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縣長喝完兩片阿司匹林走過來,雙手護在胸前,聲音有些沙啞,有氣無力地對王明江說:“你可以說了。”
王明江說:“在我的努力下最終把那兩個混蛋給打跑了。”
朱縣長頓時覺得自己那兩片藥算是白吃了。
他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那就好啊!明江你做的很對。也就說田子小姐只是受到了驚嚇?”
“不過也嚇的不輕,田子小姐有精神衰弱症,其中有一個人還對她出言侮辱,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讓她很受刺激。”
“還要對我動手動腳的,嚇的我是在樹林間亂跑。”田子補充說。
朱縣長聽王明江的話不怎麼生氣,聽了田子的講述,他氣的是火冒三丈:“查,一定要嚴查,知道是誰幹的嗎?”
王明江說:“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兩個混蛋制服了,據其中的一個交代說是武總指使他們來的,我拍了現場的照片還沒有去沖洗。”
這個年代的相機還沒有出現數碼相機,用的都是膠捲。
朱縣長說:“他媽的,就是那個開煤礦的武總嗎?”
王明江點了點頭:“他們說全豐水縣只有一個人敢叫武總。”
田子按照王明江在車上交代的話說道:“朱縣長,我打算今晚就回絳州市,投資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朱縣長聽罷大驚失色,“田子小姐,相信我這只是個意外。我們政府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我敢保證您會得到應有的道歉和精神損失。”
田子苦笑:“這些對我都不重要。我不稀罕什麼道歉和損失,而是豐水縣目前環境還不值得我來投資,我擔心那個什麼武總再派人把我給綁架了。你也知道我的身價好幾十億,萬一真的遭遇不測我的拿多少錢贖命啊!”
朱縣長看着王明江,想讓他幫着說幾句話。
王明江把朱縣長拉到窗臺前,說:“田子小姐擔心也是有道理的,她也是暫時情緒失控,我想先答應她回絳州,等她休息好了我們再去登門拜訪也不算晚,這個時候強行留住她只怕情況更糟。”
朱縣長聽罷點點頭,這個時候也只能這麼辦了,說:“明江,還是你瞭解田子小姐啊!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你安排田子小姐回絳州,安保工作一定要做紮實了。”
“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兩人說完,朱縣長笑容可掬的走過來對田子道:“田子小姐,下午我給您安排送行晚宴,隨後我保證安安全全把您送回絳州市。”
“晚宴什麼就不必了,我現在就要走,這個地方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了。”田子固執的說道,一點情面都不給朱縣長,搞的他很被動。
朱縣長尷尬地笑了笑,“田子小姐,我要給您道歉啊!這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下次一定不會再有了。”
“今天要不是王明江陪着我,我就完蛋了。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我希望一直讓他陪着我。”
朱縣長本想把這次的責任事故給王明江頭上加那麼一點點,聽到田子的話,他摸着腦袋說:“那是自然,今天真是該感謝明江啊。我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兒,我建議要明江陪你,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田子伸出手,說:“朱縣長,我先走了,再見。”
“過幾天我去絳州市登門拜訪您。”朱縣長躬身和她握手。
然後又對王明江說:“明江,田子小姐出行一事就拜託給你了,這次絕對要多安排人手不能出事了。”
“放心吧縣長,這次我讓治安隊的人護送田子小姐回絳州。”
隨後,縣長親自開門,一路把田子送到大樓的門口。看着田子乘車離開,他才轉身回到辦公室。
出了朱縣長辦公室,田子不願意了:“明江,我不想回絳州,我就想呆在豐水縣,天天陪着你。”
王明江說:“聽話,你這是幫我呢。如果你不回去我的責任就大了。”
田子撅着嘴巴說:“那我還的來。”
“來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來。”
“那好吧,我就答應你。”
一路上,朱縣長板着個臉,誰見了都害怕。有些要找他彙報工作的機關人員,這個時候適時地躲了回去,不敢冒然去找他。
回到辦公室,朱縣長立刻給武總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
武總興高采烈的接起電話,第一句就說:“哎喲!朱縣長,怎麼能撈您親自給我打電話呢,有事您讓秘書吩咐一句就可以了。”
朱縣長破口大罵:“吩咐你媽個頭。”
朱縣長一向很講究涵養,這次卻一上來就罵上了髒話。
嚇的武總是一頭冷汗。
“朱縣長,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朱縣長強行壓制住怒火:“我問你,你是不是安排手下的人對田子小姐動手了?你這個狗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壞了我的大事兒。”
武總一頭霧水:“朱縣長冤枉啊!田子小姐是什麼人我壓根就不知道啊!我怎麼會安排人動手呢?”
