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城外。
楚羽嘉被沈遼的聲聲廢物罵的徹底沒了耐性,御劍與其展開對戰。
楚羽嘉的本領無需過多贅述,但卻也遠遠不是沈遼這等貨色就能與之抗衡的。
僅僅是兩個回合過後,長劍速度極快,直刺沈遼眉心。
長劍距離沈遼的眉心只有不足一寸的距離,只要微微向前,便能洞穿沈遼的腦袋。
沈遼望着那長劍一動都不敢動。
作爲長劍的操縱者,楚羽嘉這時候催馬緩緩而來,在距離沈遼不足十步的地方站定,冷笑道:“這點本事也配與我叫囂?”
沈遼還是不服氣,怒視楚羽嘉道:“你這是勝之不武,有能耐手握武器與我一戰!”
“連御劍你都走不過我兩個回合,你覺得你配讓我親自握劍嗎?”
楚羽嘉冷笑道:“從哪來就滾哪去,這裡不是後宋,這裡是鄴國的地盤,如果有一日,讓我在看見你進入鄴國,那隻腿先邁進來的,我就斬那隻腿,如果敢傷我鄴國一人,我便廢你一手,若敢殺我鄴國一人,我便讓你全家死光。”
話音落下,楚羽嘉擺手,長劍猛然回撤落入那叫小柔的女將的劍鞘之中。
這樣的景象,可把那小柔給嚇得不輕,剛纔自己不是還嘲笑人家是膽小鬼?
可現在呢?
那是人家真的不願意和沈遼一般見識,如果願意和他一般見識的話,沈遼怕是都死了八百次了。
還有她自己,如果楚羽嘉真的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的話,她也死了不下十次了。
沈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默然調轉馬頭,身爲武將的傲氣不容他與楚羽嘉多說些什麼,但輸了就是輸了,而且輸得徹底,他也沒什麼可不服氣的。
也就在這時候,他的背後忽然傳來話音:“手裡面的槍不錯,留下吧,反正你也配不上。”
背對着楚羽嘉的沈遼面色陰沉,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和這得寸進尺的傢伙拼命。
但最終沈遼還是沒有轉身,手腕一震,順勢將手中長槍向後一拋。
楚羽嘉倒也沒有猶豫,身形騰空躍起,人還在半空當中便將那造型獨特且精緻的長槍握在手中,而後颯然落回戰馬的馬背上,動作一氣呵成,將寫意風流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沈遼頭也不回的說道:“早晚有一日,我會取回這杆槍。”
聞言,楚羽嘉也不甘示弱道:“如果有那一天,我會用這杆槍,刺穿你的心臟。”
沈遼沉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沒什麼好說的了,只希望你能旅行你的諾言,保護好公主殿下,我會在這裡等着。”
一聽這話,楚羽嘉的眉頭挑了挑,這裡面似乎有故事啊……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畢竟他國的故事,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他也懶得去打聽那些,便說道:“我鄴國還沒有那麼不混亂,公主殿下自然會安全歸來。”
話音落下,兩人一南一北,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軍陣當中。
當楚羽嘉這次回來之後,那叫小柔的女將可不敢對楚羽嘉有半點的不服了,建到楚羽嘉回來就跟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低垂着腦袋也不敢與楚羽嘉對視。
見狀,楚羽嘉挑了挑眉毛,心中瞭然,也沒打算和她說些什麼,催馬直走。
使團的隊伍繼續行進,來的時候楚羽嘉帶着西北輕騎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時間,但回去他們可不能採取急行軍的策略了。
畢竟後宋長公主元晚俞是他國使臣,鄴國怎麼說都要盡到地主之誼,要不然勢必會被人笑話。
在路過各個城縣之時,百姓們都紛紛涌上街頭,想要一睹後宋長公主的風采。
小柔一副理所當然,後宋使團就應該受到如此待遇的模樣走在馬車身側,對坐在車內的元晚俞笑道:“殿下,您看,鄴國的百姓真的是非常歡迎我們到來呢。”
“或許吧。”
元晚俞那宛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聽聞元晚俞那冷淡的聲音,本來略顯興奮的小柔嘟了嘟嘴,道:“殿下,難道你不出來看看麼?”
“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人山人海的模樣。”
元晚俞似乎是不太喜歡這樣,嘆息了一聲說道:“你去問問楚將軍,問他能不能加快速度。”
“是,殿下。”
小柔顯然很喜歡這樣熱鬧的場面,但無奈公主殿下不喜歡,她也沒什麼辦法,故而只能催馬到楚羽嘉的近前,問道:“楚將軍,公主殿下詢問,能否加快速度?”
