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偵察兵回來了，聽得地方所在的位置，楊晨眉頭皺得愈緊，就連一旁的羽，也是若有所思。
“沒想到他們會在那裡，這是要開闢新戰場麼？”羽出聲打破了平靜。
楊晨聞言，深吸一口氣，這才說道：“我想，我知道他們想幹嘛了。”
“哦？”羽微微偏頭，看向楊晨，等待着他的下文。
同爲十二翼天使，羽卻比加百列晚了好幾個時代，所以聽得楊晨這麼一說，她忽然想起某些傳說。
沒有讓她失望，楊晨目光深遠，緩緩問道：“你知道爲什麼虛無之地就這麼點地方，可每次交戰我們都儘量避開那個地方麼？”
“咦？”羽輕咦一聲，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個道理，於是不解問道：“爲什麼？”
“那是因爲，哪裡，是當年神聖之王出生的地方。”
羽臉上出現一絲瞭然神色，旋即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什麼。
說到底，地獄的主宰撒旦當初也是天使中的一員，而他的父親，正是神聖之王，當年被加百列逐出天使國度之後，並沒有喪命，其中也有神聖之王的意思。
而現在惡魔軍團所在的地方，正是天使與惡魔的祖宗，也就是神聖之王的出生地。
以往開展之所以避開那個地方，也就說得通了，總沒有人會想在自己的祖宗墳地上打架吧？
可如果僅僅只是如此，羽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經楊晨一說，她便想到當從天使文明誕生至今，所流傳的那些傳聞。
傳聞中，神聖之王是這個宇宙中的第一個生命體，而在他成爲神聖之王之前，也不過是個等死的可憐蟲。
後來，就在虛無之地，他的出生地，現在桀所在的地方，領悟了宇宙的真諦，於是開始創造生命，加百列和撒旦就是他所創造的第一批生命體，被稱爲二代天使。
後來纔是三代四代到現在的幾千代，而羽，則是第十代天使。
這每一代中間，都隔了一萬年。
只是在傳說中，神聖之王之所以成爲第一代天使，成爲天使文明的創始人，原因並不在於他乃是天地之間的第一個生命，而是他的誕生地擁有某種力量，使得所有接觸的人都擁有強大的能力。
可是幾千萬年來，似乎除了神聖之王，沒有人能夠在那個地方發現任何的能量波動。
還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在這個宇宙中，已經出現了一個神聖之王，所以那處便失去了作用，只有等神聖之王隕落，那裡纔會挑選第二個神聖之王，代爲掌管宇宙。
如今神聖之王已經和撒旦同歸於盡，那麼新的神聖之王也應該誕生，那麼，惡魔軍團的桀將戰場挑選在那個地方，也就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畢竟傳聞只是傳聞，天使文明已經傳承了許久，而且已經可以證明，生命的產生只要達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創造，比如凡人，不需要任何的實力，也可以通過陰陽結合延續後代……難道惡魔軍團現在的首領只是一個傳說的狂熱追隨者麼？”羽最終還是難以理解，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
“凡人確實可以通過結合延續後代，但是第一個凡人是怎麼產生的呢？”楊晨反問。
“是天使……”羽本想順着楊晨的話說下去，可最後她才發現，所謂的凡人，正是由天使一手創造，甚至她自身，也曾參與到這個過程中去，像之前楊晨所在的那個類似於紙上的世界就是天使文明實驗產物，就她所知的這樣的世界至少有十幾個。
想到某種可能，她瞪大了眼睛，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不，這不可能，當然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楊晨沒等她說完，直接打斷，“第一個凡人是天使創造的，而且凡人所處的世界也是天使創造的，那麼……第一個天使呢？是誰創造的？我們所處的宇宙空間……又是來自哪裡？儘管那個死去的傢伙確實不討人喜歡，但他的存在我們不可否認，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就算是這幾千萬年中我們確實放逐了許多墮落天使，卻也沒有現在的惡魔軍團那麼龐大麼？”
“你是說其實惡魔那一邊已經領悟了創造生命的原理？”
天使羽震驚得無以復加，如果說天使是人類進化的一種形式，那麼人類就是天使文明下一個最低等級的存在，天使創造了人類，而後人類因爲修煉，又可以進化到天使的程度，可實際上人類只知道自己是打孃胎裡出來的，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天使無聊中所創造出來的。
將這個道理運用到天使的程度，就會變得好理解許多，幾千萬年來，所有的天使只知道自己是神聖之王所創造出來的，並沒有想過自己也能創造出一個同等級的生命體，可是如今，楊晨的話就像是一道天雷，劈得天使羽外焦裡嫩。
