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的確讓林風感到很耳熟,就在幾天前,在香港,他聽到了這個名字,正是出自柳傾城之口。並且,這個李寒潮,正是魔窟裡的人,而且,他和父親林千葉,關係好像還很密切,按照柳傾城的說法,他是父親得力並且忠心的助手。
“居然是這個人!”林風驚愕地在心裡道。隨後,他坐了電梯,直接追上了12層。他自然知道,這個人的出現,對於他尋找父親這件事情的意義,他不可能就這樣讓自己和他失之交臂。
1206房間前,林風使勁地敲着門,這已經是很含蓄的方式,他現在心情急切,甚至用腳將門踹開的想法都有。
“您好先生,1206房間的客人剛剛退房離開。”一位此樓層的服務人員對林風道,聽了她的話,林風立即感到不妙,用最快的速度衝下了樓。
在整個樓層找了一圈,仍然沒見那個人的蹤影,林風有些小無奈,今天又遇上了個遁逃的高手。
一輛出租車的後座,一張戴着墨鏡的煞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透過墨鏡,他看到了酒店門前的廣場上四處張望找尋他的林風。當然,對於他來說,這個年輕完全是個陌生人。
他一邊讓出租車司機開車離開,一邊拿起手機,撥打了秦慕雨的號碼,隨即對她囑咐道:“你來的時候好像被人跟蹤了,要小心今天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秦慕雨用鑰匙開了門,走進了家中,一眼就看到在家中焦急等待她的蘇雨心。
“媽媽!您去哪兒了啊,我都擔心死了。”蘇雨心看到秦慕雨,慌忙上前道,美眸中又是擔憂又是驚喜,着實讓秦慕雨心生愛憐。
秦慕雨撫了撫女兒的秀髮,安慰道:“沒事兒寶貝,我只是去附近的商業街逛了逛,一時忘記了時間,手機也忘了充電,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您出什麼事兒了!”蘇雨心雙眸閃動道,緊摟着媽媽的脖子,鼻子一酸幾乎就要哭出來。
“好啦,別亂想了,以後媽媽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秦慕雨撫着蘇雨心的臉蛋道。
蘇雨心道:“林風出去找您去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說着拿起手機撥了林風的號碼。
不一會兒,林風回到了蘇雨心家,秦慕雨得到李寒潮的告知,告訴她有可能被跟蹤,根據他的形容,這個人是林風無疑了。
而林風隨後知道,秦慕雨只是編了個幌子瞞住了蘇雨心,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出門是見一個叫李寒潮的男人。
林風和秦慕雨互相都沒有點破,幾人一起吃了晚飯,若無其事地聊了一會兒,蘇雨心因爲明天要上班,所以秦慕雨讓她準時地回房間休息了,客廳裡,隨後只剩下林風和她。
“林風,好久不見,不着急走吧,去樓上聊聊!”秦慕雨對林風道。
林風順從地跟着秦慕雨上了複式樓的二層,來到一個小書房。秦慕雨關上門,轉身就對林風直接問道:“林風,不用我說了,今天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什麼?”林風作愕然狀道。
秦慕雨黛眉微蹙道:“別裝算,今天你跟蹤我的目的是什麼?你怎麼會想到跟蹤秦姨?”
“我沒跟蹤秦姨,我只是偷聽了秦姨的電話錄音,然後什麼的秦姨你也明白了。”林風道:“雖然很沒禮貌,但是,我還是想知道您爲什麼去酒店見那個男人。”
“你懷疑秦姨是那種女人是嗎?”秦慕雨皺眉道。
林風道:“當然不是,我知道秦姨和他,比白菜還要清白,我絕對不會有那方面的胡亂猜想。”
“貧嘴!”秦慕雨嗔怒道,隨後,她陷入了思索之中,像是在做一個決定。良久之後,她才下定了決心。
“林風,秦姨見的這個人,是秦姨多年前的一位故交,他找我,是爲了當年遺留下來的一件事情,只是,秦姨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已經想忘記過去了。所以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要答應他。”秦慕雨正色對林風道。
林風道:“他叫李寒潮,和您、唐伯父、劉老爺子當年都應該認識!”
