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豪今晚的心緒有些煩亂,遇到這種事情,一貫沉着冷靜的他也淡定不起來,極少抽菸的他,今晚一根根地抽着煙,也只有這種方式,能讓他獲得片刻寧靜。
許曼妮倒了杯熱茶,自己端遞給他,並在唐建豪身旁坐下。
“別抽了,着急也沒用啊,耐心等着消息吧。你還有這麼大的集團公司,還有我們,無論如何,你都要振作。”許曼妮安慰唐建豪道。
其實這個時候,許曼妮也是非常需要安慰的人,但是她只有自己安慰自己,因爲她對林風的那點可以稱得上情愫的東西,只能作爲自己的秘密,不能被別人知道。把一切深埋在心底,不能夠對外人傾訴,所以所有的悲慟都只能自己一個人承受。
許曼妮哭過,一個人在房間裡默默哭了許久,她同樣無法得到一個關於林風的確切結果,也無法改變什麼,所以淚水也只能是這個柔弱的女人唯一的方式。
看到妻子臉上的淚痕,唐建豪也唏噓不已,他伸手撫了撫許曼妮的臉龐,淡淡地安慰她道:“現在大家的心情都一樣,但我們還是要停止悲傷,先做一些實際的事情吧。作最大的努力,同時作最壞的打算。”
許曼妮點了點頭,道:“我難過,是因爲你和女兒,看到你和蕊蕊、小愛她們傷心,我非常難過。林風是多好的孩子啊,誰也不願意他有任何閃失,希望他平安無事。”
“會沒事的。”唐建豪掐滅菸頭,抓着許曼妮的手道。
“建豪,你相信小天說的話嗎?我的意思是,你相信小天說的林風出事的事情是嗎?”許曼妮對唐建豪問道。
唐建豪道:“小天是我兒子,他的話有什麼可懷疑的?不過雖然是他親眼所見,我也不會放棄尋找林風,總之希望並相信有奇蹟的誕生。”
許曼妮道:“不是,我只是覺得……。”
“好了,別說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希望一覺醒來,會有新的消息,而且是好消息。”唐建豪拍了拍許曼妮的肩膀,打斷了她的話。
許曼妮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她忽然覺得,也許這話本來就不該說出來吧。她想說自己剛纔感覺到唐天的眼神有些遊離,這僅僅是一種感覺,也許是錯覺吧,自己一定想多了,不該因爲這個而去懷疑唐天。
只是唐天表示過,他不會繼續呆在東海,而是選擇去海外。這個時候風組織正處在風口浪尖,他作爲風組織的重要頭領之一,爲什麼這麼快又離開呢?唐建豪都沒細緻地去想這些問題,倒是許曼妮起了一些疑心。雖然她竭力安慰自己不要亂想,但是這種想法仍然不時地在腦海中蹦躂,總感覺唐天在逃避着什麼。
值得一提的是,唐天並不是投靠了黑傘,而單純只是藉助傀儡死神,去幫助自己殺死林風。他沒有做背叛華夏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背叛了組織與兄弟。
典雅而古樸的別墅露臺上,威廉和麪具女單獨在一起。
“我們在華夏最有潛力和威脅的對手被除掉了,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嗎?”威廉面無表情地對一旁的面具女道,說是面無表情,但在他的臉上,還是隱約能看到一絲苦笑。失去了強有力的對手,也是人生的一個巨大損失。
“我從不慶賀對手的逝去,沒有敵人,就像人沒有了靈魂一樣。”面具女道。
威廉道:“我也感到惋惜,畢竟我們與他還沒有真正的交手,而且說起來你大概不相信,我大概是這世界上最不願意看到他死去的人!”
“難以想象!”面具女似乎有些吃驚。
“隊長,你相信他真的死了嗎?”威廉起身走到面具女面前,望着她的眼睛問道。
“這不已經是事實了嗎?”面具女道。
威廉道:“可是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不甘與不捨,而這一切,並不因爲你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對手。難道,你對那個人有了好感,甚至是愛慕?”說着伸出手,輕輕托起了面具女的下巴,仔細端詳着她絕美無雙的面容。
閉上眼睛,威廉深呼吸了一口,沁入鼻中的,是面具女身上的異香,這是她獨一無二的標誌,即使她用其它香水掩蓋,威廉也能分辨出來。這一切,源於威廉對這種香味和它主人的迷戀。
“爵少,你想多了。”面具女面無表情地道。
威廉的手輕輕放下,望着面具女道:“那就好,你足夠妖豔、足夠魅惑,但你同樣冰清玉潔!珍惜你現在的一切吧。”
“下一次按原計劃進行嗎?”面具女正色問道。
威廉點了點頭,隨即道:“一切按原計劃,雖然勝利來得簡單了點,但終究沒有人會排斥勝利!”
