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厚重,滄桑!
歲月沉澱下來的氣息在天冥劍鏡上洶涌而出,整柄天冥劍鏡竟是懸浮而起,其上的光芒將整個夜空渲染的如同白晝般明亮,磅礴無比的壓迫毫無徵兆的瀰漫於這片天地間。
蘇敗起身擡頭望着天冥劍鏡的變化,輕聲道:“這天冥劍鏡並非只顯示天冥玉劍那麼簡單。”
“領袖!”尖銳的破風聲至山道間漸響,伴隨着清脆的鈴鐺聲,滄月,吳鉤,書生,七罪等人的身形依次閃現而出,紛紛擡頭望着上空那璀璨如日的天冥劍鏡。
書生立即取出芥納鐲中的天冥劍鏡,這柄天冥劍鏡同樣瀰漫出古樸滄桑的氣息,暴射而出。
兩柄天冥劍鏡如日月爭輝般,盤旋在蘇敗的正上空。
壓抑無比的氣息瀰漫在衆人心頭,而上空的光芒越來越璀璨,直至最後徹底掩蓋過這片星空,一片荒涼無比的世界緩緩而現。
蘇敗舉目望去,這片世界有無數廢墟匯聚而成,昔日氣勢恢宏的宮殿盡只剩下斷壁殘垣,整個世界遍地瓦礫,這就像是一片被遺棄的世界。
“這片世界的輪廓和當初天冥玉劍上所呈現的輪廓極爲相似。”書生皺着眉道,昔日那片宮闕給他們帶來的巨大無比的震撼,而如今這片宮闕竟是化作廢墟。
廢墟!
蘇敗目露一抹沉思,天冥劍墓所在的位置就在這片劍域之圖中,而經過那道巨掌的摧毀後。整片劍域之圖內恐怕只有中央通天劍樓尚且完整的保持着,“玉劍上所記錄的畫面應該是劍宗尚在時的一幕,而如今劍鏡上呈現出來的畫面應該是現今的一幕。”
目光微偏,蘇敗望向這片荒涼世界的正中央,其眉頭卻是徒然一皺:“劍柱不見了。”
當初宮闕的正中央有十二柄通天劍柱,相對應的就是天冥玉劍,而此刻廢墟正中央竟是空曠虛無。
悠揚的劍吟聲再次在天冥劍鏡上響起,只見那片虛無荒涼世界的天穹中,十二道巨大的虛影如星辰般直墜而下,赫然是十二道劍柱。
龐大的劍身如巍峨山嶽般挺拔。磅礴凌厲的劍氣縈繞於劍柱周身。攜帶着無與倫比的力量撞向這片荒蕪大地,一時間,無盡的轟鳴聲驀然在天地間滾滾而來。
轟!轟!
蘇敗目光立即向着正西方的位置望去,其轟鳴聲並非是來自這片光幕中呈現的世界。而是位於西方。
這也意味着。天冥劍鏡上呈現而出的畫面應該就是位於正西方。
嘭!整個天地彷彿在這一刻瘋狂的抖動着。就連蘇敗所處的山峰都輕微晃動着,蘇敗收回目光,只見在光幕呈現的畫面中。十二道通天的石柱正矗立於廢墟中央,通體散發出厚重而滄桑的荒蕪氣息。
同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至廢墟中崩裂而現,砂礫飛濺。
翻滾而起的灰塵掩蓋住蘇敗等人的視線,卻掩蓋不住十二道通天的劍柱,就在這時,盤旋於星空中的天冥劍鏡彷彿受到某種召喚般向着正西方暴射而去,瞬息就化作兩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走!”蘇敗沒有任何的遲疑,其腳步輕邁間便橫跨出數丈,向着正西方直追而去。
滄月和吳鉤等人緊隨其後,顯然這天冥劍鏡暴射而去的方向便是天冥劍墓所在之處。
深邃的夜空下,數十道如虹的身影如追星逐月般,破風而去,與此同時,劍域之圖的各個角落中也是紛紛掠出數十道身影。
劍域之圖的正北方位,一道身影仿若劃破長空的流星般,御空而現,慘白的長髮在星光的倒映下顯得更加刺目,悲戀歌低眸望着手掌間的天冥劍鏡,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尖銳的破風聲在悲戀歌其後盪漾而起,強悍無比的氣息紛紛顯現,談書墨帶着諸多天樞閣弟子踏空而出,各個神情恭敬的望着正前方這道背影:“領袖!”
