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江見凱子要撂了,平靜地坐在那裡聽着,還帶着一副懷疑的目光,其實他心裡知道,這已經是凱子最大的心裡承受極限了,真的住一晚上凱子絕對沒這個膽量。
至於那個穿白衣服的女鬼,一會兒變成老人,一會兒變成一個白筒子,那都是盧偉在裡面表演,王明江和漢森自然看得見,而且還的憋着不笑,事先漢森和盧偉還演練過幾次,等到凱子來了,沒想到演出的很成功,凱子嚇的都尿褲子了。
王明江先讓他一點幻想都沒有,說:“醜話說在前面啊,要是發現你說謊了,今天晚上我們就把你捆在山洞裡,明天再來接你回去。”
凱子一聽急了:“我真的說實話,警官,你就放一百個心,這回我算是服了你們了。”
王明江這才點了一下頭說:“我就相信你一次。”
凱子坐下來,平靜了一下心情,要了一支菸,這纔開始吐露真情:“這事吧都是我的一個客戶安排的,他說給我一筆錢,讓我去車站旅店去交易,然後我要被周大柱打一頓,等你們來了,就說我被搶了錢,貨也沒有了,後來的事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了吧,你們就跟着過來把我給抓了。”
王明江仔細地分析着凱子的話:“你小子就給我撿不重要的說,那個客戶是誰?叫什麼名字?”
凱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黑漆漆的山洞,還是說了:“叫高山。”
王明江和漢森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個高山終於又露面了,這次可不能讓他再跑了,拿下高山前方也許是一片坦途。
王明江說:“我可以這麼理解嗎,也就是說這件事前前後後都是高山一手策劃的,他先找到你,讓你吸引我們注意力,放出風說是要進行大宗交易,然後讓周大柱上場,故意製造一出黑吃黑鬧劇,我們警方覺得周大柱攜帶了大量的貨離開把目標盯在了周大柱身上,然後一路跟着這個傢伙,他也是一路的狂飆的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凱子點點頭:“差不多吧,我覺得他是這個意思,引開你們警方注意力,他昨晚上是要出貨,而且量很大,如果被你們發現就完蛋了。”
王明江很佩服的說:“這個主意挺高的。”事實證明,凱子說的他最後判斷是一致。
他繼續問:“那個高山是什麼來歷,長的什麼樣子?多大年紀?這些都要給我說詳細了。”
凱子說:“他可會化妝了,每次見面都是戴着墨鏡,有時候是光頭,有時候是長頭髮,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幹我們這行這些都不能問的,年紀嘛大概在三十歲左右,每次都是他聯繫我,聯繫的手機卡每次都換,他可謹慎了,我覺得你們要是想抓住他是很難。”
王明江冷哼了一聲:“這算什麼,狡兔三窟的人我們都能抓到,別說一個化了妝的人。”其實心裡一點譜兒都沒有,茫茫人海,這個高山已經在他兩條線索裡出現過了,而他至今對這個人一無所獲。
凱子說:“我知道的就這些了,警官先生,我真的都說實話了,這要是高山知道了我非得死不可,你們這是損失了我一條財路啊!”說完,他還挺難過的。
王明江並不死心,繼續問:“你們平時在哪兒進場見面?”
凱子說:“夜總會,歌舞廳,那些女人多的地方。”
王明江順着這個話題往下延伸,問:“他喜歡女人嗎?”
凱子笑道:“他是我見過最色的一個人了,每次見到稍微有點姿色的就盯着人家不放,跳舞的時候一個勁兒給女孩子們胸罩裡塞錢,每次去他都能認識一兩個女孩,不過他對女人沒什麼感情,玩過以後就忘記了,即使是上次女孩主動過來搭訕,他也不理會人家的。”
“一般你們多長時間交易一次?”
凱子想了想說:“已經很久沒交易了,他說之前沒貨了,現在老闆放開了又有了,好像有快半年多時間了吧,時間太久,我真的想不出確切時間了。”
王明江看着凱子說:“下次他要是聯繫你了你得通知我們,能做到嗎?”
凱子驚慌地擺手:“警官先生,我不能做叛徒啊!那是我的客戶,我不賺錢認了,您還讓我去揭發他,這不道德。”
王明江怒了:“你媽個X的,你要是知道一點什麼是道德還能混到這個地步?我這麼做事爲了你好,讓你早日立功贖罪這都不明白嗎?”
凱子被王明江罵的頭都低到褲襠裡去了。
他才發現褲襠裡溼溼的,剛纔被那個女鬼給嚇的都有些失禁了。
王明江繼續說:“等他出現你就給我打電話,如果不這麼做下次讓你來死人洞呆半個月。”
凱子猶豫了一下,終於狠下心說:“我要是這麼做了,你是不是今天就放了我?”
