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想法,明遠很贊同:“這是個好辦法。”
一般小道消息最先有,市場上市井小販們獲取消息來源非常及雜,如果許以利潤,自然有了消息就會告訴他的。
“另外,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父母親平反的事我也遞上了材料,上面說原來平反機構早就不在了,需要更高機構來給平反,我已經委託將軍送到高層,相信會有一個公正客觀的批覆回覆我們的,父母親是爲革命做出過貢獻的人,組織上會有一個交代的。”
聽到這裡,王明江哽咽地說:“哪怕給他們一個烈士的榮譽稱號也好啊!”
兄弟兩人一陣沉默。都沉寂在父母冤屈的悲痛之中。他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只要一個烈士的榮譽,別的都不奢求了。
過了一會兒,明遠說:“不多說了,有消息及時通知你,你多保重。”
“大哥,你也多保重。”
兄弟二人掛了電話,王明江已經沒有心情去找石國柱談下去了,他覺得這個人有些虛僞,談點事還遮遮掩掩不知拿捏什麼,一接觸就知道雙方並不是一路人。於是扭頭回了自己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翻閱了一會兒今天法制報,看了幾個採訪的文章,也看到了幾個熟悉名字,那些二十處的精英們還繼續奮鬥在新聞戰線上。
這時,辦公室有人敲門。
偵查員孫輝走了進來,王明江看見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年會曾經有員工向他反映劉寒壟斷市場,欺行霸市的行爲。
正好藉着經偵大隊事不多去調查一下劉寒,把這小子囂張氣焰打擊一番,讓他從此一蹶不振。
打擊劉寒,一來是打擊欺行霸市;二來,劉寒是德剛的愛將,把劉寒打爬下等於是給德剛一個警告,讓他悠着點。
想到這裡,他說:“孫輝,和我出去一趟。”
孫輝說:“好啊!反正我的事也不忙。”他倒是很願意和王隊一起出去走走。
“你的身手怎麼樣?”王明江打量着他說。
“和你王隊你交手肯定是不行的,對付幾個小流氓還是可以的,怎麼說年輕時也在刑偵隊呆過。”孫輝笑呵呵地說,他見識過王明江的拳腳功夫,自覺和他相比要差很多。
“換身便裝。”他起身去拿自己皮夾克,王明江最近結了婚,又懶了,體重一下上來了二斤,穿上那件皮夾克都感覺有些肚子了。很不舒服,心裡警告自己以後不要懶惰,練功這件事還是要鍛鍊起來的。
孫輝去屋子裡穿了一件衣服跟他走了出來。
他夾了一個手包,包裡放了些鈔票、一盒好煙、一個精緻的打火機,腰間掛上一步手機,除此之外在沒有帶什麼東西。
兩人沒有開車,出了市局大門叫了一輛出租車向東郊走去,東郊的仕奇植物園後面有一條河,這條河挖沙最爲猖狂,社會上的人經常在這條河干架。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河邊。
雖是隆冬季節,但幾輛挖沙車依然揮舞着大爪子在河道里忙碌着,冬季是用沙的淡季,但也是儲備季節,等着來年好賣一個好價錢。此外,冬季室內裝修也用到精細沙,這些年裝修人越來越多,沙子的需求量很大。
王明江夾着個包,帶了副墨鏡,看上去像個老闆似得。他的身後,孫輝看着像個老闆跟班。
幾個挖沙工忙碌着,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他們,他問了一個工人,工人指了指岸上一個帳篷,說管事的人都在帳篷裡抽菸打牌呢!誰願意出來冒着寒冬挖沙子。
那個帳篷搭在岸上柳樹之間,不細看還真看不清楚。
走近帳篷,老遠聽到裡面吆五喝六打牌聲。他不動聲色挑起門簾走進來,屋子裡十多個人正在打牌,看見他進來,幾個膽小的嚇了一跳。
“*,進來也不說一聲,嚇死大爺了。”一個光頭叼着香菸罵了一句。
孫輝臉色一黑:“怎麼說話呢?找死是不是?”
對方一看他們氣勢這麼橫,也愣了一下。
孫輝氣勢逼人,不說明身份真像混社會人,瞪人眼神都能殺人,他這種眼神經過專門訓練,專門盯嫌疑人讓其心驚膽戰。果然被他這麼一盯,那個光頭不敢和他盯着,氣勢上就輸了。
打牌人羣中,一個面色鎮定,嘴角叼着香菸,眼睛有些小的中年人慢條斯理地說:“兄弟,是想玩兩把還是怎麼滴?”