談書抹走至悲戀歌其後,低眸望着被悲戀歌鎮壓於手間的劍鏡,“什麼方位?”
“廢墟中央。”悲戀歌神情漠然道,就算目睹天冥劍墓的出世,他臉上始終那般漠然,沒有任何的波動。
“劍域之圖開啓至今已有兩月,幸好天冥劍墓在這一刻出現,否則就要錯過這次機緣。”談書墨手中赫然閃現出一柄天冥玉劍,輕輕敲打着玉劍,談書莫擡頭輕笑道:“五宗翹楚進劍域之圖後就儘可能的避免相遇,而如今天冥劍墓出現,其餘諸宗翹楚肯定也會出現,呵,這天冥劍墓儼然成爲五宗翹楚爭鋒的舞臺,也不知道我們琅琊宗會有哪幾人會持有天冥玉劍?”
“莫屠河應該會佔據一柄,刑堂的那些傢伙應該也會有一柄,素紅塵一柄,白帝若是運氣不錯的話應該也能佔據一柄。”
“加上我們手中的兩柄,我們琅琊宗一共佔據六柄,幾乎佔據總數的一半。”談書墨扳動着手指數着。
“還有一柄。”悲戀歌突然開口道。
聞言,談書墨神情一怔,旋即輕笑道:“蘇敗領袖嗎?呵,初進劍域之圖時,他的修爲已踏至半步天罡,若是他修爲有所提高的話,應該也能夠佔據一柄。”
唰!
悲戀歌手中的天冥劍鏡暴射而出,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悲戀歌御空而出,其聲響起:“出發!”
“諾。”天樞閣弟子各個士氣高漲,齊聲喝道。
與此同時,黑壓壓的星空盡頭,五道猩紅的光芒竟是劃破黑暗而現,這五道猩紅的光芒赫然是五隻通體赤紅的巨鷹。
在第一隻巨鷹的後背上,一名青年負手而立。清風拂來,長髮飄動間竟是暴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瞳。
“屠河師兄,按照鐵血赤鷹的飛行速度,清晨時我們就可以出現在廢墟中央。”右側的巨鷹上,張影神情還是那般呆滯。
聞言,青年,既莫屠河平淡如水的目光掃過下方破碎的蒼莽,開口道:“調整狀態,明日少不了一戰。”
就在巨鷹掠過蒼莽的剎那,五道強悍的氣息在蒼莽中盪漾而開。
緊接着。五道猩紅的身影破風而現。猩紅的血衣在月色中顯得刺目無比,其中爲首的一人擡起頭望着漸去的鐵血巨鷹,驀然開口道:“馭獸閣還真有幾分本事,居然能夠馴服劍域之圖中的飛禽。”
“走吧。我們在劍域之圖中銷聲匿跡這麼久總要出來露下面。聽說進入天冥劍墓需要一柄天冥玉劍。而如今持劍者匯聚於劍墓前,趁着現在奪取一柄。”
五道猩紅的身影猶如鬼魅般消失在樹梢盡頭,其聲音卻搖曳在風中:“也不知道蘇敗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以他的性子應該不會錯過這次熱鬧。”
……
劍域之圖。某處,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斷壁殘垣矗立在風雪中,一排排的莊夢閣弟子站在兩側的巨石上,其目光皆是凝重的望向破碎宮殿的正中央,那裡赫然是一座石棺,石棺的兩端赫然栓着巨大的鎖鏈。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端坐於石棺中,道道雷光赫然流轉於其上。
在石棺的地步赫然有一灘血跡,同時,石棺的兩側猩紅無比,顯然這石棺中先前應該盛着一灘血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道身影緩緩睜開雙眼,璀璨的雷光至眸瞳中閃現而出,涵玄獄低眸望着自己的雙臂,雙手微握,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流轉於他肉身內。
“不愧是雷獄玄獸的精血,經過這些精血的淬鍊,我如今的肉身強度恐怕不亞於百尺宗的笑蒼生。”涵玄獄目光微移,凝固於腳下的血跡,一股霸道無比的力量從其中滲透而出。
“可惜只是普通的精血,若是雷獄玄獸心血的話,我的肉體強度應該能夠超過笑蒼生。”
“呵,能夠得到這些雷獄玄獸精血便是我最大的機緣,我也該知足了。”涵玄獄霍然起身,在他起身的剎那,整座石棺立即破碎開來,涵玄獄擡步而出,望向兩側的莊夢閣弟子道:“劍墓出現了?”
