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這次是血玲噎住了。
她開始回想過去,每次偷偷跟在宋天書身後,察看他經歷的種種事情。
有時候對青雲的思念會轉加到宋天書身上,因爲他倆太像了。
她會替他擔心,也會因爲別人對宋天書的侮辱而氣憤,但是她始終忍着沒有動手,她知道,一個人得經歷這些東西才能夠真正成長。
宋天書當然也不知道無數次兇險時,暗藏的一個窈窕身影都差點忍不住出手,最後看他化險爲夷才放心的又潛了回去。
也有數次,血玲爲宋天書秘密的解決了後患。
但是大多數不至死亡的時候,她還是讓宋天書自己感受到留有後患帶來的慘痛後果。
連續九年,看着這個孩童慢慢長大,他的眸子真的好像青雲。
血玲總是忍不住要將他當作青雲,但是她自己也知道青雲早已死去,不過對宋天書的關注程度是很高的。
直到兩年前宋天書在樊城穩定下來,血玲才安心回谷收拾心緒。
這些種種,血玲從來沒有讓宋天書知道,她也不想說。
宋天書的視角中,每年他苦苦哀求留下的時候血玲總是冰冷的臉龐冰冷的兩個字“走開。”
並沒沉默太久,血玲的面龐又歸於冰冷,她狠下心說道:“爲師看不起懦弱之人。你要記住,這世界是沒有弱者的容身之地的,到時候也沒人會來同情你。”
可是這一次宋天書卻看出了血玲情緒的變化,看出了她的故作冷漠。他之前也從眼神深刻感受到師父對他的在乎。
“師父,你是在意徒兒的對嗎?”宋天書沒有回答血玲的冷漠之詞,反問道。
看着宋天書那雙執傲的雙眼帶着淚珠,血玲一愣,整個冰冷的面容崩盤,露出了她本屬於女人的一面。
“師父,你回答我。”宋天書盯着血玲的雙眼。
血玲沉默不語,她不知道怎麼應對突然而來的質問,她的眼神在逃避,努力讓自己變得冰冷起來,可是這次卻沒有成功。
“師父,你要是在意徒兒的,請不要再故作殘忍的對我。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成長,可是我已經經歷過那些,我失去了所有親人,這十年我除了自己以外感受不到還有人在意,我只想要一個親人,我只想一個家,一個能寄託思念的家啊!”
宋天書終於將這些心聲悉數吐露, 他的成長、心智的成熟比血玲預計的快許多許多。
血玲睜大了眼,欲言又止。
血玲一直沉默,宋天書的情緒愈發的失控,十年來的委屈心酸都在這一刻爆發,十年來平靜冷漠外表下心中層層積累的傷疤終於不堪重負。
“如若是徒兒想錯了,那麼好。 師父救的命, 還給師父,十年恩澤,來世再報!”
狼毫從袖中滑落而出,反手握住,宋天書就要刺穿自己的頭。
“青雲!”血玲連忙拍落他手中狼毫。“青雲!”血玲抱住了宋天書,不斷輕拍他的背部。
“師父是在意你的,青雲。 這些年來,都是師父不好...”
