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外,西北輕騎只來得及射出兩輪箭陣,隨後便有一支約有千人的荒漠騎兵從營地當中衝殺出來。
兩隻鐵騎只是眨眼功夫便撞在了一起,喊殺聲頓時隨之拔高了幾分。
荒漠上的每一名騎兵都是在從小便與戰馬相處,在十幾歲就上馬作戰,基本上一輩子都是在馬上渡過的。
戰馬對於他們來說與自己的雙腿幾乎無異,這也是他們傲視天下的理由。
但是,他們遇上的這支騎兵可不是一般的騎兵,而是他們視爲宿敵的西北軍。
提起西北,世人首先想到的,無外乎就是西北的高頭大馬,西北人的彪悍勇猛,以及那酷烈的天氣。
可世人想不到的是西北荒漠上的騎兵依舊驍勇善戰勇猛無比。
在西北軍橫空出世之前,在整個鄴國甚至拿不出一支能與荒漠騎兵對抗的騎軍。
可西北軍在四年前就已經解散了,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那支西北軍,已經是他們可以隨意拿捏的了。
然而他們想不到的是今晚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所展現出的強大沖擊力,甚至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一瞬間,數十名荒漠騎兵被砍翻落下戰馬,但這卻並沒有將他們嚇住,反而激起了他們兇性。
荒漠騎兵與西北輕騎混戰在一起。
現在他們纔是要保衛家園的哪一方,如今表現出來的戰力也極爲強悍。
可如今西北輕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強度,對於對方展現出來的強硬姿態置若罔聞。
之前他們可不止一次見過這樣的景象了,那時候他們沒害怕,這回還會害怕嗎?
西北軍就是西北軍,不論退伍多少年,不論到其他的軍隊多少年,也依舊是西北軍,也依舊是可以在以悍勇出名的鄴軍中成爲佼佼者。
許多蠻子兵都看到那些鄴軍士卒身中數刀被砍的就跟血葫蘆一樣,但卻依舊毫無懼色更有甚者不顧鮮血噴涌的身軀將對方從戰馬上拉下來,瞬間便被戰馬踩踏成了肉泥。
有些鄴軍士卒被人砍掉臂膀,斷口處還在向外噴涌鮮血,但依舊拎着長槍追殺倉皇逃跑的敵人。
戲子十年練功,只爲臺上一分鐘。
軍人三年磨刀,只爲戰場一瞬間。
身爲軍人,能死在戰場上便是榮耀。
身爲軍人,戰場便是他們的大舞臺。
當然,作爲這支鐵軍的將領,楚羽嘉、祁重等人也不差。
楚羽嘉一馬當先手中長槍揮舞的就宛如風車一般,如同絞肉機不斷地收割着那些蠻子兵的生命,縱馬衝進人羣當中,左右無人能當他一合,所過之處,留下的只有殘缺不全的屍體。
而更可怕的是,在楚羽嘉的周遭漂浮着兩柄長劍,這兩柄長劍就彷彿是有了生命的士卒一般,每當飛出去必將有一名或者幾名蠻子兵被擊穿胸膛落下戰馬。
此刻,楚羽嘉已然衝破了敵軍防線殺進了營寨當中,祁重等一衆黒衛成員也都迅速跟上。
進入營寨之後,衆人幾乎都沒有任何停滯的動作,便從馬脖子上挎着的布囊當中翻出**酒罈,或者是點燃了丟出去,或者乾脆就丟進火盆當中。
轟隆!轟隆!轟隆!
震耳欲聾宛如雷鳴一般的爆炸聲接連不斷的在營寨內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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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所使用的**酒罈已經不是當初去齊國時候所使用的那種了。
之前去齊國所使用的**酒罈,充其量就是在附近的人會受到傷害,但這次用的**酒罈裡面,特意加了許多東西,例如火油以及碎石。
**酒罈爆炸之後,燃燒起火焰的碎石四濺,落在營帳的外層立馬就會燃起火苗,從而變成沖天大火,如果是運氣不好的人正處於爆炸正中央,瞬間便會被那四下飛濺的碎片以及碎石給打成了漏孔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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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後院起火,荒漠蠻子兵豈能不慌?
