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所謂的技師考覈的小院出來,王銘徑直對着考覈中心的大門處走去,對於所謂的證書,他已經不在意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與感情,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完成的,三通刀法其餘的殘頁固然重要,可過分的操之過急,反而會落了下成。
而且這一趟食品街之行也並不是毫無所獲,對於陸天峰那隱隱的指點,王銘也似乎明白了一些,初步的刀功掌控,除了對於技術的要求之外,還要有超乎常人的體力,方纔能夠讓速度更快,而精準的眼力,能讓切配出來的原材料更爲的均勻,至於最後的心力,即便以王銘目前的狀態,也幾乎摸不到那個邊緣。
跨上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的對着家裡趕去,一路馬不停蹄,到了小區之後,將摩托車放好,噔噔蹬的對着樓上行去,今天陸天峰所用的那一種刀法,給了王銘極大的視覺衝擊,一般來說,廚師切配原材料,左手的中指小關節的彎曲,掌控着切配中原材料的薄厚粗細,而今天陸天峰的這種近乎神技的切配方式,讓王銘也都心癢癢了起來。
回到家裡之後,王銘熟絡的打開音樂,似乎只有在這種環境之下,他的心神才能夠完完全全自動的放鬆下來。
牀下的黝黑石盒被王銘拿了出來,裡面關於三通刀法的正文以及反面的延續篇再度的被他認真的研究起來,直至天色逐漸暗淡,王銘臉上的笑意也浮現了出來。
廚房內,案板上,紅蘿蔔擺放了十數根,王銘右手緊握的二號桑刀發出明亮的光,刀身平鋪中,對着左手的蘿蔔底部輕輕一刀落下,露出平整的切割口。
漆黑的眸子望着眼前左手中倒立的紅蘿蔔,王銘深吸口氣,接着,右手的二號桑刀猛然一動,隨着沙的一陣輕微的響動,一片一毫米左右的圓形蘿蔔片,掉落在了案板上。
“這種用刀的方法,用絕佳的眼力以及右手持刀的平衡力,取代了左手中指小關節的作用,對於手腕上的耐力以及平衡力,有了更爲嚴格的要求。”
嘗試過後,王銘心中暗道,接着,放棄了直接練習,雙腿自然分開,挺胸收腹,上身筆直時,抓着二號桑刀的手腕微微一動,在空氣之中劃過一道平行線,再度的收了回來。
保持着這個姿勢一直重複着這種枯燥的動作,原先尚且還有些偏差的揮刀,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的掌握住了那個平衡點,至於體力的鍛鍊,兩天以來,隨着每次重複的這種動作,王銘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即便右臂以及肩膀處的斜方肌有些痠麻,可卻充斥着一股非常充實的感覺,這一種感覺,王銘並不陌生,是力道到了一定程度再次會有所提升的前兆。
王銘斜靠在牀邊上,窗外夜空繁星點點,這一整天的時間,他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重複着這一個動作,連續近乎兩日來的瘋狂練習,使得他對於這種變態的刀法,都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無論是薄厚,也都有了一定的進展,只是這種憑藉眼力和手腕平衡的方式,對於均勻度的掌控,王銘尚且差了一些。
夜風幽幽,吹拂而入,房間之內,王銘檢查過五區常規賽所需要準備的材料之後,這才徹底的休息了下來,常規賽與海選大不一樣,五區海選勝出的五十人,將會以抽籤的方式,以五人一組,進行常規賽的考覈,而這種考覈,所有材料都由參賽者自行提供,也沒有所謂的菜色之分,通俗的來說,什麼拿手做什麼,而往往常規賽的時候,這些能夠進入到各自區域前十的參賽者,都會展現出一部分的底牌,無論是雕刻還是熱菜的烹調,都是如此。
而每一組的五人之中,最後僅有兩人能夠勝出,也就是說,常規賽的一輪淘汰下來,將會剩下二十人,進行之後的十強爭奪戰,至於十強爭奪戰,幾乎極大多數的參賽者,都不會有多少隱藏,這個時候,方纔是展現自己實力的時候。
王銘心頭暗道,旋即身子有些疲累的躺了下去,這兩天持續的進行眼力以及手腕平衡度的練習,也讓王銘有些疲憊。
月如銀盤,高懸天際,房間之中,王銘慵懶的躺在牀上,沉沉睡去,狡黠的月光從陽臺的窗戶映射而入,映照着少年清秀的臉龐,空氣中瀰漫着優美的旋律,使得這夜色,多了一抹柔和。
第二天一大早,王銘一如以往一樣,早早起牀,洗漱完畢之後,對着樓下走去,今天中午會進行五區常規賽,因此,這一段時間,王銘雖然還是在職的狀態,可卻跟離職沒什麼兩樣。
反正不用上班,剛剛八點多鐘,將所需的材料準備齊全放入摩托車後備箱內,王銘溜達着對着小區內的早點攤走去。