“是我一直以來都想錯了。是的,沒錯,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我也不會再趕你走了...我保證”
果然,師父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生死的,即便這些話是編來騙住自己的,那也足夠了。宋天書在血玲懷中不想離開, 彷彿是母親的懷抱,對他來說是那麼的渴望又那麼的陌生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沒有一個親人了。
心底的傷痛都會加倍,當一個人還只是孩童的時候。
“青雲。若不嫌棄,你叫我一聲姐吧”本是勸慰宋天書,血玲自己也紅了雙眼。
“玲姐......”宋天書笑了,這二滴淚是快樂的。
便擁有了兩個親人,一個是血玲,一個是莎莉,宋天書決心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他要照顧好莎莉,他還要幫姐姐血玲報仇,殺回當初那名門聖教。
他知道這一切都還很遙遠,但是他不認爲自己做不到。
心中的負面都幾乎排得乾乾淨淨,這也從心緒上除掉了宋天書修煉木道的一道門檻。
兩人都破涕而笑,開始相互訴說詢問,這十年來,他們從沒有真正像今天這般交流過,也幾乎是重新的認識了對方。
兩人如同親姐弟,順着這六芒星綠茵道一直走到了西南方的河流。
輕舟排水,一男一女歡笑不已。
對於血玲來說,身爲谷主的她過去從來沒漫步如此之久,也沒有這樣開心的戲水。
整日所想,不是谷中事務,就是功力精進,所做除開谷中事務皆是修煉。
而宋天書,也終於再次和親人一同玩耍。
這樣的美好時光曾經必須通過對十數年前進行模糊的回憶,然而曾今的美好往往帶來的是更劇烈的傷痛。 他真的滿足極了,像個小孩子,在這小舟上跳了起來。
“我把這舟踏沉,谷主大人你可得變成落湯雞了。哈哈哈”他得意的笑着。
“快停下,你蠢啊。 小舟真的要沉了!”血玲在一旁大叫,仿若驚慌失措,不斷用手揮灑河水打在宋天書頭身上“你纔是落湯雞了 ,哈哈哈”
倆人都歡笑着。
其實宋天書都會水上漂,更別說血玲,她的實力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隱居世上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之一了。
“誒呀,哪家的兩個年輕人笑得這麼大聲。 把我的魚都嚇跑了。”不遠處一艘漁船上帶斗笠的老者不滿極了。
“行了爹,你向來網魚都不在行,還是得看我的。”旁邊一位身強體健的年輕人魚網一收,頓時將小船甲板倒滿了活蹦亂跳的魚兒。
帶斗笠的老者不服氣,拿過魚網又去試,結果一陣罵笑吵鬧之聲傳來,魚兒又跑了。
“老爹啊,你還是得學學你兒子的。哈哈”年輕人得意的笑了。
老者不樂意了,把小船駛了過去。“喂!你們兩個小娃,小聲點不行啊,人不大,聲音挺大的!”
“啊..老伯實在是對不住啊。 這個都怪他”血玲笑着指向宋天書“都是他吵的最厲害了”
“啊..你你你你,怎麼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宋天書面對這種無賴推責實在是口舌不靈。
“哼。年紀輕輕不學好!”斗笠老者似乎很不滿這個回答。
小船上年輕人轉過身來,想看看是哪兩個,聽聲音那麼年輕說不準還認識,也給打打圓場什麼的。但是當他轉過身,直接嚇得跪倒在地“谷主大人!”
他認出了血玲,上次在儀式時,他站的近,看清楚了谷主的模樣。
“啊..谷主大人! 谷主大人贖罪啊”斗笠老者連忙也跪倒在船內。
“誒誒..起來吧起來吧。 現在沒啥事,不必那麼嚴肅。 呵呵。”血玲今日是拿不出官氣了。
“你看看你,把人家給嚇得”宋天書又開始數落。
輕舟排水,載着歡笑的二人慢慢遠去。 宋天書狼毫在手,金墨橫飛,化作一個個歡樂的小人兒 圍繞在小舟周圍,嘻嘻哈哈的。
過往船隻上的人認出血玲的都無不驚訝。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谷主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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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詛咒人們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 -0.0好邪惡的感覺
爲什麼血玲用的是彼岸花 ,代表對人的詛咒嗎? 不, 是有她對世界的憎恨,因爲世界帶走了青雲。但更多的是兩人陰陽分隔,以及對兇手的詛咒,暗含她欲要尋仇的心,也是她繼續修煉的動力。
彼岸花的傳說:
相傳以前有兩個人名字分別叫做彼和岸,上天規定他們兩個永不能相見。他們心心相惜,互相傾慕,終於有一天,他們不顧上天的規定,偷偷相見。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見面後,彼發現岸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樣發現彼是個英俊瀟灑的青年,他們一見如故,心生愛念,便結下了百年之好,決定生生世世永遠廝守在一起。
結果是註定的,因爲違反天條,這段感情最終被無情的扼殺了。天庭降下懲罰,給他們兩個下了一個狠毒無比的詛咒,既然他們不顧天條要私會,便讓他們變成一株花的花朵和葉子,只是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
傳說輪迴無數後,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過地府裡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溼了衣服,而那裡正放着佛帶着的這株紅花,等佛來到彼岸解開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時,發現火紅的花朵已經變做純白,佛沉思片刻,大笑雲:大喜不若大悲,銘記不如忘記,是是非非,怎麼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將這花種在彼岸,叫它曼陀羅華,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