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大局爲重
一會之後,那個唐導湊了過來,坐到了他身旁,笑着說:“葉先生,瞧見沒有,這節目的火爆程度絕對不是蓋的,收視率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百分之十三,在華夏各家電視臺中沒有敵手。”
“不過那幾個尖酸刻薄的導師實在讓人討厭。”
“現在都這樣,不尖酸刻薄還沒人看呢。現在的觀衆啊,難伺候的很,很多形式的節目都看膩了,必須來的特別的,才能吸引他們的眼球。”
葉飛一腦門問號,不清楚爲什麼這種爛節目會有那麼多人看?更不清楚電視臺爲什麼不能以節目的高品質來博得關注,不過這種話題一展開,就多少有些擡槓的嫌疑,所以他也沒說,只是隨聲附和了兩句,然後閉上眼睛接着小憩。
“像我們這種選秀節目,隨便發佈個廣告,前來報名的選手就多如牛毛,主要是導師的人選很讓人發愁。蘇曼妮知道吧,我們電視臺正打算花重金把她請過來,爲我們火爆的收視率再填一把火。這位剛剛20歲的女神可真是了不得,年紀輕輕的,就已經躋身爲全球娛樂界第四富有的女性,格萊美獎之類的音樂類獎項拿到手軟,在唱片業低迷的幾天,一共發行的唱片量已經達到了同仁聽聞的四億張,被評爲當今世界上最有前途的女歌手。
不過可惜的是,我們經過多次努力,都被對方婉言謝絕了,估摸着是嫌棄我們給我的勞務費太少了。唉,如果真能請到這種大腕,我們這檔節目就真的成爲舉世矚目了。”他意猶未盡的說着,忽然轉過頭來,發現葉飛已經開始打鼾了,弄得這貨只得長嘆一聲,心說真是對牛彈琴。
當聽到主持人報出齊婷婷的名字之時,葉飛的雙眼立刻睜開,其實他並非真的睡覺,只是懶得聽唐導磨嘰而已。
和其他選手充滿時代氛圍的裝束不同,婷婷今天的衣着非常返璞歸真,頭髮梳成了一條又粗又長的馬尾,臉上沒化一點妝,卻別有一番清秀可人的味道,那雙大大的眼睛,彷彿能隨時能滴出水來似的。
葉飛只是瞧了一眼,整個人就呆住了,此時的婷婷,和曾經在西大江漁船上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現在,他的腦海又浮現出初次和她相間的清靜,自己傻愣愣地戳在岸上,看着江面上的女孩的一邊划船一邊清唱着動人的歌謠,畫面美妙至極。
如此與衆不同的女孩,不用開嗓,單單是站在那裡,就已經是一首歌了。
和之前喧鬧的氣氛不同,整個演播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每個觀衆都屏氣凝神地看着她。
不過坐在高臺上的那幾個所謂導師卻並不買賬,其中一名女子的眉頭微微凝起,不鹹不淡地說:“介紹介紹自己。”
“各位老師,現場的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我叫做齊婷婷,來自西大江齊盤鄉,是個漁民,從小就以江水爲伴,靠捕魚爲生。”婷婷的聲音青翠無比,好像一隻百靈鳥,直鑽人的心窩。
“漁民?那爲什麼不在家好好打漁,出來唱歌幹什麼?我們這種平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那女評委一陣毒舌,斜着眼審視了婷婷幾秒,“你看看你穿的衣服,是想趕時髦還是怎麼樣,把這裡當成T臺還是菜市場了?”
“不是,我……這個……”婷婷秉性單純良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不是什麼?我看你就是想用特別的方式吸引眼球,結果弄了個東施效顰。”
婷婷的頭壓得低低,嘟着小嘴不做聲了。
“行了,別裝鵪鶉了,你所要演唱的歌曲是什麼?”
“我要演唱的是西大江上流傳的一首漁歌,沒有名字。”
“那你唱吧。”
婷婷點了點頭,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深呼吸了兩次,然後開始演唱。
她的歌聲剛一傳出,就如同一枚子彈一般,直接命中葉飛的心房,讓他雜亂的思緒瞬間被擊散。
那歌聲甜美動人,彷彿山間潺潺的小溪,又好像秋風吹動竹林發出的沙沙聲,有時又如同鷹隼一般在天際劃過,發出一聲洪亮的長鳴……
葉飛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女人的嗓音可以如此有美麗,聽着她動情的演唱,自己整個人好像回到了過去的什麼時候,各種情緒從心中翻滾而出,不斷的交織在一起。
然而就在他陶醉其中的時候,剛剛那名評委忽然對着話筒輕咳了一聲,說道:“你停一下。”
臺下的觀衆全部露出詫異之色,婷婷更是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破歌啊!”
