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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內,楊霞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熒屏上那一道身穿白色工裝的消瘦身影,蒼白的臉上因爲激動而涌上了一抹潮紅,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有些語無倫次的聲響,從她的嘴裡傳了出來。
小院中,隨着楊霞的聲音傳來,王政轉動天線的手掌猛然一頓,臉色一變之中,乾瘦的身軀爆發出的速度,仿若一頭受驚的獵豹,急速的闖入到了房間之內,那一對虎目因爲緊張,都有些通紅。
“怎麼了,霞。”
王政的臉上佈滿焦急,開口時,望着妻子楊霞那有些潮紅的蒼白臉龐,虎目中掠過一絲慌亂,伸手去攙扶之時,卻被楊霞伸出手掌擋了下來。
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楊霞的目光開始泛紅,可那目光,卻依舊緊緊望向前方,伸手時,指向電視熒屏的一瞬間,有着兩滴渾濁的淚水,悄然的掉落而下。
看着妻子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王政提起的心不由的緩和了一下,接着,順着楊霞的手指,有些疑惑的將目光注視而去。
“嗡...”
並不十分清晰的電視畫面,映入王政眼簾的那一瞬,他的腦海有了短暫的嗡鳴之聲響徹而起,接着,那臉龐上泛着濃郁到了極點的不可置信,虎目亦是緊緊的盯着屏幕上方的畫面,或是因爲這突入而來的畫面感,連那粗糙的大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王銘?這是王銘!”
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王政粗糙的大手搓了搓臉龐,再度望去時,畫面中,少年一身潔白的工服,紅白相間的廚師帽,配合着那清秀臉龐上自信的淺笑,熟練的處理着手中的食材,不時傳來的講解生響,使得王政咬着雙脣,點頭時,對着一旁的妻子楊霞開口說道。
“王銘,我們的兒子,真的是他。”
楊霞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喜極而泣,也緩緩的開口說道,聲音雖然依舊虛弱,可那其中的喜意,卻依然掩飾不住,甚至嘴脣都有了一些細微的顫抖。
“是我們的兒子,這臭小子,出息了。”
王政也點頭說道,兩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熒屏中那一張熟悉到了骨子裡的清秀臉龐,臉龐上逐漸的浮現出了笑容。
“臭小子,比走的時候看起來壯了些,也白了。”
王政輕聲的開口說道,虎目含着一絲溫和,臉龐上蒼老卻棱角分明的線條,也都柔和了下來,
“哥哥...”
而就在兩人皆是望向那並不大的熒屏之時,房門口,王莉纖細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那漂亮臉龐上一對大眼睛,也是悄然的望着電視機的屏幕,淺眉微微皺着,開口說道時,使得王政夫妻兩人也都回過神來。
“小莉,快來,是哥哥。”
轉身望着站在門口的王莉,王政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溺愛,旋即開口說道,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小蘿莉卻低下了頭,小嘴撅了起來,小小的手掌搓着衣角。
“臭哥哥,騙小莉,說好的過陣子回來的。”
“我不要看他...臭哥哥。”
王莉低頭開口說着,眼淚卻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掉落而下,打溼着門口土地面,可儘管如此,卻還是不爭氣的擡起頭,目光望着電視機內那熟悉的身影,對着王政的懷裡,一頭紮了進去,接着,終於是哭出了聲音來。
“爸...嗚嗚嗚...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他...他可是答應過小莉的...”
小蘿莉哭出了聲,不時的抽噎着,可依舊偶爾擡頭,臉上不瞞着淚痕的望向電視熒屏中的王銘。
“乖...小莉不哭,哥哥過陣子就回來了。”
王銘輕撫着小蘿莉的一頭黑髮,輕聲安慰的同時,臉上浮現出一抹自豪的笑意。
“我王政的兒子...一定會有出息的。”
王政心中默默的念道,旋即臉龐上的笑意,逐漸的擴散開來,而一旁的楊霞見狀,蒼白的臉龐上也有一抹笑容浮現。
“這幾天有空的話,打電話問問他李廣叔,王銘的情況吧。”
楊霞的聲音落下,目光凝視着王政,而隨着她的聲音落下,一旁的小蘿莉也是擡起頭,淚眼婆娑的望向王政。
“過陣子再說吧...別讓孩子老惦記着家裡...會分心的...”
而在一家人都爲了王銘的事情而大感欣慰時,東江,御福樓。
王銘從大廳之中走了出來,手裡的移動電話不停的發出一陣陣聲響,望着上面陌生的電話號碼,王銘按下了接聽鍵。
“師傅,是我。”
電話的那一端,傳來許科鑌的聲音,那聲音有些低沉。
“別這麼叫,我可沒答應做你師傅,說吧,什麼事?”
