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凡,看到你小叔、小嬸,不知道招呼一聲啊!”
許春梅顯然霍凡的表情有異,上去推了他一把。
霍長卿很落落大方地瞧着霍凡,不過,霍凡卻低下頭去,顯然決定將不禮貌進行到底,根本不打算招呼自己的小叔和小嬸。
霍老爺子這時咳了一聲,道:“既然你們小倆口到了,有件事,我得跟你們商量商量。”
“爸,您說吧!”
霍長卿淡然地回道。
“你跟傾城結婚也不少年了,一直以來,傾城持家有道,而且在事業上也幫你很多,我是十分滿意的,這些年你們都沒舉行婚禮,在我心裡,一直覺得是遺憾,長卿,有沒有想過彌補一下你太太?”
霍老爺子說着話,眼睛卻望向顧傾城道。
顧傾城稍有些吃驚,隨即看了看霍長卿。
霍長卿並沒有急着回答,只是抓過顧傾城一隻手放在自己掌心,隨後便與她十指緊扣,
“把婚期訂下吧,這也是我們霍家的誠意,我記得長卿你跟我說,霍氏的年會也就半個月後了,趁着這個機會,順帶向所有人宣佈你們要辦婚禮的事,讓大家都沾沾喜氣。”
霍老爺子說到後來,自己先開心地笑起來。
“爸說得有道理,我們舉雙手贊成。”
霍啓山忙跟在後面捧場。
“人家的事,你摻和什麼?”
許春梅衝着霍啓山嚷了一句,看着神情,明顯不太高興。
霍老爺子一直在瞧霍長卿,看來是在等着他回話。
顧傾城突然之間有些緊張,她不能確定,霍長卿對於霍老爺子的提議,到底會給出什麼樣的答覆,卻隱隱地感到害怕,如果霍長卿拒絕了婚禮的事,自己到底該如何應對。
那或許就意味着,對於他們兩人的婚姻,連霍長卿也未必有信心了。
客廳沙發上,有人猛地站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原來是霍凡神色緊張地看着霍長卿,似乎比誰都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甚至雙拳都不自覺地握了起來。
“霍凡坐下來,你小叔辦婚禮,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霍老爺子神色淡然地招了招手,示意霍凡坐下來。
霍啓山和許春梅互相看了一眼,聯手將霍凡拉回到沙發上,甚至死死地摁住他。
顧傾城打量着霍老爺子,突然有些明白了,老人家突然建議霍長卿和她舉行婚禮,就是爲了要斷掉霍凡心底的那點荒唐念頭,讓他看清事實,將自己解脫出來。
霍老爺子實在用心良苦,只可惜,霍凡卻未必能領會這份疼愛之意。
“好,我也一直有這個打算。”
霍長卿終於回道。
顧傾城與霍長卿扣在一起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一下,一時凝視了他許久。
“這是開心傻了?”霍長卿好笑地問了一句,用另一隻手,寵溺地摸了摸顧傾城的頭髮。
大概因爲霍長卿準備辦婚禮的事,霍老爺子今天心情極好,家宴開席之後,在飯桌上談笑風生,等到吃完飯,霍老爺子又拉住霍啓山和霍長卿,說是很久沒有打橋牌,今天一定要跟自己兩個兒子還有老趙玩上幾圈。
許春梅坐不住,找了個藉口,便自己先走了,臨走前還想拉上霍凡,結果被霍凡一臉不耐煩甩開。
這之後,霍凡便靠到沙發邊,時不時地偷看幾眼霍長卿旁邊的顧傾城。
霍啓山自然看出不對,乾脆把霍凡拉到他旁邊,說是讓他幫忙,實際上是要在一旁看住他,以至於打着橋牌,還在三心二意地盯着兒子。
顧傾城並不懂橋牌,忍不住地想問上幾句,霍長卿倒也不厭其煩給她解釋,只是到底顧傾城聽不懂,到後來,有些興味索然。
“少夫人,老爺的花房開了幾盆蘭花,要不您去看看,正好客廳裡這幾盆,霍老說有些看厭了,少夫人您受累給換一換?”
大概看出顧傾城有些無聊,老趙在旁邊出了個主意。
顧傾城立馬坐起來,的確,擺弄一下蘭花,總比傻瞧着霍長卿打那種她怎麼都看不明白的橋牌有意思。
一進到花房,果然,迎面不少蘭花正在盛開,雖然不見嬌豔濃烈,卻美得清麗脫俗。
“爺爺今天特意叫所有人到場,非要說婚禮的事,是爲了給我聽的,對嗎,你們事先知道?”
霍凡的聲音,突然在顧傾城響起。
顧傾城一驚,猛地回過頭。
原來是霍凡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
“你爺爺不過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
顧傾城淡淡地回道。
“淡雅回來了,霍長卿的愛人。”
霍凡定定地看着顧傾城,把“愛人”兩個字,咬得尤其重。
顧傾城:“……”
對於霍凡這個話題,顧傾城毫無興趣,更不想理會。
霍凡脣角露出一絲諷笑:“你聽說過淡雅吧,我媽說她告訴過你,想不想知道,這個女人對霍長卿來說是到底有什麼意義?”
顧傾城突然笑起來:“霍凡,你瞎操什麼心,我似乎跟許春梅說過,對於我老公以前的事,我根本不在乎,誰都有從前,可不是每一段從前都一定令人懷念,就比如我來說,過去的一些事,現在想起來,我還在後悔自己當初的愚蠢。”
霍凡沉默了一下:“你不在乎的,是霍長卿這個人,還是他的過去?”
顧傾城幾乎失笑:“你想說什麼?是不是到現在還在臆想,我同長卿在一起,只是爲了錢,我們之間是買賣的關係,這樣揣度別人,就能爲你那些陰狠和令人不齒的行爲洗白了?”
霍凡:“……”
顧傾城不想跟這個人同處一室,轉身便要走出花房。
“淡雅和霍長卿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你真一點都不在意?”
霍凡顯然不肯罷休,追在後面,很惡意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