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雖然也對徐缺的表現感到驚訝,可卻絲毫不露聲色,面無表情的坐在原位,淡然的品了一口茶,隨後,又放下手中茶杯!
“啪嗒!”
茶杯落桌的聲音,打破了大廳中的沉靜!
趙公子淡漠道:“十步十首詩,這等荒誕之事不可能是真的,此人可能是早已創作了這些詩詞,今天正好拿出來罷了!又或者,那些詩詞,並非他所創,只是他不知從何處所得而已。諸位莫要被騙了!”
正所謂,一言驚醒夢中人!
原本心中就不敢的莫雲尚,以及那羣之前在外面被徐缺整蠱過的書生們,聽到這話後,登時就反應過來。
對啊!十步十首詩,這種事真的太荒誕了。
怎麼可能有人能在十步間,就作出了十首詩詞,而且每一首都是絕句,這必定是不可能的!
“趙公子說得沒錯,以那李白的爲人,在下也很難相信那些詩詞是他所作!”
“確實如此,而且諸位仔細想想,十首詩詞的意境各不相同,試想一下,一個人怎麼可能在十步之間,有那麼多的感悟?”
“李白這人浮誇自大,在下也覺得那些詩肯定不是他所作,定然是從某處得來,今日正好用上了!”
“可惡,此人的行徑果然卑鄙!”
頓時,許多書生站出來抨擊道。
但先前那羣支持徐缺的書生,則是皺起了眉頭,出言反對:“諸位,話也不能這麼說,倘若那些詩詞是他人所創,又如此經典,爲何我們從未聽說過呢?”
“是呀,李白這人你們也知道,生性古怪,一會正經一會無賴,倘若他才華橫溢,能在十步間創作十首意境不相同的詩詞,那也是很正常的!”
“我們都沒有證據,不能靠自己的臆想,就去否定李兄的創作!”
“恩,在下也是這麼認爲的!”
……
衆說紛紜,大廳裡又開始吵鬧了起來。
雅夫人坐在角落裡,也慢慢回過神來,見眼前一羣書生爭得不可開交,不由得蹙起眉頭,沉聲道:“諸位,無需再爭辯了,我們今日只是一場宴會,以詩會友,並非以人會友!”
一句話落下,衆人一怔,見雅夫人臉色有些難看,緊忙都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辯駁!
畢竟,文人相輕,這些書生們,見到徐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就一口氣十步十首詩,而且還句句經典,自然許多都是純粹的抱着嫉妒的心態,滿口就胡言徐缺不是自己作的詩。
不過,他們也根本沒有絲毫證據可以證明這些猜測,只能夠是一嘴酸溜溜地爭論。直到被雅夫人這麼慍色的語氣給呵斥了才罷休,趕緊恢復恭敬的正色。
雅夫人見書生們不再吵吵嚷嚷了,這才神色略微緩和,雍容華貴的靠在屏風旁,淡淡道:“無論那些詩詞是否爲李公子所作,我們都沒必要去考究,既然是詩會,那便欣賞詩詞即可,諸位認爲呢?”
衆多書生立馬點頭稱是:“雅夫人說得對,是我們唐突了!”
“既然如此,那麼宴會繼續,在座還有誰有詩詞想拿出來賞鑑嗎?”雅夫人問道。
然而,全場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紛紛低下頭。
一些書生原本還準備了幾首得意之作,但現在也不敢拿出來了!
實在是沒辦法呀,徐缺那十首名詩念出後,哪裡還有人敢再出來吟詩獻醜?就他們寫的那些詩詞,如果沒有徐缺的這十首詩詞的話,還勉強可以拿出來充充場面,可是現在?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哪怕是號稱詩王的莫雲尚,這會也低下頭,故作沉吟之色,沒有回話!如若是平常與人發生了這樣的衝突,他必然會奮起直追,絞盡腦汁和靈感去寫出令對方折服的詩詞來。
可是現在,在徐缺那十首足以流傳千古的詩詞鎮壓之下,莫雲尚第一次低下了他那桀驁的頭顱,甚至連再作詩的勇氣都沒有了。
不過也幸虧徐缺吟詩之後就離開了,不然指不定在場這些嘲笑過徐缺的書生們,此刻會如何尷尬呢!
見衆人都沉默,雅夫人眼裡掠過一絲失望之色,往屋外看了一眼,心裡有些低落了。
徐缺這一走,唯一感到遺憾的人,也只有雅夫人!
她淡淡嘆了口氣,美眸又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趙公子,嘴角才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走了一位李公子,好在還有一位四大才子之首在,或許又會有驚喜出現。
想到這,她開口道:“既然諸位不想再談詩作,那麼就對一下對子吧!集思廣益,相互切磋並從中受益,纔是我們聚會的目的!”
對對子?
衆人一聽,頓時眼前一亮,紛紛來了興致!
詩詞肯定是拿不出手了,但是對對子的話,或許還有一展身手的機會。
衆人的目光皆下意識投向了四大才子之首的趙公子身上。
他們都知道,對對子是趙公子的強項,而且還有對王之王的美稱,但趙公子這人脾性淡漠,向來不喜歡主動出對子,反是喜歡對掉別人的上聯。
所以雅夫人一說對對子,大家都有些躍躍欲試。
反正出完題,如果被趙公子對上了,那也沒有什麼好丟臉的,畢竟人家是對王之王,又是四大才子之首。
但若是能難住趙公子,那肯定是要名震皇城了,如此大好機會,怎能錯過呢?
於是,衆多書生紛紛活躍了起來,不論如何,對對子方面,多多少少都能露露臉,增長一下自己在京城書生圈子裡的名氣。
可就在諸位書生摩拳擦掌,準備將自己早就想了幾個月的一些絕對拿出來炫一下之時,徐缺的身影,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陡然出現在大廳門口,而且滿臉賤賤的笑容。
“咦?聽說諸位要對對子?實不相瞞,在下最擅長的不是吟詩,而是作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