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沒去見景昊,你這醋白吃了。”
顧傾城擡頭看着霍長卿。
霍長卿將顧傾城摟得緊了點:“你的確也沒這膽量,不過,架不住景昊雞賊。”
“景昊哪有。”
顧傾城下意識地道。
霍長卿哼了一聲:“這麼瞭解人家。”
“好啦,我說錯了。”
顧傾城乖巧地認錯,知道再說下去,霍長卿真要沒完沒了。
閉上雙眼,顧傾城靜靜地感受了一會霍長卿身上的氣息,真的有些神奇,現在似乎只要霍長卿這身邊,顧傾城一切的煩惱和憤怒,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老公,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你會信嗎?”
顧傾城突如其來問了一句。
霍長卿略有些詫異,卻毫不猶豫地答道:“當然會。”
霍長卿這表白言簡意賅,未免實在太贊,以致顧傾城的嘴角,不由自主彎了起來。
雖然顧傾城自覺問心無愧,一點都不怕被人誣陷或者誤解,只是,唯有一人……顧傾城明白,在霍長卿面前,她的心是易碎的玻璃,受不起一絲懷疑。
“如果有人說我是殺人犯,你也會站在我這邊?”
顧傾城不放心地又問一句。
霍長卿故作認真思考,道:“如果真有這一天,我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釐清案情,再請最棒的律師,爲你洗清冤屈。”
顧傾城長嘆一聲,這麼完美的男人,怎麼就讓自己碰上了呢,不過,當初是霍長卿自己找上門的。
“你餓嗎?我給你做夜宵?”
顧傾城從霍長卿懷裡坐起來。
其實是顧傾城自己有些餓了,剛纔在外面,她被李媛媛那幾個人氣都氣飽,現在回到家,又窩在霍長卿溫暖的懷抱裡聽着那麼暖心的話,顧傾城鬱悶一掃,居然有了胃口。
霍長卿伸手撫弄着顧傾城的下巴,挑挑眉頭,頗有意味地道:“好像是有一點餓,不用做了,我湊合着吃你就行。”
顧傾城立馬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霍長卿就是這樣,溫情不到三分鐘,馬上就想起男女之間那點事,看來人無完人,自己到底還是誤會了霍長卿。
裝作沒聽到霍長卿的話,顧傾城眨眨眼睛,道:“我想吃酒釀宵了,有沒有興趣嚐嚐,我可是難得要露一手。”
“既然這樣,就先餵飽你吧!然後咱們再……”
霍長卿把話留下半句,顧傾城笑笑,依舊是沒有聽懂的樣子,在他臉頰邊輕吻一下,便站起身來。
先回臥室,將自己那幅醜得要死的黑框眼鏡摘掉,用輕鬆舒適的家居服,換下身上總是緊繃繃的小西裝,顧傾城又到浴室洗了把臉,甚至很有興致地爲自己盤了了一個丸子頭,才蹦蹦跳跳地走到樓下廚房。
她記得冰箱裡有鐘點工早就買好的酒釀,又在廚櫃裡找到一袋還未拆封的糯米粉,取過一個玻璃碗,將糯米粉倒進去,再和上水。
顧傾城站在料理臺前,不慌不忙地揉着碗中的糯米粉,她此時心裡已經平靜許多,只想着待一會,要爲自己老公端上一份最拿手的酒釀元宵。
至於那些噁心的人和事……
顧傾城現在打算美美地大吃一頓,和自己老公一塊,幸福地享受家庭溫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滾到一邊去!
其實在顧傾城的記憶裡,酒釀元宵有着某種特殊的意義。
很多年前,每當顧偉晚上從外面忙完一天回來,飯菜之外,梨萍一定會做上一碗酒釀元宵送到他面前,等顧偉開心地一掃而光,然而夫妻二人坐在一塊聊聊天,說說家長裡短,而顧傾城如果沒睡,就會坐在一旁聽。
顧傾城是在這種氛圍里長大的,以至於現在聞到酒釀元宵,就有一種家的感覺。
等顧傾城長大一點,梨萍便教她如何做酒釀元宵,然後一起等晚歸的顧偉。
自從家裡出事,這種幸福便戛然而止。
顧傾城再沒有心思做什麼酒釀元宵,然而今天,顧傾城突然有了這個念頭,只因爲她終於知道,自己又有了家。
一個魁梧挺拔的身影從樓上下來,走到廚房邊,卻沒有急着進去,而是靠在門邊,細細地注視着顧傾城的背影。
料理臺上的爐火已經打開,上面的鍋正汩汩地冒出熱氣,顧傾城手上還在搓着小元宵,每過幾分鐘,便側頭看看鍋里正煮着的酒釀,
霍長卿看得有些出神。
熱氣氤氳中,顧傾城的額頭上,微微冒出細汗,卻愈發顯得人膚如凝脂,溫婉如玉,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將她呵護在懷裡。
霍長卿當然知道顧傾城長得美,否則不會當初幾面之緣,霍長卿便決定和顧傾城結婚,就算是爲應付霍老爺子才娶的妻子,霍長卿也會想着,要挑個順眼的,多麼幸運,順眼的那個……顧傾城。
只是這三年多的相處,霍長卿在乎的,已經不再是美麗容顏,而是那一顆心。
說實話,顧傾城就是個小滑頭,這些年霍長卿光看着她跟自己虛以委蛇,明顯是在講錢不講心。
可是怎麼辦呢,霍長卿就是迷上自己這狡猾的小妻子,說來兩人能像今天這樣,往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路上走,霍長卿覺得,自己費的力氣,比將霍氏起死回生還大。
然而霍長卿也承認,對於顧傾城,他了解得遠遠不夠,顧傾城的周遭,總像是永遠蒙着一層輕紗,霍長卿無論怎麼,總是無法看透。
相比而言,景昊那小子顯然跟顧傾城親近多了,而且很顯然,兩人之間,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在這一點上,每每霍長卿想起,便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