一腳踢在對方的肚子上:“見你妹的屍!他是不會死的!只要他自己不願意!沒有人可以讓他死!誰也不行……”
“找不回他的話!你也永遠不要來了……”
這孩子什麼都好,還這麼講義氣……只是性子有些急躁,還需要再磨礪一下啊……
中年人捂着肚子,卻半句怨言不敢出,唯唯諾諾的走出了房間,來到海警大隊的時候,他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去找啊……都特麼給我去找……找不到的話……你們肩膀上的花就特麼給我擼下來吧……”
海警幾乎所有的巡邏艇,全部出動,去海上搜救那個叫做葉戈男人。可是茫茫大海,撈針固然不容易,找人也同樣的艱難,正如一位海警吐槽所說的--
“馬航mh370夠大吧……現在不特麼也沒找到麼……仗勢欺人什麼的,勞資最看不起了……”
在岸邊臨時安置的場所,安琪拉埋頭吃着東西,金銘雅從她身上恨恨的移開目光,癡癡的望着大海。
葉戈……你在哪裡啊……你是最棒的男人……你一定會回來對不對……
“我不管!不見到他回來!就算死,我也不回去!”
蘇瑤滿臉的倔強,蘇橫舟無奈的嘆了口氣,就好像世間所有的家長一樣,當孩子不聽話的時候,就會懊悔當初對他的縱容,可是這種追悔,對於解決目前的狀況,絲毫幫助也沒有。
無可奈何,蘇橫舟只能站在蘇瑤的旁邊,迎着凜冽的海風,看着太陽沿着海平線,一點一點的上升……
…………
好渴!這是路雪身體最忠實的反應,守着無盡的海水,卻要忍受無水的煎熬,這確實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情。
“是去找水呢?還是留在這裡?”路雪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葉戈,心裡做着兩難的掙扎。
當那個巨浪迎頭打來的時候,路雪死死的抱着葉戈,被打入了海中,刺骨冰寒的海水,讓她的掙扎漸漸的無力,她的意識也慢慢的模糊,可是心裡一直有個執念,在支撐着她,用殘存的氣力去和海水搏鬥。
如果我死了,葉戈也會死的!如果我放棄了,他就一點生還的機會也沒有了……
就是因爲這個念頭,讓路雪始終沒有放棄掙扎,一個人和怒海波濤對峙,直到,她的體力耗盡,被凍得昏迷了過去……
海浪聲聲,帶着來自世界盡頭的迴響,推動兩人不斷沉浮的身軀……
在路雪紛雜而來的夢中,似乎出現了很多過往的經歷,然而最最清晰的,依然是那個男人挺拔如鬆的身影……
當路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抱着葉戈,兩人置身在了一個荒島的邊緣。
路雪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耳朵,貼在了葉戈的胸口上,聽到他胸腔內依然節律的響聲,雖然肺部的羅音有些嚇人,但是肯定了葉戈還活着,路雪才鬆了一口氣,她抱着葉戈,踏入了荒島……
這個島不過只有不到一平方公里的面積,島上只有一片並不茂密的小樹林,一個很低矮的土山坡,而且大部分是岩石,很少土壤。島上的植被也不高,絕大部分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類植物,甚至連大樹都沒有。
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路雪已經是個經歷很豐富的女警。可是這種獨自一人流落荒島的經歷,卻是路雪從未經歷過的。她又想去找一些淡水,讓葉戈飲用,又擔心昏迷的葉戈獨自一人留在這裡,會不會遭遇什麼危險……
終於,路雪還是下定了決心,找來一些樹葉,蓋在葉戈的身上,做了一個簡易的僞裝,然後一個人拿着一根樹棍,開始在島上搜尋。
這荒島並太太大,路雪又掛念葉戈,很快繞着島走了一週,結果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用來食用飲用的東西。
不過上帝雖然關上了門,卻也爲他們開了一扇窗,在那個低矮的土山坡上,路雪找到了一個山洞。
說是山洞,其實有點勉強,那隻不過是不過就是因爲某種地質變化而產生地山體坍塌。造成了表面凹進去了那麼一塊。
雖然山洞有兩三米深。但是卻有一小半暴露在露天。頭頂並沒有山體遮擋。上面地掩飾坍塌掉了。就彷彿一個漏瓢一樣。
饒是這樣,路雪依然滿心喜悅,回去抱着葉戈,把他挪到了裡面,又找來一些樹葉遮擋在上面,看上去也有一點草棚的意思了。
忙完這一切,路雪也疲倦的不行,畢竟她昨晚在海中漂浮了許久,體力耗費也很巨大。她喘了幾口氣,側身躺在了葉戈的身邊。
這山洞並不太大,兩人並臥的話,就會有點擁擠,路雪接觸到葉戈那溼漉漉的身體,忽然跳了起來。
他這樣躺着,會不會着涼……路雪咬着嘴脣,內心掙扎了一會,終於顫抖着手,解開了葉戈胸口的衣釦。
很快,葉戈那赤果的胸膛就暴露出來,接着是人魚線……最後……
路雪滿臉通紅的看着葉戈只穿一條內褲的身體,頗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一陣海風吹來,路雪立刻感到了寒冷。
啊!他這樣會更着涼的……一念至此,路雪立刻拋開顧慮,閉着眼睛躺下來,緊緊的抱住了葉戈。
不過僅僅幾秒之後,路雪再次跳了起來……
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溼的啊……會冰到他的……
路雪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減少,最後,只剩下三點,她雪白的肌膚,在寒冷的風中,戰粟起一顆顆細小的疙瘩,她閉着眼睛躺了下來,再次抱住了葉戈。
飢餓、乾渴,寒冷,這些感覺,不停的折磨着路雪,可是她的臉上,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這不是她發了花癡,而是體內熱量的快速流逝,讓她出現了類似於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的幻覺。
漫空的煙花,在空中描繪出絢麗的景色,如茵的綠草地,自己身上披着潔白的婚紗,被葉戈牽着,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方。
花瓣帶着芬芳,從空中灑落,圍觀的賓客用力鼓掌,說着衷心的祝福,牧師的臉上帶着職業性的微笑,沉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路雪,你是否願意嫁給葉戈,作爲他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我願意!”
路雪用力的點頭,大聲說着,滿臉甜蜜的笑意,看着葉戈把一隻雞腿遞到自己的手上,同時還有一杯紅酒……
自己穿着潔白的婚紗,一手紅酒,一手雞腿……那畫面實在太美……
只是這紅酒和雞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