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寫完各種表格簽字確認後,徐尚把王明江交給了一名監獄管理人員。在獄管帶領下,他領到了一條嶄新的藍色格子棉被,以及日常起居用的毛巾和牙膏,但是沒有牙刷。爲了防止裡面的人把牙刷當做武器,看守所一律不發牙刷,只給一管牙膏漱口待遇已經不錯了。其他犯人連這個待遇都沒有,常年不刷牙臭氣熏天。也有一些監獄配備的新發明的牙刷,但暫時還輪不到他們使用。
獄管領着他在20號監牢停了下來。
打開鐵門,一股尿*撲面而來。
他禁不住皺了皺眉頭,雖然在南亞特訓時候經歷過比這還要噁心的環境,但那都是暫時的,一想到要常住在這個地方,他還是有點不大舒服。
“進去吧。”獄管揚了揚下巴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王明江夾着被子正要進去。
獄管交代了一句:“王警官,有事找我。”
“好的。”
當他走進房門,只聽外面門‘咣噹’一聲關上了。
藉助着鐵柵欄窗戶的光線,他掃視了一下週圍。
這是一個大概三十平米房子,左右兩排是木板牀,說是牀其實就是木板鋪成的通鋪。
中間一條過道,房間北面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通氣孔。
南面挨着門左邊是一間沒有門的廁所,右邊是一個裝着鐵柵欄的窗戶。
左右兩邊大概二十多個人,此時都是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怎麼進來的?”一個粗獷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
他的視線很快適應壞境,看到靠牆位置坐着一個人顯得特別的威猛。
所有人的被子都被他拿去鋪上當了沙發,依然不夠滿足,屁股底下還坐了一個人。
周圍三個人在伺候着,一個捏肩膀,另外兩個人捏腿。
其餘的人則像猴王的屬下一樣蹲坐在哪裡靜等命令。
“*,大哥問你話呢沒聽見嗎?”距離王明江最近的一個賊眉鼠眼的光頭罵道。
“把被子給大哥拿過去,爬到大哥屁股下面讓說說你的來歷,之前是做什麼的,犯了什麼事。”給大哥捏肩膀的那個傢伙交代道。
那位大哥很主動的站起來等着他過來當屁墊,之前爬在大哥屁股底下的那個傢伙一骨碌爬起來蹲在旁邊,在大哥面前連站着的資格都沒有。
王明江不禁笑了笑,這個大哥以前是不是訓猴子出身的,把這些傢伙一個個訓的像猴子一樣。
“笑你媽呢笑,快點過去。”距離王明江身邊那個賊眉鼠眼的光頭又罵了一句。
王明江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瞪你媽……”話音剛落,王明江上前一步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速度快的驚人,以至於他想擋住臉都是被抽完了嘴巴以後才放到臉上。
然而這不是全部,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罵他媽。罵他無所謂,罵她媽就不行。
一巴掌直接把那傢伙從牀上抽到地上,隨後在他腦袋上重重的踹了一腳,那個傢伙被一連踹幾腳暈了過去。
一出手就不留情面。
就連老大也露出驚恐的目光,在這個拳頭說話的小世界裡,他感到一絲不安。
還好對方是一個新人,雖然拳頭厲害也得有人支持,俗話說雙拳難敵四腿。他在20號牢房支持率哪兒擺着,就憑他一個人收拾起來不在話下。
打完那個混蛋,王明江把夾着的被子放在一邊,說:“不好意思,這小子嘴太髒了,我只好幫他清醒一下大腦。”