王明江很痛快:“行啊,今天就放了你,沒有問題。”
凱子腦子轉了轉,說:“那你們也得做點準備,說不定他這幾天就和我聯繫了呢!你們的身份,長的什麼樣子,高山上次在百麗商場都見到了,只要你們一出現,他就會發現,順便也連累了我,他這個人很陰險的,啥都幹得出來,我看他每次交易都很淡定,一點都不怕死的樣子,這樣的人我們最害怕了。”
王明江拍了拍他的肩:“謝謝你給我們提醒,你說的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們肯定不會讓他認出來的。”
晚上,王明江開着車把凱子送回了市區。
凱子一下車,就像一隻受過驚嚇的兔子飛也似的跑了。
漢森憂慮地說:“發展凱子這樣的人成爲內線不合適,這小子油嘴滑舌,心裡承受能力極差,不是我們發展的目標,我看他即使見到了高山也未必聯繫我們。”
王明江帶着微笑看着凱子消失在夜色中,說:“我讓撈仔盯着他,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的內線去監視他。”
漢森聽罷說:“這個主意不錯。”
王明江開着車調頭,繼續回山上,還要接盧偉回去呢!
爲了扮演鬼,盧偉沒有跟他們一起下山,此刻還在山洞裡和衆多真鬼相依爲伴,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過的是不是挺舒服的,這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人呆在死人洞,沒有膽量的人是不行的。
王明江和漢森一路說笑着,想象着見到盧偉那小子的慘樣兒!
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時候起了風,黃昏的光照射在早春嫩綠的樹葉上,讓人感覺到春天那種盎然來臨,樹木換了新裝和人一樣有看頭,每年一到這個季節,很多人都有一種要幹大事的衝動。
李慧給他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和他說,兩人約在了國貿樓下咖啡廳見面。
王明江早早就來到咖啡廳等着她。
他依舊選擇在臨窗位置坐下來,給他端過來咖啡的是一個新來的女服務員,看着服務員純真的笑臉,不由得想起了蘭英,也不知道她在戒毒所改造的怎麼樣了,一晃好幾個月過去了,兩人沒有半點聯繫,也許可能還沒有完全康復吧!所有康復成功的人都會得到大家的鼓勵,也會得到來時寄存的東西,蘭英沒有給他打電話,很有可能說明她還在封閉期。
李慧穿着米黃色的風衣,黑色絲襪,性感中帶着白領女性一絲剛毅的氣質,王明江很喜歡她這身打扮。同樣,也吸引了咖啡館很多男性的目光。
李慧坐下來直視着他的目光:“是不是我不說有重要的事,你就不會想起我?”
王明江喝着咖啡說:“這段時間忙的要死,我們當警察的可辛苦了,都是亞健康,除了破案別的啥心思都沒有。”
李慧的俏臉和他的臉只有一公分的距離,說:“藉口!藉口!藉口!!”
王明江說:“你這麼說我也不介意,我就是挺懶的。”
李慧噘着小嘴,白了他一眼,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咖啡。
“那你這麼忙案子偵破的怎麼樣了?我們周總的懷疑該解除了吧?”
王明江伸了一個懶腰:“破案的點子像雨點一樣落在了我的身上,但我都躲了過去。我對周總的懷疑只是個人方面的因素,我們警隊並沒有對她個人展開什麼調查,你回去告訴她,讓她放心大膽的幹事業,我們警方是充分考慮到了經濟發展的形式需要她這樣的人才,肯定不會因爲一般問題動她的。”
他說完了,見李慧無動於衷喝着咖啡,湊過來問:“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嗎?什麼事?”
李慧喝着咖啡:“重要的事情就是我想你了。”
“哦!”王明江又靠回了椅背上。
李慧看着他,有些受委屈地說:“怎麼了,這還不重要啊?”
王明江笑着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能想到我並請我喝咖啡這當然很重要,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們不是那個什麼是假情侶嘛!如果認真起來,萬一我犯了錯誤多不好!”
李慧說:“什麼真假,我就是假的,你的前任代小婉就是真的嗎?我們都是人哎,大哥,給點做人尊嚴好不好?我們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愛情,這不會有什麼不道德的吧?”
王明江說:“我對自己要求很嚴的,我覺得任何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叫耍流氓,慧啊!我不能耍流氓。”
李慧苦笑:“大哥,我服了你了。”剛一說完,她忽然頭一暈,手中的杯子差點掉在地上,幸好抓的比較牢,只是灑了不少咖啡在桌子上。
王明江急忙起身幫她把手中杯子放下來,抽了幾張餐巾紙擦拭了一下桌子。
“你怎麼了?不舒服啊?”他關切地問。
李慧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長髮擋住了她疲憊的面容:“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經常頭暈,噁心。”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小病不能拖的。”
李慧休息了一下,挺直了腰板說:“不用了,小毛病,也許是這幾天上班累的吧!”
王明江還是有點擔心的看着他,他發覺李慧臉色不太好,蒼白,沒有血色,嘴角泛起一圈淡淡的紫色,說明她的心臟功能不是那麼好。李慧被王明江關切目光注視下,感覺很幸福,不好意思的說:“明江,對不起啊!剛纔我是不是氣着你了?”
王明江不以爲然地:“氣啥氣,要是我這樣愛生氣,我們領導早就把我氣死了。”
李慧纖長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他感覺到她的手很涼。
李慧說:“我打聽了一些關於周總和李工的故事,你要不要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