王銘輕聲的開口說道,隨着配送的時間,這一陣子與許科鑌的接觸也多了起來,後者對他倒是非常熱情,而且很尊重,可王銘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況,還遠遠達不到收徒的資格。
“我...我辭職了。”
許科鑌的聲音更爲的低沉了一些,而在他的聲音落下之後,王銘眉頭微微一皺,沉默中,腦海裡念頭微微一轉。
“那麼,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王銘開口問道,臉龐上逐漸的擴散出一抹笑容來。
“我也不知道,師傅,我能跟着你做麼?我想跟着你學。”
許科鑌沉默了片刻,緩緩的開口說道,隨着他的聲音落下,王銘嘴角的笑容,更爲的瀰漫開來。
“你在哪裡?”
王銘開口問道,話音落下時,電話另一端,許科鑌臉上涌現出一抹喜色。
“小食品街公交站。”
“等我。”
王銘掛了電話,旋即對着小店的位置行去,在跟梅卡打過招呼之後,跨上摩托車,帶着所需的貨物,風馳電掣一般的對着小食品街的方向轟然而去。
許科鑌的意外辭職,使得王銘緊缺的人手也有了着落,這對於王銘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因此,王銘心裡隱隱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之時,騎乘的速度,也都不由的快了一些。
當王銘到達河西長廊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小食品街路口外,公交牌下的神情有些低落的許科鑌,緩緩的放慢速度時,摩托車穩穩的在公交站牌旁邊停了下來。
“師傅。”
許科鑌站了起來,目光落在王銘的身上,旋即撓了撓頭,連他自己都詫異,每次見到王銘的時候,面對着這與自己年齡不差上下的少年,他總會不由自主的從心裡生出一絲敬畏來。
“你還是叫我王銘吧,咱們年齡差距不大,你這樣叫,不尷尬麼?”
王銘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旋即開口說道時,許科鑌臉上露出苦笑。
“我是真的很想拜你爲師,我想跟你好好學習手藝,真的,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許科鑌的眼神帶着真誠,隨着他的聲音落下,王銘點了點頭。
“跟我做沒問題,可是,有幾個條件,你答應了,跟我走,做不到也沒關係,我幫你找其他地方的工作。”
王銘開口說道,神色佈滿着認真,使得許科鑌也都一怔,這種神情,他只在王銘參加比賽的時候見過,而隨着王銘的聲音落下,許科鑌毫不遲疑的點頭開口。
“你說吧,不管什麼條件,我都選擇跟你學習。”
許科鑌深吸口氣,一副做好了準備的樣子,且神色也逐漸的認真起來,使得王銘默默點頭時,略一沉吟,目光逐漸的嚴厲起來。
“第一,把你那一頭的黃髮剪短,染回來黑色。”
“第二,跟我可以,不過,想要學習手藝,一切按照我說的做。”
“第三,戒菸,戒酒,這些東西,都不能沾,而且,不準稱呼我師傅,叫我王銘就好。”
王銘的聲音落下,許科鑌略一沉吟,旋即點了點頭。
“以上這些,有一點做不到的,我隨時可以停止教給你東西。”
王銘的目光望着許科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許科鑌咬了咬牙,再度的狠狠點了點頭。
“上車。”
王銘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旋即開口說道,使得許科鑌臉上也有笑意浮現,旋即接過王銘遞來的頭盔,一腳跨上了車座。
“師傅...哦,王...師傅,我們去哪?”
“唉,我也想改,可一時間也改不過來了,這樣吧師傅,以後人多的地方,我就叫你王師傅好了。”
許科鑌的聲音傳來,使得王銘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在摩托車轟然啓動中,王銘的聲音,也是傳了過來。
“送貨。”
有了許科鑌的加入,送貨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兩人一路回到小店之時,望着小店前方排成長龍的人羣,許科鑌也都愣了一下,顯然是對於王銘在上班之餘,竟然還能夠同時做這麼多事情,而最使得他敬佩的是,不管任何一樣,王銘都做的那麼火爆。
“這一次,我一定沒有跟錯人。”
許科鑌很興奮,隨着王銘進入小店之後,有些新奇的打量着那衛生極爲乾淨的操作間,暗暗點頭時,繞到了小窗口內進行烹製的梅卡身旁,在看到後者那行雲流水一般的操控動作時,心裡更爲驚訝。
簡單的介紹過之後,王銘將許科鑌暫時的安排到小店內幫忙,而對此,許科鑌顯得很開心,而最開心的,則是八百塊的薪酬,比他在醉香居的工資還要高出兩百,這使得許科鑌心裡更爲興奮。
到底是做過餐飲的人,眼裡的活還是有的,當下,在看了兩遍之後,便站在一旁開始幫助梅卡刷醬,包裝等等。
望着快速進入工作狀態的許科鑌,王銘點了點頭,旋即對着門外緩緩行去,人員的加入,也需要找個住的地方,也因此,中午剩餘的時間,王銘在轉了兩家之後,最終以400一月的價格,租住下了距離小店僅有三分鐘路程的一處小樓房。
小樓房雖然有些破舊,可其內的裝修還是不錯的,除了衛生間和廚房之外,還有兩間約莫有着十多平米的臥室,看完房子之後,王銘很滿意的離開了。
“也是時候換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