“我們這個節目叫做《我是大明星》,ok?我們要選拔的是充滿時代氣息的偶像,而你,半點時尚氣息都沒有表現出來,知道嗎?”
婷婷輕咬薄脣,大大的眼眸中淚光閃爍:“抱歉……”
“打扮的本來就不行,還唱了一首漁歌,這樣就像經過層層選拔成爲明星,你別逗我了!”
“對……對不起。”婷婷心如刀絞,像她這樣的女孩,哪裡受得了這種斥責,本來心中滿滿的期待,一下子變成了壓抑和失落,婷婷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就連坐在葉飛旁邊的唐導都看不下去了,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發現葉飛已經沒了人影,再出現之時,他已經躥到了臺上。
“這個人是誰啊,莫非是特意安排的?”
“不是吧,怎麼看怎麼不像。”
“他究竟想幹什麼呢?”
在一片議論聲之中,葉飛直接將主持人的話筒搶了過來,瞧了一眼一臉木訥的婷婷,伸出食中二指,指着評委席說道:“你們四個,是不是覺得自己早出幾天名,會唱幾首歌就了不起了?就能穿得人五人六一樣坐在那裡裝大瓣蒜了?”
他此話一出,全場頓時譁然。
幾名編導跑到唐導跟前,其中一個一邊擦着冷汗一邊說道:“讓保安隊把這個人弄下來吧,至於時間上的空白,用廣告來填補?”
唐導擺了擺手,表情玩味地說:“不行,不但不能讓他下來,還得給他儘量多的特寫……嘿嘿,他終於還是出手了,咱們的節目,就等着上明天的新聞頭條吧。”
“我問你,你懂不懂娛樂的真正定義,明不明白什麼叫做原生態?”葉飛衝着那個尖酸刻薄的女評委問道。
那女評委直接蒙了,上過的選秀類節目無數,還是第一次碰到葉飛這樣的,她面紅耳赤地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語言能力好像瞬間喪失了。
“這個女孩不就是清新樸素了一些嗎,有什麼不妥?我看比你穿的那件渾身破洞的衣服好上一千倍。和你們相比,她確實不大懂得如何取悅觀衆,但她比你們真實的多。真善美,現在這個世界最缺的就是真,娛樂最基礎的東西也是真,因爲觀衆需要,可你們卻完全不懂,竟然還到道貌岸然地坐在那裡當評委,真是不知所謂。
現在,華夏的流行音樂圈裡亂糟糟的,就是被你們這些自以爲站在行業至高點上的所謂導師搞的,你們毫無職業道德,只是一羣被人花錢僱來的裝13份子。裝個13而已,誰不會啊,大街上邊找一個都能比你們強,別在那自以爲是了,跟個傻叉似的。
我來幫你們宣佈吧,齊婷婷就是今天演唱最好,同時也是最美的歌手!好了,大家也別繃着了,都鼓掌吧……”他這話剛一說完,臺下立刻響起海嘯一般的掌聲、歡呼聲和口哨聲。
那幾個評委被的罵得擡不起頭來,呆呆地坐在那裡,屁也沒放一個。
葉飛拉過婷婷的手,在衆人的注視中離開了演播大廳。
一直到了車裡,婷婷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流淚。
葉飛含住一根菸,吞吐了兩口,說道:“別哭了。”
婷婷輕輕地拭去臉上的淚痕,問道:“葉大哥,你說實話,我是不是真的那麼差勁?”
“絕對不是,你今天的臨場表現堪稱一流。”葉飛表情認真地說。
“你沒有騙我?”
