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對不起,謝謝你

明黃色的寶馬mini在車流中如魚得水的穿梭,那個開着蓮花跑車的女人,追了一段時間,終於被兩輛拖尾的車攔住了去路。

她看了一眼在陽光下絕塵而去的寶馬mini,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自己這位錦繡女車神,居然追丟了人!而且對方還是半坐着開車的!

生了一會悶氣,錦繡女車神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反正我已經記下了車牌號和他的樣子,等着,我一定要找機會和你好好飆一場的!

葉戈駕駛着車子,停在了學府路派出所的門口,對蘇瑤說了句謝謝,扭頭就衝了出去。

“什麼人啊這是!”蘇瑤不滿的瞪了葉戈的背影一眼,跟着下了車。

“你是那孩子的老師?行了,我帶你去看看吧!”

派出所裡,一個二十多歲,滿臉青春痘的男警察領着葉戈去看黃海忠,他年紀不大,說話卻老氣橫秋的。

“你們這學生真該好好教育一下了,這纔多大,就敢持刀搶劫了,再不管管,以後就敢殺人了。”

“證據已經確鑿了嗎?不是還沒定性嘛!你這麼說太武斷了吧!”葉戈皺皺眉,雖然他對黃海忠的不自愛極爲的不滿,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學生。

自己的學生,自己可以打可以罵,但是別人說半句壞話都不行!

小警察一聽葉戈口氣挺嗆,當下就不樂意了:“你怎麼說話呢?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派出所!好人能在這兒嗎?我說那學生怎麼這麼刺頭呢,感情根子就不正!”

葉戈轉頭看着這個小警察,冷笑一聲:“這是派出所,好人不在這兒……你不也在這兒嗎?”

“嘿!”小警察的臉一下子紫了,他猛地伸手就去推葉戈,嘴裡不乾不淨的說道:“你特麼挺狂啊!”

葉戈一翻手,捏住了小警察的手腕,微一用力,小警察立刻動彈不得。

“幹嘛,你想襲警啊你?快來人啊……”小警察色厲內荏的的嚷嚷起來。

立刻有幾個警察衝了過來,厲聲喊着放開他別找死之類的話。

“我只是制止他行兇。有監控可以作證的。”葉戈鬆開小警察,對幾個警察指了指頭頂的攝像頭。

“監控個毛!”小警察一看己方人多勢衆,立刻囂張起來,從後腰取出手銬。

“我特麼今天非得收拾收拾你!”

說着,他揚手就去銬葉戈。

葉戈怎麼可能束手就擒,他嘴角噙着冷笑,準備給這個小警察一個教訓。這時,一陣香風忽然傳了過來。

“你幹嘛!”

蘇瑤從後面衝了過來,橫在了葉戈和小警察之間,好像保護小雞的母雞一樣,狠狠瞪着那個小警察。

小警察一愣,蘇瑤嗔怒的絕色臉龐,讓他驚豔無比,一時竟然忘了要做什麼。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臉色和緩下來:“這人襲警,我準備讓他冷靜一下。”

“明明是你先打人的!”蘇瑤摸出手機:“我要投訴你!”

“算了吧,不大的事,大家各讓一步吧。”邊上一個老警察走過來開始打圓場。

“你們不是來看學生的嗎?小王,你帶他們去!”

葉戈擔心黃海忠,也不願多生枝節,聞言點頭,跟着另外一個戴眼鏡的警察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那個老警察看看一臉不服氣的小警察,笑了笑:“那女孩我認識。她爸是……”

老警察低聲說了個名字,小警察渾身一激靈,從口袋裡掏出一盒中華,塞進老警察手裡。

“劉叔,抽菸……晚上下班,我請你去大富豪吃飯……”

在臨時拘留室,葉戈見到了黃海忠。看到臉腫的像個豬頭一樣的學生,他的臉一下子沉下來。

“葉戈老師……”黃海忠見到葉戈,眼神閃躲,低着頭不再言語。

“行啊你,長出息了!”葉戈咬牙瞪着黃海忠:“說說,這一票幹了多少?夠不夠帶你老爸去新馬泰轉一圈的?”

說着,葉戈把手裡攥着的那張紙條拍在桌子上,那是黃海忠寫過的理想。

“我……”

“你爲毛不去搶銀行?當街搶劫多沒技術含量!”葉戈的胸膛急速起伏了兩下,要不是和黃海忠之間有隔離措施,他真想把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轟殺至渣。

“葉戈老師,我沒……有……”

黃海忠艱難的開口,卻被暴怒的葉戈打斷。

“敢掏刀子搶劫卻不敢承認嗎?黃海忠,你是不是個男人?還有,校內服務社那件事怎麼解釋!”

