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絳州市的經濟有了起色,很多沿海一帶的商人憑着狼一樣的嗅覺,也來到絳州市投資,做大生意的是房地產,開辦公司,設立建廠等等,還有一些依附在大商人發財的小商人也來了,這些人來了開眼鏡店、開飯館、開賓館、髮廊、歌廳什麼的。
隨之而來的就是各路打工族、服務人員、性工作者等等。這裡的人們對小姐,性工作者的稱呼是桑朵。
王明江下了班,走在大街上,看到路面上有很多的髮廊、歌廳、洗浴按摩店,桑朵們毫無顧忌的在門口拉客。好像一夜春風,如花綻放,在你不經意間,世界已經改變。
他穿着一身*,威嚴的走在大街上,桑朵們見了他,沒有刻意迴避,只是不敢拉他進去消費,目光討好的看着他,王明江不理會這些目光,大踏步走過。
爲了繁榮當地經濟,絳州市明文規定,不讓警察對大街上的這些歌舞廳進行清查,而是任其發展,茁壯成長,如果沒有抓到嫖客和桑朵們的現行,警察就沒有證據抓人,對於抓現行難度確實很大,有些人搞的快,等你到了他就提起了褲子,有些人搞的慢,但桑朵們跑得快,等你到了,她早就從暗道裡跑了,嫖客光着身子也不算犯罪。
桑朵們消息靈通,見了警察也不害怕。王明江走過,好幾個姿色不錯的桑朵對他拋媚眼,露大腿,意思是你要是想幹,我們是免費的。
一個膽子大的桑朵還拉扯了一下他,王明江心情不好,黑着臉說:“去去。”嚇的那個桑朵臉色蒼白。
作爲新上任的臨時副所長,巡視了一番治安片區,王明江發現一個問題,南城這一片不但桑朵們多,倒閉的廠子也多,很多人無所事事,天天聚在一起曬太陽,肚子餓了就想搶劫,就想不勞而獲,爲了填飽肚子,手裡多點票子,很多人法律意識淺薄,想起啥幹啥,似乎殺人都不是什麼問題。
大街上,一對兒流裡流氣的年輕人和他打招呼:“王哥,你回來啦?”
王明江擡頭看了一眼,這兩個人有點面熟,他一下就想了起來,這是川勝手下的小弟,男的染了個黃毛,女的露着大腿,腿挺肥胖的,也不知道有啥好露的。以前和川勝一起吃飯的時候,這兩個人都出現過,被自己打過也說不定。
王明江問:“你們大哥呢?”
黃毛說:“大哥知道你回來了,在一家歌廳等着你呢。”
王明江說:“他消息挺靈通的嘛。”
黃毛說:“大哥現在是今非昔比了。”
王明江說:“狗屁,你帶我去見他。”
黃毛一轉身,說:“你跟我來吧。”
王明江記得,這些人以前見了他都是一口一個您的稱呼,客氣的不得了,轉眼幾個月沒見,就變成了你,冷淡了很多,看來他們是知道自己拿不住他們了,這幫人有奶就是娘啊!想到這裡,他開始擔心自己開的電影院了,別人不知道,但川勝知道,哪家電影院是自己和文化局合營的,如果他去鬧事,電影院是個公衆場合,很容易就會引起上級的重視。
轉了個彎,來到一家霓虹閃爍名叫“愛情灣”的歌廳。
這個歌廳生意好,桑朵們不用出去拉客,包房裡傳來陣陣浪蕩的笑聲,播着卡拉OK配合劣質話筒傳來的歌聲。除了噪音污染,幾乎沒什麼可聽的。
黃毛把他請到一間大包廂裡。
包廂裡燈光昏暗,幾對男男女女坐在哪裡,茶几上放着各式酒瓶,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唱歌,男男女女摟摟抱抱,最陰暗角落裡,一對男女可能已經幹上了。
見他進來了,大家都停止了喧鬧。
沙發中間一個人站了起來,拍手大笑,“王哥,你來啦,我早就讓兄弟們在大街上迎了你好幾天了。”
和他說話的正是川勝,幾個月不見,川勝發福了許多,以前還有點頭髮,現在則剃了光頭,個子不高,但挺有肌肉感的。
王明江說:“把大燈打開。”
川勝說:“服務員,你麻逼的,沒聽見王哥的話嗎?趕快把大燈打開。”
很快屋頂上的大燈一開,一下子全看清楚了,總共有四五對男女在鬼混,很多人都臉熟,看起來都是和川勝打天下的,大家見了他,也沒有以前那樣的客氣,都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他。
川勝走過來,裝模作樣的看着他,說:“王哥,你穿這身*真精神。”
王明江說:“不怕我抓你?”
川勝笑道:“王哥,我又沒犯法,你抓我幹啥?我們都是合格的守法公民。”
王明江說:“以後南城的治安就歸我管了,我早晚會抓到你的把柄的。”
川勝說:“王哥,別呀,兄弟們好歹認識一場,你給我手下留情,我也會給你留一份情面的,你看,你走了以後,你的電影院生意正常,誰都沒去鬧事,爲什麼啊,是兄弟我一直給你罩着呢。”
一個小弟說:“要不是我們大哥,你的電影院早就黃了。”
另一個小弟說:“要不是我大哥,你那個漂亮的售票員我早就幹了她。那個女人我惦記很久了,豐滿水靈,下面的水肯定也多……”
還沒等他說完,川勝摔手就給了那個小弟一個耳光,說:“把王哥的影院搞黃了我頂着,把我的葦彤搞了,我要你的命。”
那個小弟捂着臉說:“是,大哥,我記住了。”
和王明江一起來的黃毛說:“川哥,他是新來的,不知道情況。”
黃毛又對新來的小弟說:“都他媽聽好了,東方電影院門口售票的那個女人,是大哥的女人,誰他媽搞了,誰就的死。”
王明江一直沉默無言,這幫人確實有了底氣。
川勝把他拉在沙發上坐下,開了一瓶‘易諾拉’啤酒遞過去,說:“王哥,你也不用解釋,李大蛋已經從監獄裡給我傳出了話,他說你是警察的臥底,專門搞我們這些地痞混混的,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很感動。”
王明江問:“你感動什麼?”
川勝說:“過去兄弟混的不好,賺的錢也不多,你看你總是請我吃飯,每次都是你掏錢,而且,你也沒有和我過不去,說明我們是有感情的,兄弟我講義氣,你對我有恩,我就要回報,你看東方電影院在你離開這段時間一切正常,兄弟我做到了吧?”
王明江說:“我敬你一杯。”
川勝說:“客氣啦,以後我們兄弟聯手,有的是錢賺。”
王明江心裡不是滋味兒,自己是警察,又做着生意,雖然名義上是葦彤的身份證登記的,但他是幕後經營者,川勝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王明江說:“影院的生意是葦彤登記註冊的,和我關係不大,你要給面子就給她面子吧,不過我要替她謝謝你。”
川勝說:“行,就看葦彤的面子,這生意和你沒關係,我不會到處亂說的,王哥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追葦彤很久了,今天晚上我就去幹了她,以後這生意也就有我一份了,我看誰敢鬧事。”
王明江冷着臉,說:“滾你*的,想的到美。”
說完,他提起酒瓶就想砸過去。
這時候,他聽到嘩啦一聲金屬機械撞擊的聲響。
川勝依然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的兄弟們人手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大概有六七把槍,有些女的還有槍。
看到這裡,王明江不由冷汗冒出,心道,果然是不一樣了。