朱縣長冷笑:“裝,你他媽在我面前裝上了?”
“縣長啊,您就是借我一個膽兒我也不敢啊。”
“我是有證據的,你的那兩個黑塔似得手下見了田子小姐動手動腳的,你說沒有這事嗎?難道是他們兩個擅自跑去的?你這話就是騙鬼都沒人相信。”
剛纔王明江一說兩個黑塔似得手下,又說武總安排的,朱縣長心裡已經明白了,他和武總很熟,也見過他那兩個黑塔一樣的保鏢。
這句話把武總給問的愣住了,“我的那兩個手下大黑和二黑是出去執行任務了,但並不是針對什麼田子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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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針對的是誰?”
這個時候武總見自己摟不住了,索性放出張費來擋駕。
“縣長,情況是這樣的:張費找到我說是看不慣王明江的所作所爲,最近還把他的職權給擼了,就想着報復一下。我和張費是多年的朋友了這個忙自然要幫。今天上午張費通知我王明江在開發區考察,我就派手下的大黑和二黑去了,至今他們兩個都沒回來呢。”
“荒唐,混蛋,你們乾的這叫什麼事情?王明江教訓不教訓我不管,但你們把田子小姐給嚇着了!她這一嚇就回省城了,本來說好投資一千萬的計劃也泡湯了,你們賠得起我這個損失嗎?”朱縣長聲音大的驚人,屋子裡都嗡嗡作響,那邊的武總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王明江沒教訓成還把朱縣長得罪了,最重要的是損失了朱縣長好不容易招來的外商。
一時間,武總也不好解釋了,喃喃地說:“縣長,都是我們不好,要是我們理解您的意思,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滾,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朱縣長說完狠狠地把電話摔了下去。
給武總打完電話,他覺得這股氣很難消下去。都是那個沒腦袋的外甥乾的。
千萬的投資泡湯,對他的政績來說影響很大。
他拿起電話給張費打了過去:“你馬上過來,跑步來見我。”
張費正在賓館休息,上午打了一上午牌有些累了。
聽了縣長的話,立刻覺得事情不對。
可能是因爲王明江被打的事吧,這事去了承認也不遲。
縣長是他三舅,他也沒跑步就去。而是慢條斯理的收拾了一番,開着車晃晃悠悠的去了縣政府。
一進朱縣長辦公室,張費就感覺到一股殺氣騰騰的氣息。
朱縣長揹着手看着他。
“三舅,找我什麼事?”張費猶豫不決的問。
“有個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往前走兩步。”朱縣長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張費便走了兩步,走到朱縣長的跟前。
朱縣長身材比較矮,等到他走近了,突然跳起來朝着張費的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這個巴掌打的非常響亮,毫無遮攔。
啪的一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你個棒槌,不爭氣的東西。”
打了張費一巴掌,朱縣長情緒纔好受了很多。
張費捂着火辣辣的臉蛋,問:“三舅,你幹嗎打我?”
“打你都是輕的了,我問你,你是不是指使武總去教訓王明江了?”
“有這事。”張費毫不猶豫就承認了。
“教訓成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問就到你這兒來了。”
朱縣長氣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你個沒腦筋的混蛋玩意兒,我平時怎麼教導你的,要你多思考問題,多看書,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天天在我屁股後面添亂,你都快愁死我了。你小子知道情況有多嚴重嗎?”
張費摸着臉蛋,臉上露出了欣喜:“王明江死了?”
朱縣長實在氣不過,又給了他一巴掌:“死你個頭,你死了他都未必能死。”
“那到底怎麼了?”張費沒好氣的問道。
“怎麼了?你把我一千萬的投資商給打跑了,你三舅我辛辛苦苦安排人馬搞招商引資,就是想着這個帽子戴的在高一點兒,沒想到讓這個棒槌全都給毀了。”
“啊,怎麼會是這樣!”張費雖然不明白,但也跟着大驚起來,三舅沒幹出成績比他沒成績都要讓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