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振標就這樣被處置了,雖然不至於危害性命,但卻寒了將士們的心!
這年頭雖然不講什麼忠君愛國,但大凡是當兵的都會有一腔熱血,石善友如此懦弱的行爲當真令人不齒,只不過這些將士們懾於他往日的威嚴敢怒不敢言罷了,但憤恨的種子卻已經深深的埋下了!
石善友根本就不看呂振標一眼,他試探性的向前走出一步,與那位耀武揚威的遼人騎士遙遙對視着。
他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大聲說道:“勞煩閣下回稟你家首領,爲了貴我兩部的友誼,些許財物根本就不算什麼,我振武軍定當如數奉上,只希望你家首領快快收兵,也好化干戈爲玉帛!”
“哈哈哈……石善友,你果然識時務,我家首領最喜歡和識時務的人交朋友!”
遼人騎士哈哈大笑着便離開了,但單于府城的城頭卻不是一般的肅殺,大家的心裡都憋着一把火呢!
包括石善友自己!
他這個人並非是天生懦弱,否則也不可能在這振武軍節度使的位置上呆了這麼多年!
不過,他的心中卻也有着自己的算盤,自黃巢起義後,大唐帝國逐漸走向衰落,現如今雖然沒有徹底四分五裂,但唐昭宗也根本就罩不住場子!
地方藩鎮割據嚴重,大家你打我,我打你,爭地盤的爭地盤,掠奪人口的掠奪人口!
石善友的這個位置可不太好,北邊緊挨着驍勇善戰的契丹人,西邊是豐州都防禦使,東邊是盧龍軍節度使,最南邊是河東節度使!
這四股勢力全都兵強馬壯,牢牢的把他擠在中間,他要是手上再沒點兒能征善戰的有生力量,那估計明天就得被人一口給吞了!
所以,石善友早就打定主意了,無論如何不能和契丹人爆發大規模的衝突!要上也得讓豐州都防禦使或者是盧龍軍節度使上,要不就是三家一起上。
否則的話就無論如何也不打,忍氣吞聲就是了。
不就是些錢財嗎?我給你!
就這樣,石善友做起了縮頭烏龜,而且他果然說話算話,按照耶律阿保機的數字送上了大批的財物。
這之後,耶律阿保機果然退兵了!
……
三天之後,沈雲峰喬裝改扮一番,帶着郭圖等三人走進單于府城。
這座城市外邊看起來破破爛爛,但裡邊卻有一種畸形的繁華,商鋪青樓賭場林立,熙熙攘攘的人羣四處走動,但絕大多數的百姓都面有菜色。
沈雲峰當然不可能亮明身份,否則,石善友那個狼心狗肺的傢伙肯定會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但他卻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在他心中,這振武軍節度使早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一些大體上的瞭解還是非常必要的。
一行四人走走停停,最終來到了單于府城最大的客棧,雲來客棧前邊。
店小二也是一個有眼力的,一眼便看出了沈雲峰的氣度不凡,於是趕忙上前招呼。
“公子,您四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呀?小店的天字號上房剛剛收拾出來,就適合招待您這樣的貴人。”
沈雲峰並未開口,只是淡淡的看了郭圖一眼。
郭圖會意,上前一步,說道:“上不上房的無所謂,我家公子喜歡清靜,你這有獨門獨院的住處嗎?有的話我們就包下來!”
“有有有,怎麼沒有呢?本店的天字號上房就是獨門獨院兒的!”
……
就這樣,沈雲峰在雲來客棧住下了!
接下來的三天之中都很平靜,沈雲峰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只是把自己的三個手下都派出去打探消息。
沒有什麼特定的要求,凡是這單于府城的信息他都要!
通過這幾天的調查,沈雲峰明白了幾件事情,第一,這振武軍的實力並非是看起來那麼弱小,加在一起總共有3萬之衆,而且是精兵!
所以,即使那天耶律阿保機不顧一切的攻城,這單于府城他照樣是打不下來。
只不過石善友在關鍵時刻認慫了,所以耶律阿保機等於是白白撿了一個便宜。
第二,石善友這個人任人唯親,尖酸刻薄,而且還首鼠兩端,振武軍中有很大一部分將領都對他不滿,只不過這傢伙把握着先鋒營的5000騎兵,再加上護軍營的統領是他的大兒子,所以沒什麼人敢反抗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石善友這幾年橫徵暴斂,可謂是刮地三尺,怨聲載道,絕大多數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說,現在的單于府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幾乎是一點就着!
這對於沈雲峰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兒,只要操作得當,就可以順利上位,只是這其中涉及到幾個關鍵人物!
沈雲峰只有擺平了他們,纔有可能坐穩這振武軍節度使的位置!
砰砰砰……砰砰砰……
第四天晌午,吃完午飯的沈雲峰正在院子裡曬太陽,院門口竟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雲峰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腰間的手槍,眼神中閃爍着犀利的寒光。
郭圖等三人是不會這樣敲門的,所以外邊的那些人肯定是來者不善!
“開門,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踹了!”
“來了,來了……”
沈雲峰最終還是打開了門,十幾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涌了進來,爲首的一人左臉上有一道疤,特別的凶神扼殺。
“小子,你是幹什麼的?憑什麼住這麼好的院子?”刀疤男神色嘲諷的問了一句。
“做生意的!”沈雲峰面沉如水。
“什麼生意?”刀疤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
“大生意!”
“哈哈哈……”
聽到沈雲峰的話,刀疤男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才說:“就你這熊樣,能做什麼大生意呀?趕緊給我滾,從今天開始,這間院子就姓李了!”
“好!”
沈雲峰扭頭就走,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也沒有說什麼狠話。
刀疤男和他的手下們笑得更大聲了,似乎橫行霸道是一件特別令人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