婷婷嗯了一聲,臉上終於掛上了笑容:“不論別人怎麼詆譭我,只要葉大哥你挺我,這就足夠了。”
葉飛伸手將她摟住,摸了摸她輕柔的髮絲,婷婷這個女孩實在夠命苦的,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不像其他女孩一樣喜歡名牌衣服名牌包包,也不追求奢華的生活,唯一的夢想就是唱歌,把自己家鄉的漁歌唱歌更多的人聽,觀衆的喜歡是她莫大的滿足,可僅僅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夢想,卻被一個自以爲是的死三八無情的擊碎了。
他不願看到這樣的結局,過去的他並不想婷婷走這條路,可這一刻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盡一切可能把他完成這個夢想。
在街區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棟通體漆成紅色小樓安安靜靜地矗立着,這裡並沒有任何標牌,和喧鬧的街區形成鮮明的對比,常年處在門可羅雀的狀態,只是偶爾會駛來一兩輛掛着黑牌的軍車。
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這裡叫做鴻運旅館,也是秦海軍區設在此地的一個接待處,平時從不接待一般的市民甚至是政府的官員,只爲部隊的領導提供服務。
現在,這個旅館正在舉行宴會,與會的人不算多,但每一個都是華夏十分有分量的人物。
最東側的位置上坐着兩名老者,一個富態一個消瘦,二人時不時的對華夏境內以及國際上發生的一些重大事件發表看法,聊得興致盎然。
趙橙橙拉着冷珊的手,笑嘻嘻地審視了她一番,說道:“珊珊姐,看到你安然無恙,我真爲你高興。”
冷珊也是如沐春風的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小臉,道:“才幾年不見而已,咱家的橙橙就出落成這麼標緻的大美女了呢。”
“哪有啊,我連你顏值的一半都沒有,你可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呢。珊珊姐,自從畢業之後,你就在秦海工作至今,可讓我想你想壞了。對了,當年我送你時候的情形,你還記得嗎?”
“肯定記得啊,你那會還是個小孩子,抱着我痛哭流涕,說什麼都不讓我走。”
趙橙橙點了點頭,眼圈不禁泛紅起來:“你走之後,我別提多難過了,一直想到秦海來看你,可爺爺就是不準,真是的。”
“爲什麼不準?”冷珊一臉疑惑地問。
微胖老者聽到了二人的談話,搖了搖頭道:“珊珊啊,你還不知道橙橙麼,打小就是個惹禍精,沒少到處給我捅婁子,放在身邊我才能安心點。後來我乾脆咬了咬牙,把她送到軍校去了,來讓軍隊嚴明紀律,來約束約束她的臭脾氣。本以爲可以徹底放心了,可這個臭丫頭倒好,之安穩了十個月,就把一個參謀長的兒子給揍兩個鼻青臉腫,害得我低三下四地去醫院給人家賠不是。
這回,她聽說飛星要來秦海,就悄默聲地跟過來了。這兩個孩子,飛星我是一百八十個放心,就是這鬼靈精怪的小孫女,總是讓我操心。唉,我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消瘦老者和冷珊都不禁笑出了聲,趙橙橙一瞧,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嘟着小嘴道:“爺爺,哪有你這麼當衆批評人的,太讓我下不來臺了。你要是再批評我,那我也批評你。”
微胖老者無奈地掃了眼消瘦老者,道:“你們瞧瞧,這丫頭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連我這個軍委領導她敢批評。”
消瘦老者被逗得哈哈哈大笑了幾聲:“這不奇怪,在家裡的時候,珊珊可以沒少批評我呢。”
冷珊的俏臉紅了紅,白了冷建軍一眼:“爺爺,你看看你,一喝酒就亂說話。”
“那個混蛋軍二代,仰仗他老爹在部隊的威望,在軍校裡跟螃蟹一樣橫着走得,老師校長都奈何不了他,我揍他那叫爲民除害。爺爺你平時不是經常告訴我,作爲一個軍人的孩子,必須得有正義感嗎,我那就是最有正義感的一個表現。”趙橙橙說道。
趙偉國嘆了口氣:“有正義感這沒錯,可表達正義感的方式多種多樣嗎,也犯不着動不動就拳打腳踢吧。事情我已經問了,那個年輕人是想和你談朋友,你不願意直接拒絕就好了,爲什麼非要打人家?”
老底被揭穿,趙橙橙的臉又是一陣緋紅,幾分羞怒地說:“爺爺,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到現在還幫那個人渣說話,他身爲一個人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敢追我,那就是該打!”
