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川穀南邊的山坡,地勢較低,想上到南坡的山頂,需走過一條長長的緩坡。
雖說己方在坡上,敵軍在坡下。
西北軍仍佔有絕對的地利優勢,但與另外三面的懸崖峭壁相比,西北軍地利上的優勢已然被大大縮小了。
畢竟,南坡以南的山嶺,連綿數百里,南坡的東側西側北側,皆爲懸崖峭壁,攀爬起來本就困難重重。
何況還有西北軍守在上面,敵軍想通過這三面爬上來,難如登天。
唯一的可能,就是從南邊的緩坡往上攻,這裡可算是唯一的突破口。
西北軍只有三千人,不可能守得住。
西楚軍衝上南面山嶺易如反掌,接下來,西楚軍勢必要順着這條緩坡,往南坡上攻。
此戰對於西北軍而言,並不輕鬆。
最終,還是在楚羽嘉的指揮下,西北軍在山崖邊緣的地方砌石牆設防。
祁重和左晉凱指揮着將士們,就地取材,把山頂的石頭搬運到南側這邊,壘起石牆。
西北軍壘砌的石牆,中間留有不少的縫隙,可以讓西北軍士卒躲在石牆後面,向外射箭。
西北軍當中的每一個士卒,都是經過箭術訓練、騎術訓練,乃至搏殺訓練等多重訓練,上馬是騎兵,下馬是步兵,拿起弓箭便是弓箭兵。
白天無話,夜間,西楚軍悄然無息地于山集結,準備發動夜襲。
西楚軍出擊的方向,不是楚羽嘉預判的南側,依舊是由東側的懸崖峭壁展開進攻。
深夜十分,大批的西楚軍已於山集結完畢,人們沒有點燃火把,現場即昏暗無關,又鴉雀無聲,肅殺之氣瀰漫。
在西楚軍主將的授意,將士們開始分批分次的向山壁上攀爬。
白天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山壁上固定了不少的繩索,現在攀爬起來也方便,人們藉着繩索的輔助,默不作聲地全力向上攀登。
等人們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紛紛停了來,向山頂觀望。
夜裡由往上攻,唯一的好處是,從下面往上看會看的比較清楚。
而上面往看,則迷霧重重看不真切。
停在半山腰處的西楚兵,隱隱約約能看到山頂上探出來的黑點。
他們的心裡也很清楚,那些肯定是西北軍正在放哨的兵卒。
有幾名箭法精湛的弓箭手,將輕弓取下來,又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一段,感覺對方已在自己的射程之內,而自己也有把握能射中對方,他們這才停來。
幾人慢慢地把輕弩的弓弦一點點的拉開,儘量不發出聲響,然後將鋒芒對準山頂上探出來的黑點,紛紛房間。
嗖嗖嗖……
一連串的輕響過後,眼見十數支箭矢飛射出去。
每一支弩箭都沒有射空,全部釘在那幾顆探出山頂的腦袋上。
他們沒有聽見任何慘叫聲,那幾名崗哨兵如同被當場斃命,來不及發出慘叫一樣。
見狀,西楚軍將官心頭大喜,向周圍的部連連揮手,示意衆人趕緊向上攀登。
西楚軍這一次的夜襲,還真就起到了奇效,完全沒有驚動山頂上的西北軍。
西楚軍這邊完全沒遇到任何抵抗,暢通無阻的登上山頂。
西楚軍怕驚動西北軍,不敢點燃火把,而山頂的西北軍,也沒有點火和生篝火,整個山上,黑漆漆的一片。
登到山頂上的西楚軍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漸漸的,西楚軍已超過千人。
也就在西楚軍準備對山頂的西北軍展開全面進攻時,突然間,山頂上亮起了無數的火把,原本黑漆漆的夜幕,被照得亮如白晝。
衆西楚軍士卒無不大驚失色,人們下意識地向前方觀望。
只見眼前寒光閃閃,清一色提着橫刀的西北軍士卒。
“長夜漫漫,沒有你們的陪伴,還真是無聊呢……”
隨着話音,一個身穿白袍並沒有換上盔甲的傢伙,從人羣當中緩緩走了出來。
在西北軍當中,能這麼穿的,敢這麼穿的,也就只有一個姓楚的將軍了。
“你們果真沒有讓我失望,還真的是來了。”
他含笑看着面前的西楚軍士卒,道:“你們可讓是讓我贏了一頓好酒吃呢,爲了表示對你們的感謝,我一定會用最快速度送你們回西楚老家……”
這時候,帶頭的西楚軍將官終於意識到己方中計了。
他眯縫着雙眸,看着面前這吊兒郎當的傢伙,道:“你究竟是何人?”
“鄴國……”
“楚羽嘉……”
說話之間,楚羽嘉的眼眸也冷了下來,隨即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喝道:“殺!”
“殺……”
隨着他一聲令,在場的西北軍齊聲吶喊。
隨之,西北軍士卒,提着閃閃發光的橫刀猶如下山猛虎,嚎叫餓狼,朝着對方便撲了上去。
西北軍,亦或者說所有鄴國軍隊,最不怕的事情就是貼身近戰和混戰。
鄴國軍隊的單兵作戰能力,就算是放眼整個明武帝國都是排行前三甲的存在。
這些西楚士卒本身就是從山崖下爬上來,體力耗費巨大,而上面的西北軍士卒是以逸待勞,兩方接觸的一瞬間,西楚軍陣前的士卒便倒下了一排接一排,連帶着整個軍陣都向後退了四五步遠。
要知道他們的背後就是懸崖,許多站於後面的兵卒,都未與敵人發生戰鬥,只是受前方同伴的擠壓便着摔了懸崖。
帶頭的那名西楚軍將官手持長劍與左晉凱對陣。
固然這將官也有些本事,但左晉凱手提長槍力氣大的驚人,每每一槍砸下去就能將那將官砸的向後倒退好幾步。
也就在他與左晉凱苦戰之時,突聞身側惡風不善,擡眼便看見一柄長劍朝自己飛來,他本能反應的回手掄出一劍。
噹啷……
瞬間,火星四濺。
與此同時,耳輪中就聽噗的一聲悶響。
在去看那將官,胸口處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殷紅的鮮血正汩汩的向外涌出。
那將官扭頭望去,正看見那穿着白色長袍的傢伙就站在不遠處,而在他的頭頂上則盤旋着三柄長劍。
可憐這位西楚軍將官,一身的本事還沒來得急施展,便被楚羽嘉一柄飛劍誅殺與亂軍當中。
但左晉凱對此頗爲不滿,回頭看向楚羽嘉,道:“將軍,我能殺了他的……”
“能殺了也不行。”
楚羽嘉沉了口氣,道:“速戰速決。”
“是!”
對此,左晉凱還能說什麼?
只能將滿心不爽,都發泄在西楚軍身上……
登上山頂的這一千多西楚軍,真正死於西北軍兵刃的,只有幾百人,大多數人都是被自家兄弟推擠懸崖,活活摔死在山下。
第二次交戰,也隨着西楚軍被全部推下山崖,從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