一個個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而趁着這個機會,西北輕騎順勢就衝破了敵人的防線,衝進了營地之內。
這些日子他們已經不知道做過許多次這樣的事情了,根本就不需要楚羽嘉傳達什麼命令,他們就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那些衝破敵人防線的人,也都紛紛掏出**酒罈,點燃了之後丟進營帳之內。
一時間整個營寨爆炸聲四起,慘叫聲不斷。
更有西北輕騎的士卒趁亂下馬衝進帳內屠殺着在帳內裡面躲藏的人。
楚羽嘉並未隨着他們去搗毀營寨,而是與祁重等一衆黒衛調轉馬頭再次衝進戰場之內。
他們再次加入戰場,便直接讓那本身已經出現了敗勢的荒漠蠻子兵再也堅持不住,陣型不斷被壓縮,最後衝破防線的西北軍輕騎越來越多,幾乎將其完全包圍。
在這樣強有力的攻勢下,荒漠蠻子兵再也堅持不住,陣型瞬間崩潰。
本身列陣還能堅持一會,此時陣型散亂,幾乎立馬就沒了還手的餘地。
西北輕騎們三三兩兩的相互配合着對那些蠻子兵進行絞殺。
隨之也有更多的西北輕騎殺進營寨,將剛纔在對戰當中所產生的情緒,全部都發泄在了他們的族人身上。
整座營寨都變成了一片火海,營寨當中隨處可見正在追砍敵人的西北輕騎士卒。
在草地上密密麻麻的鋪滿了一層的屍體,鮮血將草地都侵染的變了顏色。
雖然戰鬥已經結束了,但一股難言的慘烈氣氛卻仍然瀰漫在這片草原的上空。
就在大家收攏陣亡同袍屍體時,突然有探馬斥候跑過來稟報:“將軍,大事不妙,北方有大批騎兵正在朝我軍趕來,如今以不足十里。”
楚羽嘉點了點頭,吩咐道:“再探再報。”
“是。”
楚羽嘉催動戰馬到了營地當中吼道:“兄弟們,用最快速度收攏陣亡兄弟遺骸,殺掉所有俘虜,放掉所有牛羊,整合戰馬,縱火燒營。”
隨着楚羽嘉的命令下達,西北輕騎也加快了速度。
他們縱火在燒燬營寨之後,甚至都能感覺到大地都開始顫抖起來,這是大規模騎兵衝鋒時纔會產生的聲音。
荒漠部族的大部隊已經來了,而且聽聲音便能確定,他們是從兩個方向朝着他們包抄過來的。
“目標胡馬關,撤。”
隨之近一千五百騎西北輕騎紛紛催動戰馬,牽着掛着陣亡將士的戰馬開始飛速狂奔。
他們在草原上飛奔了一個大圈,在敵軍騎兵在完成合圍之前,從缺口衝了出去。
接下來草原上便上演了一幕數萬騎追逐着一千五百騎在草原上飛奔的場景。
荒漠蠻子兵一直追出了近百里都不罷休,由此可見,楚羽嘉這一次是真的把對方給打疼了。
不僅如此,不時地有草原上的部族加入到追逐的隊伍當中,在草原上對楚羽嘉這一千五百騎圍追堵截。
但好在這一路上收集的戰馬不少,以這些西北輕騎的騎術來說,他們完全也都可以來回換乘戰馬,不至於直接把戰馬給累死。
而且在每次在包圍圈形成之前,楚羽嘉與祁重與一種黒衛便會衝到騎陣最前方,將對方的包圍圈撕扯開一條缺口,讓己方士卒得以通過。
當初黒衛營進行選拔的時候,就是在軍中挑選精銳,以及招募一些在江湖上的好手,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雖說人數不多,這一次楚羽嘉也只帶出來了不到八十人,但卻已經足夠了。
看着追兵越來越多,而且每一次撕開對方的包圍圈越來越困難。
楚羽嘉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楊任啓那小子要是不出來接應我們,回去了我定取他狗頭!”
他現在有這個心情說這種話,祁重可沒這個心思。
回頭看了一眼,此時他已經無法看清楚追擊他們的敵人到底有多少了,無邊無沿一片全都是人,在大漠上狂奔起來,就宛如是起了沙塵暴一般。
扭頭間,楚羽嘉撇到了祁重的眼神,便立馬開口道:“傻小子別想着做傻事,咱們能跑的回去。”
祁重回過頭咬牙道:“可是他們已經快要追上我們了。”
“放心吧,追不上。”
楚羽嘉的嘴角勾勒起一絲弧度,道:“胡馬關此時應該已經收到消息,出來接應我們了,距離我們最多十里。”
“可是我怕,我們根本就跑不出十里,就得被對方追上。”
“那我們就賭十兩銀子,他們一定追不上。”
楚羽嘉的目光變得冷冽,冷笑道:“現在你只需要緩和體力,等一會,咱們還有事兒要做。”
聞言,其中滿臉莫名其妙,不知道楚羽嘉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羽嘉倒也痛快,直接開口道:“你累嗎?”
“不累。”
“撒謊!”
楚羽嘉開口道:“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這屁股都有些受不了了,狂奔了一天一夜,你看兄弟們,現在差不多都已經到了極限了,哪怕是來回換乘兩匹戰馬,也一樣撐不了多久了。”
“你切記,我們累,他們也一樣累,但是楊任啓和他手下的兩萬胡馬關守軍不累,他們休息了這麼就別說對方追擊我們的就這區區幾萬人,就算是十幾萬以如今這樣的態勢對上胡馬關的守軍,也一樣只有捱打的命。”
聽聞此言,祁重挑了挑眉毛,突然之間也領會了楚羽嘉的意思。
望着後面那依舊對他們窮追不捨的騎兵,祁重的心裡也漸漸的生出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