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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牆大院之中,燈火明亮,偌大的廳裡,一家五口圍着桌子,不時有着歡笑聲傳出,這般場景,使得王政都有了一絲不真實的感覺,每每望向一旁老爺子的目光,都帶着一絲傻傻的笑容。
“爸,媽,你嚐嚐這個。”
兩杯茅臺下肚,王政心情少有過的開朗,夾起兩隻大白蝦放在了二老身前的吃碟裡面,笑着開口說道,一旁的楊霞也是頻頻爲二老夾菜,蒼白的臉上也不時浮現出笑容,壓抑在兩人心頭多年的一塊大心病,此刻被化解開來,使得一家人之間的氣氛,少有的極其融洽。
小丫頭顯然是餓壞了,面對着以往有些懼怕的老爺子,今天也是低着頭,甩開了腮幫子的一頓吃,偶爾擡頭時,那漂亮的小臉蛋上一對閃亮的大眼睛,悄然的打量着眼前的場景,在她幼小的心靈深處,這幅場景,即便是在過年最爲熱鬧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一家團圓和和睦睦的感覺…真好。”
王政傻笑着,將手裡的一塊排骨放入口中,排骨入口香酥,其內的肉質鮮嫩,水份十足,一口咬下去,口齒留香,使得人食慾大開,也讓王政頻頻點頭。
“沒想到這玩意還能這麼做,先煮後炸,好吃。”
一家人說說笑笑,融洽的氣氛環繞着大廳之內,不知不覺中,酒足飯飽,老兩口年齡大了,尤其是老爺子,可能很久沒有這麼舒心的事情,也可能,心底對於老二王政家如今的生活改善有了欣慰,多喝了幾杯之後,儼然有了一絲醉意。
“老二啊,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可你看看,你還真沒我孫子有出息。”
老爺子蒼老的臉龐有些潮紅,醉眼迷離的拍了拍王政的肩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王銘,使得王銘也都苦笑着搖了搖頭。
“十八歲…這孩子才十八歲,出去也就這幾個月,回來一趟,房子要給你蓋起來了,車買了,小霞的病也有了盼頭,多好的孩子,啊,我孫子啊這是,有大出息的呢。”
老爺子臉上掛着開懷的笑容,很欣慰,說着話,手裡的旱菸袋被他點燃,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頓時滿桌的香味之中,被一股濃重的旱菸味道所瀰漫。
“死老頭子,喝點馬尿就這樣,你看看你這煙氣給人薰的。”
老太太在一旁皺着眉頭,揮手驅趕着旱菸的氣味,看着身旁的兒媳婦也都露出不舒服的神色,對着老爺子開口說道。
“要麼,我跟我爸和爺爺坐這聊會天,奶奶我扶您進去吧。”
眼見着老爺子有了醉意,王銘又不好壞了興致,對着奶奶開口說道時,站起了身,示意一旁的小丫頭跟老媽先回家,這纔在奶奶笑着點頭之下,扶着老人家進了屋子。
“爸,您孫子,那…那是我兒子啊。”
王政顯然也有些高,開始的拘束也都蕩然無存,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何況王政只是出於孝心的敬畏,並不是懼怕老爺子,此刻他的臉上也有潮紅浮現,指着一旁扶着老太太進屋的王銘背影,有些口齒不清的開口說着。
父子兩個就着王銘的事情纏繞不清,聽的屋內的王銘臉上掛着笑容,而一旁的奶奶也是笑着搖頭,心情舒暢的坐在牀上,在將奶奶安頓好之後,王銘走了出來,坐在了兩人之間的位置。
“你看看我孫子,一表人才,當初我給予他多大的厚望啊,就是希望他能夠好好讀書,以後出人頭地,不用再像你一樣,一輩子在地裡刨食,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了這麼多年,也就勉強糊個口。”
“小傢伙,給我好好的上了一課啊,原來,也不光只是讀書纔能有大出息,做個廚子,幹好了也不錯。”
老爺子眼神都有些硬了,拍了拍身旁王銘的肩膀,對着王政開口說道,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王政眼珠子也都瞪了起來,衝着老爺子頻頻點頭。
“沒錯,這廚子,在咱們這裡,就是個做飯的,到了城裡,那就是技術工,很厲害的,您是沒見過王銘切東西,那速度,快的嚇人。”
王政開口說着,手掌還不斷的比劃着切東西的動作,使得一旁的王銘再度笑了出來。
“笑啥,來,去拿菜刀,給你爺爺表演一段,就昨天你在家裡,切東西那一段,快啊那傢伙,只能看到白光一閃一閃的,眼睛眨巴眨巴,就切完了。”
看着一旁的王銘露出笑容,王政一怔,對着王銘開口說着,以往老實巴交的樣子,與如今的話嘮形象截然相反,說着似乎擔心老爺子不信,探過身時,口氣無比的堅定,一邊說一變比劃着,那裡還像平時那個穩重老實的王政。