在小區內吃早餐,王銘這還是第一次,以往起來之後,便會溜達着去小店,路上隨意的買些早餐,而自從梅卡騰出手來之後,每天早上原本王銘應該完成的工作,已經被梅卡完美的接手了。
小區的早餐鋪子很小,也就十多平米的樣子,外面搭着棚子,有五六張小桌子,王銘來到的時候,炸油條的師傅正在剁生胚,刀法也頗爲的純熟。
兩根面段被疊在一起,輕輕拉扯之下,放入到了油鍋之內,隨着油溫升騰,快速的浮上來以後,體積已然膨脹了近乎十倍。
王銘饒有興致的看了片刻,炸油條的油一般都會使用菜籽油和食用油對半參着用,菜籽油加熱之後,遇到生食會起泡沫,可卻帶着一股香味,王銘收回目光,這才轉身望向其他的早餐。
擴散着熱氣與豆香氣味的熱豆漿,白花花的豆腐腦上面,澆上滷汁之後,撒上香菜,點綴上一點炸辣椒油,香氣撲鼻,一旁不遠處,四眼的煤球爐子上面擺放着砂鍋,餛飩,方便麪,番茄面,拆骨面,榨菜面不時的被加工出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裡的早點還真是齊全。”
王銘點了一碗豆漿,一份嘎巴菜,另外要了一個窩窩頭,坐了下來,小店的生意很好,桌上都坐滿了食客,王銘佔據着桌子的一角,身旁擺放着豆漿以及窩窩頭,手裡的筷子,卻不斷的攪拌着碗裡的嘎巴菜。
嘎巴菜,又叫鍋巴菜,原理和山東的大煎餅頗爲相似,嘎巴菜以綠豆小米爲主,水磨成爲濃郁的漿糊狀,然後用特殊的工具,將其攤成薄厚均勻的煎餅,晾乾之後,改刀成爲柳葉狀的小條,售賣之時,會將素滷澆灌在上面,然後點上麻醬,豆腐乳汁,香油,之後,撒上滷香乾和香菜沫等小料。
將碗內的嘎巴菜攪拌均勻,王銘舀起一口,放入嘴中咀嚼開來,一股淡淡的小米香混雜着加熱之後的豆香味道,以及上面的調味料,組合成爲恰到好處的複合口味,一口下肚,口齒留香,使得王銘也都默默點頭,將一旁的窩頭拿了起來,掰了一小塊放入嘴中咀嚼。
嘎巴菜配窩頭,完事一碗豆漿衝一下,對於王銘來說,已經是非常美味的早餐了。
心滿意足的吃完早餐,王銘駕駛着摩托車,對着御福樓的方向行駛而去,王銘來到御福樓的時候,廚師長李龍以及老總慶瑜也已經到了店裡,坐在大廳的凳子上說話,而至於王文東,也罕見的早早到了店裡,見得王銘來臨,瑜少與李龍臉上浮現出笑容,對於王銘,他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而且,這一次御福樓的前景,也都落在了王銘的身上。
“快來坐。”
瑜少熱情的打着招呼,王銘點了點頭,跟兩人笑着問候之後,坐在了王文東的身側。
李龍將手裡的香菸掐滅,目光落在了王銘的身上,臉上浮現出笑容。
“怎麼樣?這三天的準備,對於這一次的五區常規賽,有多大的把握?”
李龍的聲音落下,王文東臉色略微有了一些不自然,之前的信心滿滿,在真正參與了分區海選賽之後,王文東才徹底的明白過來,也清楚了這種大賽爲什麼歷屆只有一級的餐飲門戶方纔有資格參賽,其中的難度和全面程度,讓他壓力極大,而類似於分區海選時的好運,在這一次的五區常規賽,應該不會再出現了,而儘管這三天都多了一些準備,對於結果,王文東依舊不看好,當下,沉默中點了點頭。
“準備好了,我會盡全力去做,不過…結果我沒有絲毫的保證。”
王文東開口說道,臉上有了一絲黯然之色一閃而逝,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李龍則是出聲安慰,至於一旁的老總瑜少,也是笑着點頭,對於這一屆的考覈難度之大,他在與李龍研究之後,早就看開了一些。
“文東也不用緊張,發揮出自己的水準就好,畢竟咱們的底蘊還是差了一些,以這一次考覈的難度,能夠過了海選,都已經算是勝利了。”
開口時語氣輕鬆,看起來無比的寬容大度,而王銘卻清楚的知道,瑜總把這一次的希望,完完全全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準備了一些,不敢保證什麼,不過,進入十強的話,應該問題不會太大。”
王銘臉色淡然的開口說着,而隨着他的聲音落下,瑜少眼前微微一亮,至於當初所說的前三之類的事情,他早已經拋在腦後,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考覈的難度,估計這一次南開區的餐飲門戶,能夠擠進前十的不會超過兩人,而王銘能夠直接保證進入前十,那麼就證明他的手裡,還有着一些底牌。
“好,今天我們去早一些,也方便熟悉一下其他區的選手,知己知彼,方纔能夠多一層的勝算嘛。”
瑜少說着,緩緩的站了起來,而一旁的李龍三人也是點了點頭,一行四人出了御福樓,早有司機迎了上來,車子緩緩啓動中,對着二商院的方向緩緩駛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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