老大重新坐了下來,眉毛一挑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身手不錯。”
那個當屁墊的傢伙只好又爬了回去。
“一般吧。”
老大踢了一腳幫他捏腿的那個傢伙:“去,給這位兄弟找個睡的地方。這樣的人不當我的兄弟就可惜了。”
捏腳的那個傢伙三十多歲,帶着一副眼鏡很文弱的樣子。掃了幾眼牀鋪,指了指牀邊一溜地方,“按照我們這裡規矩,你就睡這兒吧。”
王明江初來乍到,也沒想着用拳頭當老大,只是這個地方距離廁所太近,味道實在不好聞,他只好忍了。
“不是說監獄裡誰的拳頭最硬誰就是老大嗎?”他把被子展開,身子舒展的躺下,問了一句。
牆角,老大繼續享受着按摩,笑道:“也不完全是。監獄有監獄的規矩,當老大拳頭硬只是其一,其二還得有人支持你,和競選總統差不多,只強勢但沒有人支持也是完蛋。”
“我不想當什麼老大,但我也不想別人欺壓,我這麼說你們都明白嗎?”他環視了四周道。
“明白是明白,但這裡也有這裡的規矩。”老大嘴角掠過一絲笑意。下面那二十多個人都不懷好意的看着他笑。
這時候門打開了,一股冷風吹進來,睡在門邊上的王明江尤其感到寒冷。
“開飯了。”一個警員的人推着一輛餐車站在門口。
老大忙說了一聲:“是。”跳下牀和警員把菜和飯擡下來,他即是監獄方面指定的牢頭,也是這幫犯人的老大。至少在管理人員看來他能把這幫人帶領着服服帖帖聽從指揮,這就讓管理者省心了一大半。其他的就睜一隻閉一隻眼。
晚飯是一桶水煮土豆,上面飄着點油花,一人一個饅頭,饅頭黑而小,看起來就像面沒有發起來就蒸了似得。
吃飯的時候幹警走了,門又被關上了,王明江留意了一下老大有四個饅頭兩碗滿當當的菜,其他人則一個饅頭一碗菜就不錯了,剛纔被他打暈過去的那個傢伙醒過來,此時沒敢和他較勁忙着吃飯,他的飯菜少的可憐,只有半個饅頭一碗土豆湯,吃的還有滋有味。
他分到了一碗菜,只是菜少的可憐,還好饅頭有一個。他剛來,這些食物肯本就引不起食慾,反而感到一些噁心。他那份兒沒吃,別人也不敢搶,都眼巴巴的看着老大。
老大吃完了自己那份,摸着圓鼓鼓的肚皮說:“新來的人都這樣,過幾天你就明白餓肚子的滋味了。”
王明江說:“我不吃,你吃吧。”
他把菜飯放到剛纔被他打的那個傢伙面前。
那個傢伙眼巴巴地看着這些食物,喉嚨動了動嚥了嚥唾沫,只是不敢吃。
“他沒有資格吃,你不吃倒掉好了。”
老大話剛一說完,給他捏腳的那個傢伙起身拿起飯菜倒在蹲坑裡用水衝了下去。
不一會兒,管教來把空桶收走了。天色也漸漸的黑了下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大說:“故事講到哪兒了。”
這時候,一個被冷落了很久的傢伙踢開躺在老大身邊的人,躺在老大身邊,給老大講起了故事。王明江暗暗聽着,不得不佩服這小子講故事很有一套,從平淡的田園生活講起然後有幾個修仙的大俠路過這個村莊,村莊裡有個人快死了,這幾個仙人卻坐視不管,直到那個人死了以後,把他的女兒帶走了。這個故事一開始就調足了大家的胃口。
講到這裡,他就不講了,門外傳來了夜間巡邏士兵的呵斥聲:“趕緊睡覺,別他媽胡咧咧了!”
20號監牢立刻安靜下來。
夜晚冷風瑟瑟,王明江毫無睡意。
睡在廁所邊上,陣陣涼風襲來夾雜着廁所的味道,肚子裡翻江倒海難受,摸了摸腦門兒竟然有些燙手,難不成是感冒了?
此時,忽然想起這個監牢竟然也是20號。想當初參加工作時進的第一個單位是20處,不禁苦笑,自己和20這個數字還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