“冷老,你瞧瞧,你瞧瞧,人家只不過想跟她談朋友而已,就得被打,這要是拉一下她的手,還不得被她殺掉。這丫頭在外邊得了個外號,叫做混世魔王,誰見了都得躲着走。”
冷建軍和冷珊相視一笑,就連一旁本來滿臉嚴肅的警衛員,都控制不住地笑出了聲。
趙橙橙羞憤難當,皺着眉頭道:“爺爺,你真是太討厭了,哼!”
冷珊道:“橙橙,軍校裡追求你的男孩一定很多吧,快跟姐姐說說?”
“哎呀珊珊姐,你怎麼也跟爺爺一起欺負我了,不理你了。”趙橙橙嗔怨道。
趙偉國看了下時間,蒼勁的眉宇皺到一處:“飛星究竟怎麼回事,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這都讓我們等了半個小時了,要知道是這樣,當年就不讓他經商了,丟進部隊裡摸爬滾打幾年,肯定不會這樣。”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讓華夏兩個響噹噹的大人物等,這是什麼概念,想想就知道。
冷建軍說道:“他要來秦海投資的事,早已經傳開了,應酬多一點也實屬正常,多等等無妨的。”
他轉頭看向冷珊,表情稍顯凝重,道:“珊珊,這種家庭宴會,你穿警服會不會太嚴肅了點?”
“我剛纔在處理案子,實在沒抽出時間換便裝。”冷珊如實說道。
冷建軍指了指冷珊,對趙偉國道:“瞧見沒有,我這個寶貝孫女啊,向來不把我這把老骨頭當回事,當初她要的來秦海工作,我該說的都說了,可就是攔不住她,這丫頭認準的事,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冷珊衝爺爺聳了聳鼻翼,她一直不愛參加宴會,要不是冷老頭特地叫她,她纔不會來呢。
“爺爺,你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過來,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說,我看你現在就說吧,局裡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做呢。”
冷建軍一聽,老臉當即陰沉了下來,道:“珊珊,你作爲一局之長,當着趙老和橙橙的面,怎麼能如此沒有禮數,飛星還沒來呢你就要走,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他嗎?”
冷珊咬了咬薄脣,雙手抱胸道:“他還要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不要埋怨,飛星很忙的。”
“我就不忙嗎?他再忙也是忙着掙錢,我忙的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抱歉,我先走一步了。”說着,她站起身來就要走。
趙偉國一直拿小孫女橙橙沒有辦法,冷建軍也是一樣,對孫女珊珊寵愛的不得了,他這個人一向非常沉得住氣,可倒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有些難奈不住了,不過氣得他張了半天嘴,就是不知該如何發難。
一旁的警衛員們看得很想笑,可卻儘量控制着,不敢笑出來,今天他們可算是大開眼界了,兩位行伍出身、鼎鼎大名的將軍,竟然對自己的孫女無可奈何。
就在此時,大門被推開,趙飛星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瞧了一眼冷珊,說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埋怨我。”
冷珊一瞧是他,小臉微微異變,又坐了下來。
趙飛星落座之後,拎起茶壺,給在座衆人分別倒了一杯,然後纔給自己的杯子倒滿,端起之後,說道:“剛剛我應邀參加了一個本市福利機構舉辦的慈善活動,因爲是主要嘉賓,所以沒法推掉,以至於今天的家宴來晚了,實在不好意思。”
冷建軍嗯了一聲,說道:“不必自責,你來秦海投資,本地各界都對你禮遇有佳,再正常不過了。不過飛星啊,今天可是家宴,莫不說你還要滴酒不沾嗎?”
趙偉國也跟着說道:“飛星,我們趙冷兩家聚在一起不容易,你小子今天要是不喝點,可別怪爺爺不給你好臉色看。”
趙飛星喝了口茶,笑着說道:“我哪敢啊,兩位長輩瞧瞧這是什麼?”
說着,他從皮包中摸出兩小壇酒,放到了桌上。瓶蓋還沒有打開,酒香就已經瀰漫開來,引得兩位老者雙眼放光,提着鼻子好一陣聞。
“哈哈,陳年的滿江紅花雕,你小子真不錯。”
趙偉國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問道:“飛星,純正的滿江紅花雕酒可不好弄,你是怎麼弄到的?”
趙飛星迴答道:“這是我的朋友從香港一個拍賣會上競拍到的,有一次我去他家談事情看到了,就順便買來,準備孝敬二老。”
冷建軍端起一罈端詳了一會,問:“可是國家認可的正規拍賣會?”