一名嫵媚的女子望着涵玄獄,莞爾笑道:“嗯,先前天冥劍鏡已經顯現出劍墓的位置。”
“走。”聞言,涵玄獄懶懶伸了個腰,輕笑道:“這段時間忙着煉化雷獄玄獸精血,現在也到時候見識其他宗的翹楚。”
……
“終於突破了!”
“藉助融靈丹衝擊瓶頸固然不可取,但是淬化青龍精血後,我體內的真氣再次變得凝練無比,這點弊端可謂蕩然無存。”
“這次的天冥劍墓註定是屬於我慕央的,一旦我在其中領悟劍意,那時我就有資格成爲宗主候選人。”
慕央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其深邃的目光正直直盯着那道消失在天際的天冥劍鏡,一抹自信在他眼中閃現而過:“天罡七重境界的修爲加上我天涯閣的四品劍技以及得至劍墓中的秘術,我如今的實力應該能夠凌駕於諸宗翹楚之上。”
“動身。”慕央腳掌一踏,下方的山石紛紛破碎,其身直接是化作一道璀璨劍芒暴掠而出。
“諾!”數十道沉厚的冷喝聲在四方天地間響起,緊接着就有數十道身影疾馳而出。
……
轟!
轟!
轟!
太夜生手握寒刀,大踏步向着正在瘋狂的巨獸羣,其厚重的腳步聲在他腳下盪漾而起,就算那巨獸的嘶吼聲也無法將之掩蓋住。
薄如蟬翼的寒刀劃過莫測的弧度,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將巨獸碎屍,鮮血呈霧狀迸濺,淌落在太夜生的武衣上,太夜生所過之處,勢不可擋,就算龐大如宮殿的巨獸都被一刀切割成兩半。
淌血的長髮狂舞着,太夜生站在巨獸屍體中如同絕世殺神般,特別是那遍地破碎的屍體,更是襯托出太夜生無敵的形象。
太夜生伸出舌頭舔了舔刀鋒上的獸血,略微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道:“可惜,這些巨獸的實力雖不錯,然而體內流淌的精血能量不夠,難以用來淬鍊肉身。”
“走吧!天冥劍墓已經出現,我們就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些垃圾身上。”太夜生將長刀歸鞘,揹負着刀劍大步流星的向南方走去,一名名刀劍閣弟子的身影至巨獸屍體間騰躍而起,神色狂熱的盯着太夜生的背影。
一名青年加快腳步,跟在太夜生的背後:“天冥劍墓開啓在即,諸宗翹楚應該會全部匯聚在天冥劍墓前,根據其他弟子收集的情報,如今琅琊宗手中掌握六柄天冥玉劍,百尺宗一柄,天涯閣兩柄,莊夢閣兩柄,我刀劍閣一柄。”
“如果師兄想要佔據天冥劍墓,不得不防琅琊宗,畢竟琅琊宗的實力最強,若是有機會的話,師兄不妨和天涯閣的慕央以及百尺宗的笑蒼生還有莊夢閣的涵玄獄聯手。”
太夜生大步流星的走出,聽到這句話,嘴角揚起一抹森冷的笑意:“聯手?我太夜生還沒有這種習慣,再者持有玉劍的數量多並不意外着琅琊宗的實力能夠凌駕於其他宗上。”
“琅琊宗中能夠讓我在意的也就只有悲戀歌和莫屠河。”
“再者,天冥劍墓開啓時,琅琊宗能否守住手中的天冥玉劍還是個問題。”
說到這裡,太夜生彷彿想起了什麼,側過頭對青年道:”古孤,首座吩咐下來的那獵物,蘇什麼的手中應該也持有一柄玉劍吧。”
“蘇敗!”青年點頭道:“如果情報無誤的話,蘇敗所屬的隊伍手中也有一柄天冥玉劍。”
“哦。那麼,他們手中的玉劍就屬於你了。以你的實力,勉強有資格隨我進劍墓。”太夜生淡淡道,其身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