“我也想啊,但人實在是太多了。”
楚羽嘉眯縫着眼睛看着兩側的人海,嘆息一聲道:“城鎮中的百姓太多,也太擁擠,萬一有人突然出手刺殺的話,那可真是難以預防。”
聽見楚羽嘉這樣一說,小柔才猛然回過神來,要不是他說這句話,小柔甚至都已經忘了這一次自己是擔任公主護將的職位的。
小柔急忙撥馬回撤,到了馬車前之後,急忙對着那些女兵吩咐幾句,女兵立馬四下分開,將馬車團團護住。
不過這些,倒也是他們多慮了,這裡畢竟有楚羽嘉連帶着三千西北輕騎以及五百後宋公主貼身護衛軍守備,誰敢來觸黴頭?
一路上平平安安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楚羽嘉也本本分分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彷彿在邊境上囂張跋扈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這一日,使團的車隊進入平陽府地界,上一次楚羽嘉來這裡的時候,並沒有停留在和平陽府城主以及平陽郡郡守混了個臉熟之後便領軍穿城而過。
但那時候他是要去迎接使團,如今使團已經接回,不論出於哪方面,都得留在這裡歇歇腳,況且平陽府距離月陵也比較近,相互之間快馬奔襲不足一天路程,到了這裡也基本上算是到家了。
他們抵達平陽府只是,已經天近傍晚,楚羽嘉下令徐高達率領帳下多數士卒在城外安營紮寨,而他則是帶着孟飛航、莊嘉德、嚴天瑞三人以及五百西北輕騎護送後宋使團一同進入城中。
平陽府城主葛弘親自出城迎接,跟他同行的還有平陽府一干大小官員。
遠遠的,葛弘快步走上前去,在楚羽嘉馬前站定,躬身施禮道:“楚將軍一路辛苦,卑職有失遠迎。”
楚羽嘉等人翻身下馬,對着葛弘拱了拱手道:“葛大人客氣了。”
不管他願不願意,官場之上的寒暄客套也是要講的。
葛弘說話的同時,目光不時的向楚羽嘉身後飄,看到那輛美輪美奐的馬車時,便在楚羽嘉耳旁低聲問道:“楚將軍,那就是後宋長公主的馬車?”
不用回頭也知道他在指什麼,楚羽嘉含笑點頭,說道:“沒錯。”
“既然如此,那咱們改日再敘,楚將軍,請。”
葛弘將身形側到一旁,同時向手下人使眼色,讓他們幫楚羽嘉等人牽馬。
“請!”
楚羽嘉也做了個請的手勢,隨着葛弘一同進入城中。
進入城內,葛弘本打算把楚羽嘉等人讓到城主府下榻,但後宋使團當中的人可不是隻有元晚俞這個後宋長公主一個人,其中還有不少隨行人員,以及後宋的大臣們,以及她的那些貼身婢女以及護衛女軍,林林總總加在一起近七百多人。
再加上楚羽嘉還帶進城中五百輕騎,加在一起千餘人,小小的城主府又哪能住得下?
葛弘等平陽府官員將後宋使團讓到城內行館,裡面早被清空,沒有留下任何的閒雜人員,將整個行館空出來交給後宋使團使用。
等安排完了,這些人也是遲遲不願離去。
見此情景,楚羽嘉也是明白他們想幹嘛。
元晚俞的名號可不僅僅因爲她是後宋長公主,更因爲在傳聞當中,後宋長公主元晚俞貌美如仙,傾國傾城,誰都想一睹風采。
可是元晚俞身邊的人太多,把她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直至元晚俞被人們衆星捧月般的簇擁進行館內,他們也沒看清個所以然。
楚羽嘉安排五百西北輕騎,以百人爲單位,分別看守行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然後又令莊嘉德與嚴天瑞各帶五十人,每一個時辰輪換一次,不停在行館外不斷巡視。
他把行館外圍的防衛都安排妥當之後,楚羽嘉自己也不卸甲,在行管內巡視。
楚羽嘉平日裡雖然表現得對後宋使團滿不在乎,但實際上,他比誰都在乎。
因爲後宋這個同盟對於鄴國來說太重要了,如今後晉與鄴國的局勢並不明朗,如果後宋再與鄴國反目成仇的話,那鄴國將落入四面受敵的情況,皆是對於鄴國來說,將是最不利的局面。
因此,元晚俞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行館內部的巡視工作是由元晚俞身邊的女將小柔負責。
小柔剛好帶人巡視過來,正看見楚羽嘉揹着手在行館內邊走邊四處查看,她立刻迎了上來。
那模樣就好像是自己的寶貝被人搶走了一樣,滿臉不悅道:“楚將軍,行館內自然由我等負責,你就管好外面就行了。”
楚羽嘉懶得理她,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樑柱,淡然說道:“有些事情,還只有自己看過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