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坊的大街上,蘇信穿着一身青竹幫的衣服向着青竹幫的總堂走去。
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蘇信感覺這東西還是挺奇妙的,帶上之後光看臉,就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
這人皮面具還是他從那採花賊身上得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他這次易容來青竹幫的地盤,自然是想要搞事情出來。
青竹幫和飛鷹幫不是打不起來嗎?那好,自己就給他們添把火。
常寧府三幫四會,共七大勢力,其中這三幫是最弱的。
不過這三幫當中,飛鷹幫跟另外一個江洋幫崛起不過幾十年而已,但青竹幫卻是已經在魏家的手中傳了三代了,並且青竹幫剛剛建立的時候,還是常寧府第一大幫派。
但可惜,後人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魏峰這一輩,他竟然連兩個手下的副幫主都鬥不過,簡直廢物到了極。
身爲昔日的第一大幫派,現在的青竹幫雖然沒落,但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起碼這個總堂就建造的很氣派,整個一條街,都是青竹幫的總堂所在。
來到堂口門前,蘇信拎着一個裝滿了石頭的盒子對看門的幫衆拱手道:“兄弟,我是陳老大手下的人,老大託我帶些東西給幫主,麻煩您給通傳一聲。”
陳老大是支持魏峰的三位大頭目之一,戴衝死了之後,就是他接替戴衝的位置鎮守永樂坊的。
不過這陳老大的實力要比戴衝差太多,被另一位屬於副幫主馬青原的大頭目壓制的很厲害,原本應該是兩個人平分的永樂坊,現在三分之二都歸人家了。
但陳老大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會拍馬屁,他經常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獻給魏峰,讓魏峰高興之餘也對其更爲倚重。
陳老大派人來的次數很多,守門的那名幫衆也沒在意送東西的人是否換了,青竹幫七千多人,互相不認識也很正常。
“幫主在春香樓喝酒,要不然你就把東西放在着,等幫主回來我給你轉交一下。”
不在?蘇信暗笑了一聲,不在更好,在總堂內動手還有些危險,在青樓這種地方喧囂嘈雜,更容易逃脫。
“那還是不了,這東西比較私密,陳老大一定要親手交給幫主的,我還是去春香樓走一趟吧。”
守門的那名幫衆頓時露出了一個我懂的眼神。
魏峰好女色,這整個青竹幫都知道,陳老大也因爲這一,經常會給魏峰弄一些奇巧淫技的東西來,這種玩意嘛,當然是不方便被其他人看到嘍。
蘇信轉身走到一個巷當中,隨手將那盒子扔掉,脫掉外面青竹幫的衣服,露出了其中的錦緞華服,再拿出一柄扇子來,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風度偏偏的公子哥。
走出巷,蘇信來到街角,一羣轎伕擡着各式各樣的轎子等着人來租賃。
蘇信扔出一塊碎銀子,一名轎伕眼睛一亮,立刻撿起來,恭敬地問道:“公子您去哪?”
“春香樓。”
青樓是每個坊市必不可少的東西,不過這承德坊的春香樓就要比他快活林的醉月樓可差多了,裝潢差,服務更差。
一進門那股豔俗的大紅色裝潢就讓蘇信感覺很惡俗。
而隨後一名五十多歲、身材肥碩的老鴇子一邊拋着媚眼,一邊咯咯嬌笑着:“公子您裡面請啊!”這種場景更是讓蘇信一陣無語。
像劉老闆的醉月樓,無論是裝潢還是服務,都朝着怎麼高雅怎麼來的套路玩。
而這春香樓卻還是:老鴇子嬌笑攬客,姑娘們岔腿迎人這種膩歪的老套路,也難爲這魏峰身爲堂堂一幫之主,還玩的勁勁的。
“你一邊去,我自己轉一轉。”蘇信直接扔出一錠銀子,砸到了老鴇子的懷裡。
老鴇子接過銀子一看,立刻轉身就走,顧客是玉帝,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只要給了銀子,別趕她走,就算讓她重操舊業出來接客,她也樂意。
春香樓的二樓,蘇信將內力灌注到耳朵當中,聽力頓時提升了數倍,原本就隔音不好的包間內,各種聲音如同在蘇信耳邊響起一般的清晰。
將那些雜音剔除,蘇信捏住摺扇當中隱藏的匕首,向着最內側的一個包間內走去。
此時包間內,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正摟着一個姑娘,一口一口的喝着悶酒,幾名青竹幫的幫衆一邊倒酒,一邊聲的勸慰着。
這人就是現在青竹幫的幫主魏峰,當然他現在過的可不怎麼威風。
魏峰心裡鬱悶的很,雖然現在自己成了幫主,但這日子過的卻還不如之前當幫主公子的時候。
那時候的魏峰可真是威風凜凜的,有他父親在上面撐腰,青竹幫上下誰人敢惹?
之前青竹幫跟飛鷹幫的那一場大戰,就是因爲他魏峰跟沙飛鷹的兒子沙元東兩個人在青樓爭風吃醋,最後大打出手造成的。
那時候他魏峰可是連沙元東都不怯,管你是不是沙飛鷹的兒子,照打不誤!