秦慕雨一怔,吃驚地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林風笑了笑,隨即道:“是一個人告訴我的,當然,她告訴我的可不止這些,我們一起吃了夜宵,聊了很多,秦姨,我現在不再是一個對自己過去一無所知的人了。”
“誰?那個人是誰?”秦慕雨問道。
“她叫柳傾城!”林風清楚地回道。
秦慕雨這下更吃驚了,一雙美眸中綻放出無以遏止的詫異。柳傾城,這個人她當然不會不熟悉,這個外表柔美卻性格潑辣強硬的女人,留給她的印象太深了,更何況,當年她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雖然秦慕雨這些年努力去忘記一些東西,但只要一閉上眼睛,一幕幕還是止不住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是她?一個失蹤了將近二十年的女人!比自己失蹤的時間都長那麼多,而且至今,她都沒有任何音訊。秦慕雨認爲她早已經不在了,不過,明顯是個錯誤的認爲,就像很多人也認爲她已經不在了一樣。
“她在哪兒?你在哪兒見到她的?”秦慕雨對林風問道。
“澳門,柳姨已經是港澳地區赫赫有名的女賭王,只不過,所有人都只是叫她女賭王,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而現在,柳姨已經是我的合作伙伴了。”林風道。
“合作伙伴?”秦慕雨疑惑地道。
林風把自己入股港澳賭業的事情告訴了秦慕雨,秦慕雨這才恍然大悟,當然結合今天李寒潮見他,她知道柳傾城讓林風加入他們陣營的目的是什麼了。
“我已經知道了,我的父親叫林千葉,他仍然還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和很多人一樣,他只是失蹤了。李寒潮,是和我父親一起失蹤的,現在李寒潮出現了,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我父親現在在哪裡。”林風正色對秦慕雨道。
秦慕雨靜靜地看着林風,淡然地笑了笑,隨即道:“林風,你執着起來的樣子,和你的父親真像,我承認,當年我們所有人,都被你父親的那種氣魄所打動。不知道柳傾城有沒有告訴過你,她因爲你父親不接受她的愛而自殺的事情!”
林風皺了皺眉,心道還有這事啊,倒是沒聽那女皇說過,不過從那女皇對父親的癡戀程度看,這似乎並不誇張,而是完全可能的。
“秦姨,那你呢?”林風笑着對秦慕雨問道。
“我什麼?”秦慕雨道,隨後她才意識到了林風的意思,當即皺眉道:“別跟秦姨開玩笑,當年我對你的父親,只是那種對英雄的崇拜,還沒上升到愛慕的地步,更不可能像柳傾城那樣誇張。”
林風笑了笑,調侃是爲了緩衝緊張的氣氛,結束之後,他又恢復了一本正經。
“林風,這些事情,你和唐建豪又說過嗎?”秦慕雨對林風問道。
林風道:“沒有,我只和你商議這些事情,任何人都不知道。”
“那就好,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答應秦姨,以後也要這樣,這些事情,以後你只能繼續和我商量,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秦慕雨正色對林風道。
林風沒明白她什麼用意,但還是點頭答應了她。
秦慕雨道:“李寒潮這次來,並沒有告訴我任何有關你父親的事情,當年他只是和你父親一起失蹤,但現在,他們之間也已經失去聯繫了。”
“您非常相信那個李寒潮的話嗎?”林風有些狐疑地道。
秦慕雨道:“是的,你知道李寒潮是什麼人嗎?”
林風望着秦慕雨,聽得她繼續道:“李寒潮和我一樣,他是李青河早年收的一名義子!不可思議吧?”