面具女得令退下,威廉隨即進了別墅一間屋內,奢華古典的歐式房間,看起來像西方吸血鬼影片中的場景。越奢華絢麗,卻越能顯出一種壓抑的氣氛。
威廉走到鏡子前,拿起了一件東西把玩了一番,這件東西比較特別,在一般人看來甚至比較恐怖。這是一張仿造的人的麪皮,一張同樣英俊的臉。所謂人皮面具是也,戴上它,他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威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他很小心地將麪皮又安在了自己臉上,細緻地處理了一番,不一會兒,鏡子中出現了唐天的臉。
“你一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威廉看着鏡子中的“唐天”,冷笑了一聲道:“扮演一個人確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這個不好玩的遊戲,我已經多年沒有玩了!”
他望着鏡子中的“唐天”出了一會兒神,說着一把扯掉了唐天的麪皮,自己的臉再次顯露出來。在他看來,這不僅僅是兩張臉之間的變換,而是兩個人之間的變換。在戴上面具之後,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唐天,也許這就是易容的最高境界吧,能把自己都騙過。
事情說起來並不複雜,殺“死”林風的,就是現在這個“唐天”,真正的唐天,現在正被關押在泰國的一座廟宇之中,他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殺“死”林風的兇手,可恥的背叛者。
在與頭山組談判的當天,混戰之中唐天中了招,隨後便被掉包,混戰之中,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殺”林風的,當然不是真正的唐天,而是這個人。
這是一個簡單而又複雜的計劃,實施起來卻並不十分困難,威廉相信他能成功,他也的確成功了,他成功地騙過了所有人,所以現在是該讓“唐天”消失的時候了。
再過幾天,“唐天”再與東海方面告個別即可,沒有任何人會發現其中的不對。
實施這個計劃,威廉有着他特別的目的,他沒有刻意殺死林風,所以他的刀刃偏離林風的心臟位置刺過,並且踢他入崖。他知道林風的血足以讓鱷魚畏懼,沒有鱷魚敢以分食他。那個山間,有一座他出資修繕重建的懸空寺,那裡的僧人下山便會發現鱷魚池中的林風。
這是威廉的個人計劃,他騙過了所有人,無論是林風的人,還是自己人。目前看來,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至少現在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看出其中的蹊蹺,更不知道其中的內幕,這是他私人的秘密。
傀儡死神、黑手套都是易容的高手,殊不知,在這個人面前,他們的易容術就顯得不值一提了,雖然這是威廉極少使用的。
“我不需要易容才能夠成爲你,因爲我纔是真正的林風!”威廉望着鏡子中自己的臉,帶着一絲陰冷道。
程雅詩的不安是同樣的,最近她住在唐家,雖然當晚她有事沒有在唐家,但第二天旋即迅速地知道了一切。而對於那個結果,她的態度和唐蕊、雨心她們沒有區別,因爲心中愛着你,所以不會也不願意相信你的逝去,我思故你在!
不過程雅詩可沒有太多時間安慰幾位女孩,唐蕊她們可以因爲心情不好請假休息,她不能放着公司不管,即使心情沉重,她也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正常地去工作。
程雅詩的車剛行駛到公司大廈前面的停車場,在車裡稍微靜坐了一會兒,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然後下車準備去公司。
一輛豪華的奔馳車在她身前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一個她熟悉的面孔。程雅詩皺了皺眉,之前她對風天朗月的印象還不算差,而現在得知風天朗月爲黑傘效命後,她對他基本已經沒有好感了,連普通朋友也不願意與他做。更何況,林風現在生死未卜,而這一切,一定是出自黑傘之手。
“雅詩,上車談談吧!”風天朗月下了車,走到程雅詩面前道。
“有其它的事情就直接說吧,如果是關於雙子島的,對不起,這個問題我沒有和你們談的必要,我們的另一位重要股東缺席,我不能決定,在他出現之前,都不要談這些了。”程雅詩皺眉道,當即封殺了風天朗月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