結果現在呢?自己都被飛鷹幫的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最後卻只能在這裡喝悶酒。
“媽的!別讓我找到機會,等我真正掌控青竹幫,第一件事,就是解決了那兩個老王八蛋!”
旁邊的幫衆連忙給他倒滿酒,滿臉諂媚的賠笑:“沒錯,早晚要讓那兩個老烏龜知道知道幫主您的厲害!”
‘吱呀’一聲,包間的大門被推開,蘇信走了進來。
魏峰頓時一皺眉:“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還有沒有規矩了?”
“你就是魏峰?”蘇信輕聲問道,眼睛卻掃視着屋內的一切。
除了魏峰和他懷裡的那個青樓姑娘,屋內就只有五名幫衆,不過都是一些廢物心,沒有什麼太強的人物。
或許魏峰以爲在他青竹幫的大本營,根本就沒人敢對他出手,所以出來玩樂就只帶了幾名狗腿子。
“大膽!我們幫主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亂叫的嗎?”一名幫衆立刻站出來呵斥。
蘇信沒搭理他,一邊往前走一邊道:“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犯我飛鷹幫者,罪責當誅!”
最後一個字落下,蘇信手中的摺扇忽然碎裂,露出其中的匕首向着魏峰刺去!
“有刺客!”
那五名幫衆驚叫了一聲,但卻沒有一個出來阻攔蘇信,全都鬼哭狼嚎的向後躲去。
魏峰眼中閃過驚恐之色,他其實也是武者,而且內力修爲不比蘇信弱,也打通了三十六個竅穴,達到了後天初期。
但可惜他從到大都沒有一次跟人真正生死搏殺的經驗,突然發生這種事情,魏峰早就忘記自己也會武功這件事情了。
蘇信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魏峰如此廢物,竟然嚇的連躲都不會躲了。
他可沒打算真殺了魏峰,但如果放水放的太明顯,那樣也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所幸這魏峰還沒傻到家。
在那匕首臨身之時,魏峰忽然把身邊的青樓姑娘扯到了自己的身前,想要擋下這一刀。
蘇信故意偏了偏,那匕首穿透青樓姑娘的肩膀,連帶着刺入了魏峰的胳膊。
一擊不中,蘇信一刻抽身後退,還沒等魏峰反應過來,他便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上跳下了下去。
“幫主,您沒事吧?”看到蘇信逃跑了,幾個狗腿子這才湊過來噓寒問暖。
“滾!你們這幫廢物都給我滾!剛纔都幹什麼去了?”
魏峰一把將懷裡面替他擋了一刀,還在痛哭不已的青樓姑娘推到了一邊,衝着幾名幫衆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
幾人都尷尬的訕笑着,誰都不敢還嘴,任憑魏峰訓斥。
蘇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青竹幫的人早就被驚動了,馬青原和陳宏不到半刻鐘就已經到了春香樓。
“幫主,這是怎麼回事?”馬青原故作關心的問道。
“怎麼回事?老子差被飛鷹幫的刺客給殺了!公然在青竹幫的總堂所在刺殺我,他飛鷹幫都快把我的臉給扇腫,你們還要忍着嗎?”魏峰怒喝道。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陳宏道。
他身材瘦,面相儒雅,不像是武者,倒像是師爺一樣。
而實際上他以前的確是專門給青竹幫老幫主出謀劃策的,打打殺殺的事情,一項都交給馬青原來辦。
所以一聽到這件事情,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陷害,畢竟一直以來飛鷹幫也是很剋制的,他不相信飛鷹幫會忽然抽風,派出人來刺殺魏峰。
“誤會?那刺客親口了他是飛鷹幫的人,這裡面還能有什麼誤會?”
魏峰眼睛通紅的瞪着二人:“你們要是不打飛鷹幫,那我去打!這個幫主的位置我就讓給你們了!老子不當了!”
陳宏連忙拉着魏峰的胳膊:“幫主息怒,我沒不打啊,現在我就去發佈命令,跟飛鷹幫全面開戰,一定要讓他們給我們一個法!”
“哼!”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魏峰這才捂着胳膊帶着人離開。
等到魏峰的人走了,馬青原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陳宏,你在搞什麼?現在開戰,可對我們一好處都沒有!”
陳宏嘆息道:“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不開戰又能怎麼辦?自家幫主都被刺殺了,我們要還忍着,就算那些大頭目會聽我們的,手下幫衆也不會聽的。
這事情不像是飛鷹幫乾的,我感覺有人在這裡面挑撥,甚至有可能是魏峰那子自己找人乾的!爲的就是要挑起幫戰,好趁機奪我們的權。”
“這子還有那心機?”馬青原不相信,他是從看着魏峰長大的,這個花/花公子,不過是一隻繡花枕頭而已。
陳宏莫測一笑:“人被逼急了,什麼事情幹不出來?不過他想要奪我們的權,還嫩了,他不是想打嗎?那我這次就讓他打個痛快,等他手下的人打沒了,就能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傀儡幫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