“兩位爺爺就放心吧,這酒的來路絕對正規,花的錢也是我自己的,身爲被二老教誨多年的紅色資本家,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兩位老者這才放下心來,每個人打開一罈,十分享受地閉着眼聞了起來,那裝酒的罈子質地乃是乳白色的陶瓷,形狀分明就是逼真的龍頭,口中還含着一個活動的明珠,看來也是不菲之物。
趙偉國將雙眼眯起:“想當年,我在中南海喝過一回這種酒,雖然只有小小的一杯,但那種滋味直到今天都記憶猶新。”
趙飛星玩味地笑了笑,其實二老對於此酒知之甚少,這種酒當年只製作了一批,用在建國盛典之後的國宴上,最後只有五瓶流傳了出來,其中兩瓶在這裡,其餘的都在拍賣會上,被收藏家以重金收入囊中了。
龍頭酒罈口中的珠子,乃是武周時代流傳下來的夜光中,別看只有小手指肚大小,每一顆的價值都在二十萬美金以上。
當年製造這種酒的酒廠,因爲一次事故已經坍塌了,而且因爲中央發出的反對奢華、反對鋪張浪費的相應精神,並沒有再重建,所以這種酒便成了絕世罕見的珍品。
冷建軍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底,抿了一小口,一臉陶醉地說:“這酒太香了,味道比當年更加濃郁。”
趙偉國則直接給自己滿了一杯,一口喝了個乾淨:“我幹了,你們隨意。”
冷建軍一瞧不樂意了:“老趙,你怎麼這麼狡猾,就顧着自己過癮了,來,我陪你走一個。”說着,他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口就給悶了。
這兩個大人物,一見到好酒就跟沒皮沒臉的小孩似的,不斷給自己找藉口找理由搶着喝。
趙橙橙說道:“哥,還是你有本事,剛剛這兩個老頭正在數落我呢,你隨便拿出兩瓶酒,就讓他們徹底閉嘴了。”
趙飛星衝她擠了擠眼,小聲道:“什麼老頭,要叫爺爺,沒大沒小的。”
“切,好話都讓你說了,好人都讓你做了。”趙橙橙撇了撇小嘴道。
趙飛星打量着冷珊:“珊珊,你的氣色好像不太好啊,莫非槍傷還沒有癒合?”
“不是,就是工作太多,累得。”冷珊笑着迴應道。
“這可不行,大病初癒之後必須好好休息。”
“嗯,我會的,謝謝關心。”冷珊轉過頭去,開始默默地喝茶。
趙橙橙看了眼冷珊,又瞧了瞧趙飛星,說道:“哥,你對珊珊姐怎麼這麼好呀?”
“不許胡說八道!”趙飛星皺起眉頭。
“本來就是嘛,這麼暖心的話,你就沒對我這個妹妹說過。”趙橙橙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幾分委屈地說。
“你從來都是打傷別人,哪裡被別人打傷過,讓我怎麼關心?”
就這一句話,直接讓趙橙橙啞口無言了。
這時,兩位老者已經將一小壇花雕酒喝了個乾淨。
趙橙橙不斷給趙偉國使眼色,可對方就是熟視無睹,最後她沒有辦法,只得小聲提醒道:“爺爺,你怎麼就顧着喝酒,今天還有正事呢,難道你都忘了嗎?”
趙偉國這纔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瞧瞧,我們這兩把老骨頭,酒癮一上來,什麼事都忘了。”
他和冷建軍同時將就被端了起來:“我們兩家人聚到一起實在不容易,我這把老骨頭得嘮叨兩句,我和冷老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們幾個年輕人卻不同,大有前途啊,一定要好好努力。飛星和橙橙,你們要多跟珊珊學習,她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打拼,那股子巾幗不讓鬚眉的勁頭,真和我們當年打扶桑鬼子的時候有一拼。”
冷建軍擺了擺手:“老趙,你這話我可不能完全認同,不說別的,單單事業這一塊,還是飛星做的更加出色一些,珊珊一個女孩子家整天槍林彈雨的,經常讓我擔驚受怕,橙橙可別學她這樣。”
趙橙橙道:“別亂說,珊珊姐可是我的偶像,我以後就要成爲她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