“呃!”林風立即萬分詫異。
秦慕雨進一步解釋,林風才明白了大部:李寒潮,的確是李青河的義子,也是李青河最信任的手下,他對李青河很忠心,所以放棄了自己的本姓改姓李。林風的父親林千葉,是個身份十分特殊的人,特殊到直到現在,當年這些人都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但當時,他卻是一言九鼎,直接能夠決定誰擔任黑傘組織地區代理人。
李寒潮正是李青河派到林千葉集團的,他的任務是負責監視林千葉的決定和動向,一開始,他完成得不錯,竊取了不少有關情報。但後來,李寒潮慧眼識英雄,深深地被林千葉的氣概和風度所折服,之後他居然直接倒向了林千葉集團,併成爲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當年李青河爲了奪取黑傘組織地區代理人這一巨大利益,動用了某些手段,鼓動當時在林千葉集團的手下製造了一起內亂,林千葉和李寒潮一起失蹤,李青河成功奪得黑傘組織地區代理人這一資格。
這一結果,讓華夏原本兩個力量最強大的集團力量出現了失衡,玫瑰教主就此一蹶不振,李青河隻手遮天,在整個華夏和東亞、東南亞地區都呼風喚雨,無人能敵。
這麼多年來,兩邊的力量仍然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玫瑰教主一直不是李青河的對手,始終處於被壓制的狀態。並且,李青河一直沒有放棄對玫瑰教主勢力的追殺和打壓,玫瑰教主的後裔這才遠走香港,在那邊成立自己的勢力,積蓄力量。玫瑰教主最信任的,自然是蘇鷹石,而蘇鷹石現在也在積蓄着力量,準備隨時協助玫瑰教主展開他的反攻。
林風現在明白了,在這場蓄勢而來的巨大博弈中,作爲當年具備着極其深厚背景的林千葉的後人,他已經成了各方拉攏的對象。從個人感情上,劉老頭和柳傾城是他的恩人,所以選擇他加入了他們的陣營,李青河當年試圖謀害過他的父親,所以他已經把李家視爲敵人。
玫瑰教主、李青河,這是華夏目前最龐大的兩個利益集團,他們是不共戴天的對立關係。而下,他們又擁有東興會、九龍會、唐建豪集團、鷹組織、玫瑰組織、風天家族等一系列勢力集團,其上,又擁有這個世界最強大最可怕的黑傘組織。
林風忽然覺得,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真的是一團迷霧,到目前爲止,他一直都是在這團迷霧中周旋徘徊,在黑暗中摸索,完全找不到方向,分不清敵我。他不知道該相信誰,該懷疑誰,不知道該幫助誰,該對付誰!
慶幸的是,在長時間的迷霧迷霧摸索和多次的碰壁中,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方法,他認爲最行之有效,衝破一切迷霧,達到他改變一切這一宏願的方法。這個想法,之前他有想過,但都是一閃而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堅定。
“李寒潮找我,是希望我勸說林千葉的兒子,也就是林風你,他希望你能夠加入他們的陣營。他希望你重拾你父親的威望,努力將這一切混亂的格局改變,而我們,也希望你能夠做到。可是我又很猶豫,因爲我知道,林風你已經有了安寧的生活,我也不想讓你走上一代的老路,一直生活在爭鬥中,你的父親,一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一直都不出現,只希望你能夠安定快樂地生活一輩子,或許,他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你。”秦慕雨輕輕拍了拍林風的肩膀正色對他道。
林風道:“秦姨,我不會走你們的老路的,不過,卻不是你說的這個原因。我要改變一切的宏願,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那你是什麼意思?林風?”秦慕雨問道。
林風看着秦慕雨,正色道:“改變一切,就從現在開始吧,今天這個日子,我會永遠記住的,因爲今天我正式有了這樣一個決定,並且從今天起就開始去做!”
“是什麼?”
“我不願依附於任何力量,我要成立屬於我自己的組織,以這個作爲起始。”林風眺望着窗外的遠方,正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