誠然，按照天使國度的認知，除了神聖之王，沒有人擁有創造同等生命體的能力，可是幾千萬年下來，就算天使與惡魔交戰也無法使對方減少多少數量，但是天使軍團的數量可一直都在增長的。
可不管天使軍團有多少，惡魔那邊總是能夠找出數量相當的兵力來與之抗衡。
本來沒有人關心這個問題，但是經由楊晨的提醒，天使羽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接觸到了某些了不得的東西。
這種發現令她感到恐懼。
這就好比某個科學家發明了一個各個方面都很完美，甚至可以稱之爲人的機器，他一直都以爲這個機器完全聽從自己的命令，可是某一天，他發現那個機器不僅一直以來都對他陽奉陰違，而且還在背地裡創造出來許許多多跟他一樣的生命體，並且用來與這個科學家對抗。
不管是誰，在遇到自己所無法掌控的局面的時候，都會感到無力和害怕。
此時的天使羽，就是這種心情。
知道現在的她正在處於固有思想和新知識體系交戰，楊晨也不打擾，安靜地離開了山頂，不管怎麼說，這場仗還是要打的，等着他去做的事情還有許多。
其實這並不是楊晨本身就很瞭解這些東西，而是他的內心現在已經變得沉穩無比，諸多的經歷已經讓他養就了一種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習慣。
開什麼玩笑，都已經重生了好幾次，如果這點心性都沒有，那估計不等敵人來殺，楊晨就在醒來的第一瞬間早早進行了又一次的重生之旅了。
如果之前不知道惡魔軍團的意圖，楊晨決定開戰只是遵從於體內加百利的意志的話，現在的他，已經決定爲自己，爲楊晨這個身份開戰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回來到這裡，而且這又不是玩網遊，還帶着主線任務什麼的，所以再來到新的世界的時候，他可以說是一片茫然。
不過現在，他至少能夠確定，就算真的要挑選出新的神聖之王，那也只能是他，而不是那個什麼所謂的桀。
通過上一次在秘境裡的事情，他也發現了一些端倪，自己因爲無法承受那龐大的能量而爆體而亡，所以纔出現在了這裡。
那麼，現在留給他的選擇，只有成爲新一代的神聖之王，纔有可能從這個世界跳出去，或者在成爲神聖之王的瞬間，他也和上次一樣，因爲某種原因，再次死去，然後再次重生。
不管怎麼樣，這個新一代的神聖之王，他必須爭取。
那麼首先，他得先幫助天使軍團將惡魔的軍隊打回地獄去。
這麼想着，楊晨當即吩咐那些軍團統領，讓全軍真頓休息，養好精神，準備不久後的戰鬥。
實際上這也只是楊晨的一種習慣而已，他喜歡做什麼事都要謀而後動，既然現在他所熟悉的撒旦已經隕落，惡魔軍團的統領是桀，他就必須先對這位桀有所瞭解，才能夠制定比較全面的作戰方針。
否則一旦開戰，自己卻是兩眼摸黑，這不是坑爹麼？還怎麼打？
至於整頓休息，都呢吧？天使都是一羣實力不低的修士，開戰前還需要休息？
不過現在神聖之王已經隕落，儘管加百列已經許多年沒有出現，但現在他已經回來，是所有天使中實力最強的兩個人之一，他的命令當然沒有人敢不從。
更何況，身爲第二代天使，加百列的傳說在天使文明中那可是僅次於神聖之王，能夠得到這樣一位傳奇人物的指揮，這些天使都不知道有多興奮呢，那裡會想到去質疑他的決定。
再次回到山頂，見到羽還在沉思，楊晨走了過去，與她並肩站着，開解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過糾結，既然凡人都能夠通過修煉飛昇成爲天使，那麼天使說不定也能夠通過修煉進化到更高的層次，儘管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個層次到底是什麼，可生命的進化永無止境，我一直都相信，在我們之上，還有更高的生命體存在，所以惡魔那邊能夠創造出同等的生命體，這或許是一個契機，只要我們打敗了他們，就能一窺究竟，對於天使文明的進化來說，其實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沒辦法，加百列已經離開太久，對於撒旦的兒子桀沒有任何的記憶，現在想要對其有所瞭解，楊晨只能來問羽。
可如果羽一直處於這種狀態，根本就沒辦法與他正常對話，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理解來將問題簡單化，希望她能聽懂吧。
天使羽回過頭來，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他，隨後輕輕道：“其實這些年，你在人間一次又一次的轉世，只怕實力又有精進吧？似乎對於宇宙間的事情……很是瞭解？”
楊晨苦笑，他哪裡能夠了解宇宙這個混蛋到底是什麼東西，只不過因爲重生多次，這纔對某些事情有了點感悟，這才說出來。不過想到這或許還真的是如此也說不定呢？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宇宙間的事情我不瞭解，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不覺得這種解釋很合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