王明江淡淡地說:“進來取個暖。”
“坐吧!”小眼睛大度的說,對剛纔那個光頭說道:“二蛋,滾一邊去,讓客人坐一會兒。”
那個光頭乖乖讓開了地方。
王明江從皮包裡掏出香菸給打牌的人散了一圈。
“好煙啊!老闆是幹大生意的吧?”小眼睛看了一眼他遞上來的香菸說。
王明江遞過來的香菸是最有面子的雪山香菸,一包六十多的軟包裝,這是混社會人最講究的香菸了。
“不幹什麼,想來承包一條河挖點沙子,不知道什麼價?”他點起香菸抽了一支。
小眼睛臉色陰沉下來:“兄弟,劉寒讓你過來的吧?我這條河不承包,別說是你就是劉寒來了,我也不往外包。”
他說這些話,身邊兄弟們虎視眈眈看着王明江,一副要上來動手的架勢,看樣子只要大哥一句話,他們就能上來把他打個半死。
“劉寒是誰?老子不認識。”王明江抽了一口煙道。
“別*蒙人了,這些天就屬劉寒蹦躂歡實了,要不是他看上了河裡的沙子,誰敢和我們爭利。”小眼睛眯起來眼睛看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一條細細地眼睛縫。
王明江被七八個人圍攏住,一點兒也不緊張。
一旁孫輝面子強橫,心裡卻很擔心,這麼多人對付他們兩個,不少人手裡還有傢伙,打不過怎麼辦?王隊可是剛結婚的人!萬一出點閃失來可不好像新娘子交代啊!
王明江吹了一口氣在菸頭,菸頭露出紅彤彤一面:“你們緊張什麼,我們是房地產公司的,最近這沙子價格可是漲的有點離譜了,老闆派我們過來問問情況,以後還能不能合作了?”
一聽是問沙子漲價的事,小眼睛笑道:“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河道七成以上生意被劉寒壟斷了,他都漲價了,我們當然也得跟着漲價。”
“那你們爲什麼不降價呢,讓他沒有生意可做,多好啊!”王明江奇怪地問道。
“不管事兒,他是強買強賣,不買他的沙子他就要報復人家,索性我們就跟着一起漲了,也能多賺點!”小眼睛把手裡牌扔了,不玩了,過來和王明江攀談起來。
“我就是想回到原來價格上。”王明江摸着下巴淡淡地說,一副老大的派頭。
“嘿嘿!巧了,一會兒劉寒就派人過來和我們談判,你可以和他們談談價格的事情。”小眼睛笑了起來。
“聽說你們被劉寒欺負的要吃散夥飯了,有這回事嗎?”王明江問了一句。
小眼睛露出一絲奸笑:“哼!也就是我們這塊兒沒被他整治了,這位兄弟,看你也是社會上的,我不妨直說,他若是想收購我們還不夠資格。”
“大哥怎麼稱呼?”王明江對眼前這個人有點興趣來,起碼這個人骨氣還有一些。
一旁光頭說:“不知道我大哥名號啊?東郊的徐老貴,知道不?”
王明江很久不管社會上的事了,臉上表情很茫然,一副不知道的樣子,這讓衆人不無失望。
“外地來的吧?”有一個人嘀咕道。
一旁,孫輝說:“劉寒是市區大哥,徐老貴是郊區一哥,下面有很多兄弟,經常在郊區一帶活動,社會上也很有名氣。”
王明江茫然地說:“比川勝都有名氣?”
孫輝說:“川勝是南城一帶,工廠地帶有點名氣,和徐老貴比起來,這些年徐老貴知名度更大一點。”
聽着他們一問一答,徐老貴很是自得。
王明江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徐老貴啊!你敢和劉寒鬥嗎?”
徐老貴冷笑一聲:“兄弟,你來對了,今天我們就約好了要大幹一架,你要是有膽量可以看看。”
“不是談判嗎?怎麼變成打架了?”
“談不攏就打唄,不過八成是打了,我們就沒準備怎麼談。”
王明江道:“兩幫火併還真沒見過,今天算是遇上了。”
徐老貴覺得眼前這兩位不是一般人,如此氣定閒神和他們對話的人不多,很多人會被這種殺人氣勢都嚇破膽了,而這兩個人就像嘮嗑似得還不走了。
他們越是這樣,徐老貴就越覺得這兩個人有來歷,眼神早已經制止了一些衝動的小弟,那些小弟要不是他的盯着,早就衝過來教訓眼前這兩個人了。
兩幫社會上人火併,王明江樂意看,反正損失的不是自己的力量,正好見識一下他們有多兇悍,先讓他們各自損兵折將在做打算。
“玩牌啊,多大的?我也來打一把。”他拉開皮包,讓跟前的幾個人心驚膽戰了一下,以爲他要掏什麼傢伙。
只見他掏出一摞嶄新鈔票亮了一下,讓衆人看到他是帶着錢來的。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玩就玩唄!”徐老貴一個手下說道,他賭性又上來了,想着劉寒來之前還能贏兩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白色羽絨服,腦袋卻像一個黑人似得傢伙跑了進來:“大哥,他們過來了。”
“多少人?”
“二十多個,提着傢伙,開着好幾輛車。”黑頭說道。
徐老貴扯着嗓子喊道:“兄弟們,都給我準備好了,一會兒就是見識你們勇氣時候了,平時牛氣哄哄的,今天才是檢驗你們是不是孬種,是不是我徐老貴的手下!誰要是敢他媽中途跑了,別怪我去問候你們的母親和姐姐。”
徐老貴這番出征言論着實讓王明江汗顏,竟然用這種口氣鼓勵小弟們上戰場,這和威脅有什麼區別。
不過看上去倒是很管用,徐老貴一說完,兄弟們都氣勢一下就上來了,嗷嗷的叫,像野狼似得,有幾個叫的不但聲音像極了,那模仿的姿勢都很像。
一場社會上幫派的火併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決定先看個熱鬧在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