“那個盜竊服務社的小平頭,跟你就是一夥的,我在街上看到過。”

黃海忠定定的看着葉戈,眼中的失望越來越濃。慢慢垂下了頭。

蘇瑤扯了扯葉戈的衣角,開口道:“他說他沒有,你幹嘛不聽他把話說完?”

“好,你說!”葉戈深吸了一口氣,指着黃海忠:“你敢不敢把實話告訴我?那樣的話,我雖然不可能救你,但是我會收回對你的鄙視!”

“我沒什麼要說的,你們走吧!”黃海忠脖子一梗,轉過身子,不再言語。

“嘿!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葉戈也是火冒三丈,重重一跺腳,轉頭就走。

蘇瑤柔柔嘆息了一聲,看着黃海忠的背影:“你知道嗎?知道你出事,他立刻趕了過來。在路上,他把車開的好像飛一樣,就在剛纔,他還和那個諷刺你的警察吵了一架。差點被銬起來。”

黃海忠的後背抽動了一下,蘇瑤繼續說道:“他之所以這樣,其實是恨鐵不成鋼。他爲什麼帶着你寫的理想這張紙條,他是想提醒你……不忘初心!”

“可能他的態度傷到了你,但是請你相信,他心裡是……”

“不要說了!”黃海忠猛地轉過身,臉上已經淚流滿面:“蘇瑤老師,我沒有……”

葉戈慢慢走在街上,心裡寫滿了失望。說起來這些學生裡,他比較喜歡的就是黃海忠,因爲他和少年時候的自己,非常的相像。可是現在才發現,黃海忠缺少了身爲男人的那種擔當。剛剛還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說要重新做人,結果轉眼就……

嘀嘀嘀,隨着清脆的喇叭聲,明黃色的寶馬mini在葉戈身邊緩緩停下,蘇瑤降下車窗,似笑非笑的望着葉戈。

“上車嗎?”

葉戈黑着臉,拉開車門坐上去,悶聲道:“開車!”

蘇瑤發動了車子,邊開邊悠悠的說道:“給你講個故事。”

“有一個學生,總是和一羣古惑仔混在一起,後來他偷了錢,被他的班主任庇護。班主任的寬容讓他決心悔過自新。以前的朋友不停的來找他,讓他去做壞事,他都拒絕了。”

“結果有一天,他發現他一個以前的朋友,在學校內進行盜竊。他就跑去阻止啦。”

“他追着以前的朋友到了大街上,以前的朋友翻了臉,狠狠的打他。把他打急了之後,他掏出刀子,捅了那個朋友一刀,當他去搶那個朋友偷來的錢的時候,被人誤會是當街持刀搶劫,被送到了派出所……”

“你說什麼?”葉戈猛地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蘇瑤,激動的問道:“你是說,黃海忠是被冤枉的?那他爲什麼不肯告訴我?”

“因爲那個以前的朋友知道,這個學生最大的弱點就是他的家人,他告訴這個學生,如果他敢對警察說出實情的話,他就要對學生的家長不利了……”

“魂淡!”葉戈恨恨一咬牙,對蘇瑤說道:“掉頭!”

“不用了!”蘇瑤笑吟吟的說道:“那個學生說了,他不想見你。”

“不行,我必須回去!”葉戈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回去把他救出來,向他說聲對不起!”

“怎麼救啊?”蘇瑤苦着臉:“剛剛,他受了你的刺激,一氣之下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頭上,現在,已經從嫌疑人變成罪犯了。”

“我不管!”葉戈沉聲說道:“只要他沒有犯錯,我就一定會救他出來!”

“難道你要大鬧派出所?”蘇瑤一腳踩下剎車:“那你還是下車吧。我怕被你連累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感謝你,謝謝!”葉戈對蘇瑤點點頭,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喂喂,你這人怎麼這樣衝動啊!”蘇瑤嘟起嘴巴,搖頭道:“一點都不好玩。好啦,實話告訴你,我已經託了人保釋他,等到手續辦完,就沒事啦!”

葉戈和蘇瑤回到派出所的時候,正好見到黃海忠和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西裝男走出派出所的大門。

“海哥!謝謝你!”蘇瑤帶着葉戈走過去,爲兩人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林海,錦繡市的金牌律師。這是我的同事葉戈。”

林海認真打量了一眼葉戈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件事並不麻煩。那個平頭的青年叫小馬,身上案底累累。你的學生雖然傷了人,可是對方動手在先,從法律上來講屬於自衛。”

“所以,只要小馬被抓到,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葉戈謝過林海,大步來到了黃海忠的面前,看了他一會,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老師誤會你了!”

“葉戈老師……”黃海忠手足無措的避開,等葉戈直起身子,他攤開手掌,掌心躺着一片快被揉爛的小紙條。

“葉戈老師,這是我的理想!這個理想,是你給我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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