“好了,爸,你跟爺爺都沒少喝,早點回去吧,我奶奶年齡大了,可需要充足的休息時間,你們兩個再這麼喝下去,奶奶一會可要發飆了。”
看着眼前的這父子兩人,王銘搖了搖頭,臉色露着笑容,對着一旁的王政開口說道,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王政點了點頭,直接站了起來,有些搖晃的站定之後,一旁的老爺子也站了起來。
“好了,都休息吧,死老頭子,喝不了酒還逞什麼強,眼都直了,快去洗洗睡了。”
奶奶的身影也適時的出現在房門口,對着老爺子開口說道,而見此,王政臉上也是掛着笑容,而一旁的王銘,則是快速的收拾着眼前的殘羹剩飯。
很快的打掃乾淨之後,王銘跟奶奶打過招呼,望着那已然躺在了牀上的老爺子,笑出聲來,接着,扶着一旁同樣有些醉意的王政走出門外。
夜幕降臨,將整片的村莊覆蓋,天空中一輪圓月懸掛,一如今夜這高牆大院中的一頓團圓飯,美美滿滿。
踩着依舊有些泥濘的小路,父子兩人對着自家走去,王政身上瀰漫着酒精的味道,一路上不時的說着這些年的事情,聽得一旁的王銘也都露出無奈。
好不容易到了家,在看着父親洗漱完畢,進入到母親房中之後,王銘看了看小屋子,因爲要上學的緣故,小丫頭已經躺在牀上抱着娃娃甜甜的睡去,可卻刻意的留出一大塊的地方,顯然是爲王銘準備的地方。
勞累了一天,王銘也有些疲倦,洗漱之後,躺在牀上亦是沉沉睡去,直至第二天一大早,初陽透過窗戶照射而入,光斑映射在王銘清秀的臉上,使得他眼眸微動之中,緩緩的睜了開來。
小丫頭已經起牀開始洗漱,王銘甩了甩頭,將腦海裡的一股昏沉甩了開來,起身下牀,快速的洗漱之後,看着小丫頭站在門口開心的笑容,王銘快步走來,啓動着摩托車之後,帶着一臉興奮狀態的王莉,對着大柳灘中心小學緩緩行去。
送完了小妹王莉,看着她開開心心的步入學校,王銘鬆了口氣,購買了足夠的食材之後,再度的返回了家裡。
幫工的村民也大多已經來到了家裡,坐在那裡休息,見得王銘大包小包的提着食材走了進來,大多都臉上掛着笑容,暗道中午又可以大快朵頤,對於王銘所做的伙食飯,已經佩服的無以爲加。
而對此,王銘則是熟絡的打着招呼,進入廚房之後,快速的準備着中午的食材,並不龐大的廚房內,菜刀接觸菜板噹噹噹的聲響不斷的傳出,一旁的衆人透過窗戶,看着其內王銘快速的進行切配,大多感嘆着王銘刀功的精湛時,豎起了大拇指來。
快速的準備完畢之後,王銘暫時的空閒了下來,走出廚房外,深深的吸了清新的空氣,望着已經開始了工作的衆人,樁基的地方,已然鑄起了一尺多高的磚牆,使得王銘暗暗點頭之時,也不禁感嘆到了人多力量大的真諦。
“王銘,你過來一下。”
就在王銘沉吟間,母親楊霞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臉龐上掛着笑容,對着王銘開口說道,而隨着她的聲音落下,王銘也是點了點頭,跟着母親楊霞,對着屋子內緩緩而入。
房間內,一名年齡約有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坐在牀邊上,看着王銘與楊霞兩人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一張油膩的臉上掛滿了笑容,望向王銘時,不住的點頭,使得王銘眉頭微微一皺之時,身旁的母親楊霞臉上的笑容更勝了一些。
“這是你路嬸,在這十里八鄉的,可算的上是一個大忙人了。”
楊霞的聲音落下,使得王銘再度的微微一怔,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時,點頭跟那叫做路嬸的中年婦女打過招呼,可心裡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了一些不自然。
“你家這孩子,長得不錯啊,在東江上班啊,不錯不錯,年輕有爲的。”
路嬸不斷的打量着王銘,臉上掛着笑容,頻頻點頭時,對着一旁的楊霞滿意的說道,而隨着她的聲音落下,王銘臉上的表情,則是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望着路嬸臉上的表情,他已然猜出對方的來意來。
“我跟你說啊大妹子,你家小子這長相什麼的還不錯,而且在東江也有自己的小生意,這事八九不離十,那家姑娘高中畢業,人長的水靈靈的,看着就不像咱農村的娃,那身材長相,比電視上看着的姑娘都不差。”
路嬸回頭,對着一旁的楊霞開口說道,隨着她的聲音落下,楊霞臉上的笑容更爲瀰漫,而一直站在一旁的王銘,心裡則是咯噔一聲,接着,臉上有了一絲苦笑浮現。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